本帖最后由 杭盖 于 2014-11-17 08:59 编辑
雪山下的才让大哥
【前言】 作品中的主人公是真实存在的人物,拥有一家自己的乳制品厂。多年来,他把企业经营所得的利润,几乎全部拿来给自己牧村的孩子们交付了学费。他的善举受到了当地乡亲们的尊敬和爱戴。生活中真实存在的才让兄,有一颗高贵的灵魂。他让我仰视。 十多年来,主人公的身影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终于忍不住了。拿起笔记下这段生活的片段。也算是对我和才让兄那段友情的见证。 (作者)
孟克杭盖
白音终于腾出时间要去看望久别的才让大哥了。 他知道才让大哥老了,人老了就喜欢怀旧。大哥让孩子给他打了几次电话,他自己也打来电话。看来,白音必须去一次遥远的玉树了。 才让大哥说他已早早的酿好了青稞酒,专门等着白音塔拉——他的蒙古兄弟。 白音知道藏族朋友间走访的习俗:两块伏茶,最多再加一两瓶白酒。哦,忘记了,哈达是必须带的,什么都可以不带,哈达却不能少。 他给才让大哥准备了一条八尺哈达,觉得只有才让大哥才受得起这八尺哈达。蒙古族和藏族都崇尚白色,只有洁白的哈达才能表达他们之间深厚的兄弟情谊。可,蒙古人有时也送金色的哈达,那是专门给活佛敬献和德高望重的年长者敬献的。 白音思来想去,突发奇想,觉得才让大哥也受得起这八尺的金色哈达。因为,才让大哥有一颗金子般珍贵的心。他这条命就是才让大哥给的,那几年,他俩一起跑边境运输,大卡车在翻阅一座海拔超过六千米的雪山时抛锚了,严重缺氧情况下修车,那真是要命。他在不知不觉中昏迷了,是才让大哥把他背下雪山的。 白音觉得自己也似乎老了,自己经过的事情怎么就理不清头绪了? 那是?那是啥?哦,那是有一年,他开车带着自己的老父亲去塔尔寺敬佛。对,是敬佛。父亲老了,一生的心愿就是去塔尔寺进行一次朝圣。他觉得自己做儿子的,有责任了却父亲的一桩心愿。 没想到这次朝圣,意外的认识了才让大哥。 才让大哥看见他开的大卡车,忍不住问道:“你会开大汽车?” “会……” “你愿意跑长途运输吗?” “愿意,只要能挣钱就可以……” “那,我们一起跑西藏的长途边境货运吧?” 他们就这样的简单的认识了,当时,为了带父亲来青海,他专门找了一个从内蒙到青海的长途送货。才让看到他的大卡车,他们就这样认识了。 老父亲看到自己有新的运输生意了,态度比白音还坚决,为了不影响白音的拉活,自己坚持要坐火车回去。说是:坐汽车太累了,没有火车好。白音想想也觉得老父亲说得对,就买了一张回呼和浩特的卧铺,把老父亲送上了车。 在跑长途货运时白音才知道,才让大哥是靠给人家垒灶台、盖房子白手起家的。当时,在藏区会垒灶台的人不多,他成了家乡远近闻名的手艺人,经才让大哥垒的灶台,烧火就旺,而且屋里没有烟,很多人慕名而来,有人骑三天的马,专程来邀请才让大哥去垒灶台的。 才让大哥干了五、六年,就用自己积攒下这些辛苦钱,给自己买了一台大卡车,跑起了运输。他又成了家乡第一个拥有大卡车的人。刚开始,是他们两个人跑,后来慢慢有人陆陆续续地加入,就形成了一个拥有十几辆大卡车的运输队。才让大哥就是这个运输队的队长,白音就成了运输队的副队长。 才让的车队,在西藏的运输线上,那是大名鼎鼎的,跑长途的司机没有不认识的。 那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白音看到一辆车子在路上趴窝了,他便停下车,问了问出了故障的车子,需要不需要帮忙,人家说:已经有人去买配件了,他看帮不上忙,就给人家留了一个装满了热水的水壶,还有几块饼子。 那司机非常感动,他正需要喝一口热水。 