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风散文】童年端午节一辈子忘不了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6-18 05:21:09

端午节即将来临，老婆急匆匆赶回老家，准备张罗着包粽子过端午节。我因为还有事情要办，只能一人呆在西安过节了。说起包粽子，心中还是涌动着一份温情，在我的商洛老家，乡亲们包粽子不是选择芦苇叶或者竹叶，而是采摘一种叫斛叶的树叶来包粽子。这些年我也经常在秦岭的北麓爬山，很少有这种树叶，而在秦岭的南麓这样的树叶遍山都有。
记得小时候，盼望过节的心情特别强烈，春节、二月二、清明节、端午节、七夕节、中秋节、重阳节、十月一、腊月初五的五豆和初八的腊八节。对山里娃来说，盼过节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能吃到好吃的。春节好吃的最丰富，所以盼头最诱人。而像端午节可以吃到粽子，中秋节可以吃到月饼，腊八节可以吃到腊八粥，这些美食也只能是一年享受一次了。
山村里的节日气氛就是浓厚，到了五月初一，家家户户就忙着上山摘斛叶，准备包粽子。包粽子的食材都是生产队生产的各种杂粮，首先是糜子，然后是豆子，这两种粮食是包粽子的主要食材。糜子比谷子更粘，豆子最好的是花豆，就是平时用来和玉米榛一起煮粥的那种豆子。可惜如今再也吃不到那种很粘很粘的糜子了，已经没人种那样的杂粮啦。除了包粽子的斛叶之外，还要上山采一些捆绑粽子的马兰叶。男人上山摘斛叶采马兰叶，女人在家淘糜子泡豆子，包粽子的活儿可以动员全家齐动手。一大盆的糜子豆子，一大筐子的斛叶和马兰叶，一家人围在一起忙着包起了粽子。我们用斛叶无法包出三角形的粽子，一律都是长方形，四片大斛叶，包出一个很大的长方形粽子，外面再用马兰叶儿捆绑一番。大多都是端午节前的两天晚上下午开始包，包好后晚上开始放在大铁锅里煮。每个粽子大小都差不多，很均匀的摆放在大铁锅里，上面用蒸馍的竹笼篦压着，还要压上两块石头，以防粽子飘起来。烧的是柴火，一般都是大火烧开锅之后，就换成小火，慢慢去煮，睡觉前给炉灶里就剩下一堆火子儿，有点余热。经过一夜的热锅闷，粽子的清香味早已飘满全屋，甚至飘散到门外，远远就能闻到那种诱人馋人的粽子味道。天还没亮，一家人都纷纷起床，可怜的孩子们已经在眼巴巴的等着吃热粽子了。大人把锅盖揭开，一股热气在屋里弥散，粽子的味道更加浓郁起来，小馋猫们已经是等不及了，咽着口水，流着哈喇子。大人首先是要拿出几个热粽子献给老先人，然后才轮到孩子们去分享。从去年端午节到今年的端午节，整整盼了一年啦，你说这容易嘛。一阵子手忙脚乱，扒拉开粽叶，也顾不上烫不烫嘴，就狼吞虎咽开吃了。哎呀呀，那叫一个香啊，那叫一个美呀。小肚肚吃圆了，也该背着书包上学了。老父亲会叮咛，让你妈拾几个粽子给你先生。这样的习惯一直坚持到我小学毕业，很感激老父亲尊敬老师的举动给我留下了很大影响。
端午节除了包粽子吃粽子，还要从山上采来一大捆艾叶。嫂嫂姐姐她们还会给我们每人做一个小香包，里面包点香草，挂在脖子，最少要香上三两个月。妈妈还少不了早早准备一点雄黄，一家人要喝点雄黄酒，说是就不再怕蛇咬。家家户户都有粽子吃，家家户户都有艾叶挂在大门上，家家户户都有雄黄酒喝，每家的孩子胸前脖子都会挂起小香包。童年的端午节，一辈子都忘不了。
（2015 6 18清晨5点17分于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