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伦病了,才到中年,胖胖大大个汉子,就老觉得气短乏力,浑身无劲儿。一用力,就出汗。在几家医院看了,做了几次繁琐的化验,除血脂高、有轻度的脂房肝外,其它均正常着。都几个月了,降血脂的药吃了不少,可老不见病情好转,但还伤了胃。偶然听说秦嶺山脚下有位名医,专治各类疑难杂症,他的心动了,终于到了那里。
把了脉,问了情,看了舌苔,听了病情表述。老中医开了一个药方,并叮瞩他:“第一,此药须用九峪口南十里的泉水煎,而每天需用新泉水,况且是早上八点之前的。第二,饭食清淡,少肉食,多走道。”
“吃多少副?”李伦问。
“先吃三十副,吃完再来调整。”
“啊?”李伦很是吃惊与不解,差点儿喊出声。但他相信,人家是名医,不会错的。可又一想到那九峪口以南十里的泉水,他犯 难了,又问名医:“只能用九峪口以南十里的泉水?”
“对,山口的都不行,药效就变了。”
李伦再不言语了,去药房抓了药。花钱虽然不多,但那么大一堆药,他都有些怕了。要不是今天开着车,这么大一堆药怎拿回家去?
到了家,李伦的妻子知道了详情,很是纳闷。每天一个往返, 二十里路,丈夫能吃得消吗?不行,雇个人天天一趟,但费用又怎给?丈夫因为身体,从单位都提前退了下来。如不按名医的办,治不了病又怎办?将来落下了脑溢血或者残疾,又怎办呀?我的后半生又怎过呀?吃西药伤肝伤胃,副作用太大。而吃中药又有这档子麻烦亊,怎办吗? 她将此想法告诉了丈夫,只见丈夫轻轻一笑:“没办法,咱听名医的。”
“天天上下二十几里,能受得了吗?”妻子心疼的说。
“我一生经的风雨还少吗?大不了不睡懒觉了,就当锻炼了。”
妻子不言语了,她知道丈夫的性格。
第二天早上四点半,丈夫就起来了,左手扛一木棍,防曽出没,棍上系着小壶,右手打着手电,向山上进发了。
临出门前,妻子泪溢眼眶,背过身赶紧擦拭掉。
从此,每天清晨,九峪山涧的细弯小径,天天出现了个汲水人,不分天晴与下雨。
一月后,名医又换了药方,但减成了二十副。吃两天,停一天,其它注意亊项不变。
三月后,中药继续吃着,山道继续走着。李伦体重已减轻了十五斤,肚子上的游泳圈没了,而饭量增大,精神好多了。他心里有些不踏实,去医院化验了甘油三酯,从五点五已降到四点一,凉人。
蜿蜓的山径见证了一切,一草一木,一石一庙,一股溪水,一沟鸟欢……。李伦这才觉得,大自然最美,纷乱尘世,淡然远之,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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