才让大哥猛然想起,这是新疆长途线上的司机们之间的一个互助习俗。在新疆的长途运输线上,出现这种状况,没人问你是哪个民族,只问需要不需要帮助?是的。新疆那么大,一个生活定居点离另一个定居点几百公里算是短路途,没有这个自发的互助习俗,那后果是很可怕的。 所以,才让大哥对朋友们常说:“白音兄弟的到来,让西藏的长途运输线上也有了这个习俗。” 说才让大哥,怎么扯上自己了?难道自己是狡猾自私的白狐狸吗?他白音才不是那样的人,要不才让大哥会再三的打电话吗?也是,那怎么说才让大哥的时候,总要提自己的,真是个没出息的男人。自私的男人,草原上的人们瞧不起这样的人。 白音又愤愤地说了一句,“是的,瞧不起。” 忽然,白音想明白了。马奶酒喝多了,怎么糊涂了?“才让大哥和白音的名字是连在一起的,他俩成了青藏线山的一道雪山牦牛一样闻名的车队。他们的名字是分不开的,说才让就是说白音,说白音就是说才让。” 自己想明白了,就自己一个人嘿嘿的笑起来。 再后来,他俩年龄偏大了,车子开不动了。才让大哥就建议他们合开一家乳品厂,他知道才让大哥舍不得他离开。可,家里有年迈的老父亲和母亲,实在没办法。他帮才让大哥建好了乳品厂,就回内蒙老家了。 回到老家,他也建起了自己的乳品厂。白音就成了旗里第一个建乳品厂的人,盟里把自己竖立成优秀的牧民企业家,国家还给他投资扩大了生产规模。自己的乳品厂成了内蒙闻名的民族品牌。他心里明白:自己只是这个品牌的创始人,这个企业应该属于国家。虽然,他是这个企业的法人,可他心里很清楚。 白音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起家是才让大哥的功劳。没有才让大哥,就没有自己今日的辉煌。他想好了,一定要去看望自己的才让大哥。看望才让大哥,那是必须的。 他觉得自己应该亲自开车去,那样才显得自己郑重其事的。不能带自己的司机,对才让大哥,他不能显摆一个大企业家的架子,在才让大哥面前,白音不敢摆谱。和才让大哥相比:他觉得自己啥都不是。对,啥都不是。 临行前,自己却为开那台车有些犯难?开奔驰、宝马?他觉得开奔驰、宝马就好像是土豪。他怎么会是土豪?白音是一个响当当的民族品牌的创始人,不是土豪。对,他白音不是土豪,是一个有民族自尊的人。 是的,一个民族品牌的创始人,应该开能显示自己民族牌的汽车。那才符合自己的身份,也符合自己的脾气。他觉得自己还是开国产车比较好,对,长城汽车厂新出的长城越野H9就很不错。这款车设计庄重、大气、宽敞,跑起来不比那些夸张的进口车差。 他专程去到长城汽车长定制了十辆,给集团公司一级的领导每人配置了一台长城H9越野车。他觉得一个民族品牌的创始人不选配自己民族品牌的汽车,那其他国人怎么支持自己的乳产品?如果大家都信不过自己的民族品牌,中国的企业何时才能发展壮大?是呀,国人如果不买自己的奶粉和其他乳制品,只相信那些洋品牌,有些甚至是假冒的洋品牌,那他这个国内享有盛名的乳品企业当家人,是不是脸上很无光呀? 嘿嘿,我怎么成政治家了?怎么一件小事也这么的忧国忧民起来?难道,我也老了,变得容易激动了嘛? 白音给车上装了一桶纯净水,几袋干牛肉,还带了几块干饼子就开车上路了。 从内蒙到青海,途中要经过宁夏、甘肃,到达青海要行走一千多公里。他不愿意把自己折腾的太累,每天计划行走六百公里,打算在两、三天之内到达。 临走前,给才让大哥打了电话,只是说自己打算在这几天出发,到底是哪天走?具体出发的时间,没有对才让大哥说。他担心才让大哥太惦记了。 没想到车一上路,就不由自己了。时速常常超过一百五十公里,高速公路修得太漂亮了,这么宽敞、平整的公路,不跑出一百八十公里,那可真可惜了这款车强劲、优良的动力性能。