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红米饭 于 2015-3-13 10:45 编辑
如果有来生：我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 也不知道是谁曾经说出的这句话，竟然留在了小胖的空间。这臭小子从那弄来这么让人难受的文字，酸溜吧唧地真成了结局。小胖离开已经3天了，他的QQ 仍旧在线亮着。我真希望那一头的电量能维持永远，也起码暂时是一个彩色的世界。我连续两天发了两个“一路走好吧”，结果都是一片黑暗。唉！但愿这消息也就到那冥冥之中去吧。黑暗的世界也许会有他们的光明，那里有着另一群孩子，老人；和我们曾经非常亲密而现在却一再遥远了的人们。 邻家小胖子，26岁，身高1.76米，体重约100公斤以上。名字XXX小名“三三”。初中文化，自由职业者。和好多北方的孩子一样，好像都是在南方去长大的。外面开放的城市在等着他们离开学校和乡下。在他们候鸟一样的旅途中，感触了人间冷暖也完成了青春的蜕变。三三初中毕业后在珠江钓过罗非鱼，吐鲁番吃过葡萄，东奔西走地奔波。模糊地记得那会他离家时还是个毛孩，等回来一下就是个大男孩了。他给我说：“南方好几年挣的钱吃过饭后，最后就买了部手机，喝醉酒一弯腰手机掉到江中了”。又跑到吐鲁番矿山，一口下去让食堂的油饼差点磕掉了门牙。葡萄种植户总是伸开双臂，好像嘴巴里含着个桃核一样喊：“朋友，来吧，随便吃没关系地”。小胖喜欢握着半瓶啤酒谈他走南闯北的经历，没有什么神秘的地方，却让人听起来很快乐。夏天我长回村子，他出门就到我的池塘来。核桃树下石头桌椅旁一座，洁白的T恤加浅蓝的牛仔裤。“哦！我可爱的加利福尼亚男孩”。说这话的好像不是葛优就是冯小刚，总之就那些人。下班回来，小胖手里不是拽着黄瓜就是捏着青李子，咬的嘎巴嘎巴地响，小时候我也曾这样刺激别人。年少，就如门口河沿上的毛白杨一般，虽然长得高大挺拔，可怎毕竟在时间里还是一个孩子。模样儿长成了，意志也坚强了，在某些方面却依然是脆弱的。我问过，你个瓜娃娃跑了那么多地方怎么不到城市里体育院校旁边多走走，万一那个摔跤的教练看中了不是更好。长这么棒的身体不给国家做贡献多可惜啊，他脸一热也就过去了，好像谈到女孩子一样让他不自在。我们那一代人不是笨，好多孩子很聪明，没赶上好的教育。再看他们的时候，真想着孩子们能有一个好的机遇。 几次随我去城里，走在人群中的小胖显得特别高大，威猛，我这瘦小的身板倒是感觉和他在一起踏实。他不太说话，村里那个伙伴给叨叨急了。“你相信不我给你两拳”。只是这么说，很少听过他和谁真动起手来，对长辈还是非常礼貌的。春天的时候，在城里我一转眼，他就悄悄拉着我家孩子的手去买回了大棚里的草莓。没等我唠叨，他们就先冲着我伴着鬼脸笑。听说有一天他们单位看院子的藏獒逃出了笼子，人们吓得早都爬上了楼，小胖子戴着墨镜弯着腰只顾干活。咋一回头那恶犬已经到了屁股后面。小胖吼了几下，那恶犬直接就扑上来了。空旷的院子真是没地方躲，逃跑更没机会。楼上的人们都不敢看了。就在这时，小胖一下举起了旁边的一个油桶。用家乡人骂狗的话说：“那喂豹子的”，恶犬灰溜溜走了。看来藏獒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狗”罢了，撕咬小孩子算什么东西。后来大家都说小胖是英雄。闲下来再提起，我一直喜欢用这件事来逗他。小胖说他没人时候试着再举那油桶，再也拿不起来。 ……！ 还有好多的事儿，留下让风吹吧！ 唉！一切都已过去，让人想起孙红雷在《非诚勿扰二》里面死去的时候的表白。这个世界，来过，爱过，也颓废过……。世间能有多少人完成自己的里程计划啊！搞不好命运在那里就给人冷不防一个标点。小胖的世界里，是什么？是一个不能再简单再平凡的孩子。就一个孩子，来了，急匆匆跑了吧！就好像看着一个顽皮的孩子抱着玩具跑过巷子一样，有的长大了，有的跑过去再也没回来。小胖骑着他上班时蓝色的摩托车走了，只留给人好多温暖而柔软的记忆，真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如果哪天一颗可爱的小星星忽然飞到地球上来，都是很有这种可能得。 刚好是个星期天，大家都忙。不管怎么说我都希望能和村子里人一起，一起把这孩子送一下。就像每回送一个老者入土一样。我们在老祖宗留下的这番仪式中，闻到了泥土深处的味道，冲淡了心间的伤痛，也得到了几许抚慰。 起啦！走…… 清晨的落叶中几只山鸦鸣叫着在太平间上空盘旋，最后忽然就不见了。好像去了云端，周围也听不到它们诵经一样的低鸣。墓地就在我们村庄斜对面的沟里，都说这孩子去了个好地方，幽静。那片地里的黄土很厚。油菜苗子水灵灵地，等过完年暖和了，一定是金灿灿一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