轻轻点一下油门,感觉整个车子就像草原上的骏马,飞起来一般。听听这发动机的声音,那种感觉实在是美了,就像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的心脏,强劲有力,周身都散发着青春的活力,似乎自己也变得激情四射了。 他忽然想自己年轻时第一次和老婆爬肚皮。那时,他们才恋爱半年多一点,一个夏天的晚上,他们两个一起喝了点酒,娜仁图雅在他的寝室没有走,对没有走。他们就做那事了。嘿嘿,那感觉太美妙了。 此刻,他觉得开着这样的车子,就如同血气方刚的男人激情做那男女之事。 对,这车子太棒了。比起他的那台奥迪A8丝毫不逊色。 他就想不通:这么好的车子,一点也不比德国车差,为啥大多数企业家还是不那么钟情国产车?对,特别是山西、陕北和内蒙一些没文化,却喜欢攀比斗富的煤老板,都喜欢买什么宝马、悍马,身上一股子土豪味,如同老绵羊肉那浓烈的膻味一样,让人心生厌恶。 儿子,常喜欢说谁谁有些愤青。忽然,他怎么也觉得自己也有点老愤青味道?是的。还真像个老愤青。想到这里,自己先忍不住嘿嘿笑出了声。 轻松了行走了一天,下午就感到了兰州。 他觉得应该休息一下,住下之后,选择了一家看起来干净的小牛肉面馆。 牛肉面是他和才让大哥开始起家的奢侈饮食,兰州人很会做生意,把牛肉面开到了西北几个省的角角落落。什么地方都能吃到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牛肉面。 他选择了一个角落坐下来,服务员就马上赶过来。 “大碗,加肉。” 服务员应声喊道:“牛大碗,加肉……” 一句“牛大碗,加肉”,一下子勾起了他的回忆。 是的,那次他们去扎达,返回拉萨的路上,途径冷布岗日雪山,车抛锚了。他把车往靠山的一面停下来,自己就下了车。把皮大衣铺在车底下,就钻进车下,在后面压阵的才让大哥赶到后,自己却不知不觉的在车底下睡着了。 他没有高山行车的经验,不知道这是很危险的。那不是睡着了,是大脑在高原缺氧状态下昏迷。结果:才让大哥为了救他,忙中出错,竟然关掉了发动机。等他把费力的从车底下拖出来,才让大哥车子的水箱也冻裂了。 两台卡车都爬了窝。没法子,才让大哥只好背着昏迷的白音,慢慢顺着公路往山下走。 在迷迷糊糊中,听着才让大哥不断对他说:“兄弟,拉萨有个姑娘,叫格桑卓玛。很漂漂、狠漂亮,我有个兄弟认识她。到了拉萨,我就让他介绍给你,怎么样?别睡着了,听着,我把她介绍给你,很漂亮的姑娘……别睡着了。那屁股长得悄悄地、大大地,奶子高高地,是能养孩子的身板。挑选好的母羊,就是这样的……你在听吗?别睡着。” 白音迷迷糊糊地听才让大哥唠叨着,嘴里含混不清地应着。“嗯,嗯……” “兄弟,听说过吗?哥哥告诉你个秘密,是迷迷。你不能说出去,不能说……答应我。” “嗯,嗯……” “你总嗯……听到了吗?应个声,应声……” “才让大哥……我……听见了……” “嘿嘿,那就好。知道吗?性命,性命,男人有性,才有命。没性了,也就没命了。汉人把这叫精气神,男人没精气了,就没神了,那就快死了。明白了吗?” “哦,大哥。那我还有命吗?” “哈,你想女人嘛?” “嘿嘿,想,大哥,做梦都想……” “哈,好样的。那你的性命还旺旺的,旺旺的。知道吗?” 才让不断地摇晃着自己背上的白音,才让不能让白音睡着了。是的,昏迷地人,睡着了就可能永远地醒不过来了。才让大哥知道的。可白音不知道,他总是犯迷糊,总想睡觉。才让怕白音醒不过来。 白音听到刹车的声音,有人把他扶上驾驶室,有人给他灌热乎乎的酸奶。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累得连没有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的才让大哥,他的心里一热。 才让大哥到底背着他走了多少路程,他不知道。才让大哥似乎也不知道。被这辆经常跑这条线的司机救起,他们两个才幸运的捡回了性命。 才让大哥把他安顿在日喀则,整整陪伴了半个月,他才恢复过来,回到了拉萨。 那些跑长途货运的朋友们闻讯,纷纷赶来看望他们。有人并设法把他们遗弃在雪山上的卡车拖了回来,才让的义举感动了数十位跑单帮的货运车辆,纷纷要求加入到他们的行列。这样,他俩就成了这二、三十辆新出现的大车队的队长。 合伙一干就是十多年,他们从来没有因为利润分成上闹过红脸,他们都知道:才让大哥做事很公道。大家心服口服,谁多谁少,没人去计较。是呀,有啥可挣的。不就是多一趟少一趟的事情嘛? 后来,才让大哥觉得开不动车了。就想搞一个乳制品公司,白音很支持,几十个弟兄又合伙,每人拿出了五十万,才让大哥继续做他们的领路人。但是,没多久,家里父母亲的电话越来越多,白音待不住了。 才让大哥也觉得白音兄弟该回家了。 临时走,才让大哥问他:兄弟,你带多少资金回去合适? 白音知道乳品厂刚建成不久,资金周转还不是很流畅,就说:“一百万吧?五十万也行。” 才让一听,没有再多说。只说:“你回去吧,替我问候你的父母亲。你到家了,资金也会跟着你的脚步到家的。” 白音没有再问这件事情,是的。对才让大哥而言,说多了就见外了。 回到家里,白音一看自己的账户上竟整整多出三百万,他有些生气。才让大哥他们的乳品厂资金周转这么困难,一下子让他转走这么多。那不是不近人情么?这事,他白音不能做。对,不能做。草原上汉子怎么能像斤斤计较的南方人呢?他一生气,立即又给才让大哥转回去二百万。 才让大哥也没在多言多语的,更没有假仁假义的互相谦让,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白音就拿着这一百万,开始了自己的创业历程。几个同学闻言他要建乳品厂,也纷纷来一起投资,四百万元便开始了乳制品厂的筹建。旗里的领导们为了发展当地的经济建设,把他当成牧民企业家来扶植,盟里的领导们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没想到各级领导很重视,给他申请了专项资金,一下子投入了三千多万。一个现代化的乳制品企业就这样诞生了。 白音很清楚,建立这家乳制品企业,自己仅仅是个组织者,这是他遇到了国家的好政策,并不是自己有多大的本事,他只是一个跑长途货运的卡车司机而已。自己只有一百万,加上同学投入的也不过四百万。剩下的那都是国家的钱。自己的钱赔了就赔了,可国家的钱不能赔,他必须努力去做。 国家对他这么好,他自己不能辜负了国家的好政策呀。 他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牧民,对什么都不懂。他觉得自己不懂不要紧,有人懂就行,便请来了大学生、研究生,甚至博士生和专家教授。 企业在短短的几年间,如同春天的草儿一行,疯长起来。没想到竟然成长到几亿元的资产,还成了上市公司。他在认真的思索着:终于明白了,这不是自己有多大的能力,而是自己起步比较早。中国的市场也实在是太大了。他时常提醒自己:白音只不是跑过长途货运的卡车司机,他头脑一直很清醒,也很理性。很少做出头脑发热的非理性行为。 是呀,在雪域高原行车,任何不理性的行为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多年的雪域高原的生活,让他成了一个极为理性和冷静的人。 后来,扎西、尼玛等人在电话中对他说:“才让大哥觉得白音回家创建乳制品厂,三百万是最低的起步资金了。没这些资金,乳品厂怎么能建得起来?” 可,才让大哥看到白音退回了两百万,也就不说什么了。固执的白音如同执拗的牦牛,说什么也没用呀。别人不清楚,难道才让大哥还不清楚吗? 后来,他的乳制品企业不断地扩张,自己就越来越忙。几乎把自己在青藏线上奔波的那些事情忘记了。只有过春节,他才想起远方的才让大哥,赶紧打电话过去问候几句,联系一下兄弟之间的感情。
他不知不觉的在这家小饭馆崖过了一个多小时,一碗牛肉面吃了一个多小时。他觉得自己真奢侈,一碗牛肉面,竟然吃了这么久?他有些恋恋不舍的端起碗,美滋滋的喝了一口浓鲜的汤,放下碗走出了饭馆。 旅途,一个人的旅途虽有些寂寞,却能享受到这份难得的不被打扰的自在。 回到宾馆,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就躺下休息了。在兰州也有许多企业界的朋友,可他不愿意去打扰他们。那会产生太多的节外生枝之事,更会干扰他去看望才让大哥的行程。 平素,他最厌烦节外生枝的事情,可生活就是这样,常常会在身边产生出许许多多莫名其妙的节外生枝的事件。 躺在床上,他看了一会新闻,觉得索然无味,就关掉电视。闭目养神,不对,是安静入睡。感觉有一丝睡意时,床头的电话铃却响了,他知道这又是那些按摩女的骚扰电话,生气的把电话线拔掉,拿起一本随身携带的枯燥的经济学书籍,漫不经心的翻阅起来。 这样做,只是为了尽快入睡。 也许,是他开车太累了。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九点,自己先笑起来:真奢侈,一觉竟然能睡到了自然醒,那感觉真得很幸福。 第二天,他觉得不能再吃牛肉面了吧?就走进一家小饭馆,要了一份小菜,喝了一碗小米粥,又吃了一个馍。 觉得自己该上路了,回到这家名叫“黄河宾馆”的酒店,办理了退房手续,走到自己的车前,发现自己的车被清洗的很干净,让他心情十分的愉快。这家宾馆的服务还真不错。只是,只是,如果没有按摩女打扰的话,他会给朋友们极力推荐的。 可,由于按摩女的骚扰,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是呀,这还怎么推荐呢?人家一定会私下说:这家伙一定和按摩女发生过啥男女云雨之事。 说起男女之事,他和才让大哥曾经通话时说:“我怎么感觉自己老啦?精力越来越觉得不够了。” 才让大哥风趣的说:“兄弟,只要你的性器还能搭帐篷,那你还不老。” 是呀,自己的性器还时不时的搭一搭帐篷,怎么能说自己老了呢?想到这里,自己先忍不住笑起来。 可,老婆却越来越不喜欢尽那女人应尽得义务。这让他有些尴尬,性器经常要时不时的搭帐篷,老婆却不让他的性器去访问那个该去的地方。 身边虽有不少眼睛里时不时对他喷着欲火的美艳少妇,却从来没想去招惹她们。他经常会把一天当成两天用,怎么会有精力去玩这些少男少女们才喜欢玩的情感游戏呀?但自己的性器却时不时的暗自嚣张一下,就像那些达官贵人们喜欢显摆一样。常常让他苦不堪言,尴尬不已。 一个著名的企业家,自己的声誉就是自己企业品牌的声誉。那是比自己生命还要珍贵的荣誉,怎么能去不管不顾的给自己企业的形象抹黑呢?做一个真正的企业家,必须像圣僧宗喀巴那样,几乎苛刻地约束、节制自己的不当言行和欲望,那自己的事业才会走向成功。 因此,刚好借才让大哥的盛情邀请,再次专程来到青海。 他把雪域高原称作自己的福佑之地,是的,他在随父亲的朝圣途中认识可才让大哥,才让就成了他命中的贵人。对于命里的贵人,他怎么能忘记?
车子一进入青海,他就把车速提起来了。青海的公路宽敞而车流稀少,是个可以撒野的地方,他想检验一下这台车的机械性能。车速慢慢提起来:一百五,一百六,一百七,一百八……他一直把速度慢慢提升到时速两百公里,车子整个如疾驰的骏马,腾空而起,状态妙极了。就像充满欲望的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嘿嘿,看来自己对女人又有了欲望。他极力让自己安静下来,也渐渐把车速缓缓降下来,再次降到一百二十公里。 看到了公路旁显示海拔标高的路标,海拔已经超过四千七百米,稍微加了一下涡轮增压,没想到车的行驶状态还是这么好。 当他恢复了理智之后,决定再次检验一下这台车子的性能。又急速把车子的行驶速度提升到一百八,车子的行驶还是那么平稳。他的心情好极了,这台车的动力性能丝毫不比那台奥迪A8L差。 忽然,他看见前面有一群羊爬上了公路,只好把车速降下来。快到羊群近前,他干脆把车子停下来,静静地让羊儿们缓缓地越过公路。草原上的人们都懂得这个道理,预见畜群那是吉祥的事情,再急也要给畜群让路。 骑在马上放牧的是一位藏族少妇,她满怀感激的朝白音羞涩的笑了一下,以表示对他的感谢。 忽然,一阵急促的摩托车刹车声,在自己的面前嘎然而至,是一位藏族小伙子。 那小伙子仔细打量了他片刻,竟然没头没脑地对他说:“白音,你是白音塔拉?” “是,小伙子。你认识我?” “白音大叔,遇到您真高兴,我走了……” 说罢,那小伙子骑上摩托车,又一溜烟的消失在公路的尽头。 他觉得奇怪,这个不曾相识的小伙子怎么能一眼认出自己来?让他有些困惑不解。等着羊群走远了,他才继续赶路。 没走出多远,又看到一群羊儿慢腾腾的爬上公路,他微笑着看着这些在公路上乱串的羊儿,肆意尽情地奔跑,嬉戏,白音能耐着自己的性子,草原上长大的人,对待畜群如同侍奉自己心爱的儿女,他一直慢慢等待着羊群全部越过公路。 又有几个骑摩托车的年轻人朝他迎面飞驰而来,车子行到近前,一个个不言不语地从怀里掏出一条条洁白的哈达,一起上前把哈达系在他车子的拉手上,一个小伙子还把哈达系在了雨刷上。他对孩子们友善和尊敬的举动,只能报以微笑。 他估计这些孩子可能是当年车队兄弟们的孩子,没想到下一辈人都成长起来了。 这时一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孩子走上前,对他施礼说道:“白音大叔,您到家了。我们给你引路……” 不一会,又是几个人开着吉普车朝他疾驰而来,他想到这肯定是最早遇见的那个小伙子回家报信的结果。 白音在孩子们的催促下,只好开着车子跟在他们的后面。 他在孩子们的迎引下,慢慢朝才让大哥家的方向行驶。 不一会,在他的身边集聚了越来越多的各式动力车:摩托车、吉普车、越野车、皮卡车……甚至,还有拖拉机。不多时,就出现了一个浩浩荡荡的车队。 他很想看看他们曾经付出过心血建起的乳制品厂,这是通向才让大哥家的必由之路。当他把车开到乳制品厂时,一下子愣住了。那座乳制品厂早已没了踪影,生产厂经过改建变成了一所学校。学校的名字赫然写着:“介古镇白音塔拉小学”。走过学校,又是一个敬老院,上写“介古镇白音塔拉修养院”…… 在这座藏式古镇的西面是一座颇具规模的现代化乳制品厂。一个十分醒目的标志赫然写着“玉树白音—才让乳制品厂”。 白音停住了车,眼睛慢慢湿润起来,呢喃细语道:“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做……” 到了村口,他觉得自己不能开车了,远远看去竖立在村口大道旁的一排排巨型转经筒近前,站满了前来迎接他的人。 他下了车,在扭头的瞬间,早已有一个小伙子钻进了他的越野车,替自己开了起来,一群小伙子在后面推着…… 一个小丫头怯生生的走过来对他说:“爷爷说,您是一个有菩萨心肠的人……” 又有一个小男孩过来说:“才让爷爷说:我们的学费和吃饭的钱,都是您给的……” 孩子的一句话,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让他顿时热泪盈眶,泪流满面。一弯腰,一手揽起一个,把两个孩子抱了起来。 忽然,扎西和尼玛冲过来,微笑着把白音怀里的孩子接过去。 他抬头向前望去,看见才让大哥在自己孩子的搀扶下,手里举着一条八尺的金色哈达,默默地等候在那里。 他也连忙从怀里掏出那条早已准备好的金色的八尺哈达,双手捧哈达着望着已经显得衰老的才让大哥……
2014年7月29日于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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