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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搞什么鬼 马玲玲一直到大楼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下楼，小陈送陈志坤去参加一个应酬，她只有打的或坐公交回家了。马玲玲在路边，出租车上下班这一阵很难挡，平时上下班都是小陈接送，她不想给陈安若打电话，茫然地向公交车站走去。
公交车站人很多，每来一辆公交车，人们都像潮水般涌上去。马玲玲不想太挤，便上了一辆人相对少一些的车，她还不知这车往哪里开。问了旁边的一个老太太，老太太奇怪地问她：“你都不知道往哪里开，跑上来干什么？”
她忽然就觉得老太太像一个智者，自己都没搞明白，行什么动呢？就像这次提拔一样，自己不知道什么岗位，却想先挤进去，上个台阶。她不由陷入了纠结，她责骂自己，使劲地摇摇头，想把那些想法摇出去。
汽车是朝火车站方向，和家的方向一致但到不了，需要中途再换车。下了车，马玲玲四顾一看，咦呀，中心医院那几个霓虹闪烁的大字在暮色里是那么耀眼，自己咋神差鬼使地跑到这里来了？
她不想在这里逗留，也不想和柯林联系，她想回家，赶紧回家。
家里黑漆漆地，冷冰冰地，上个周刚停了暖气，没有一点家的感觉。马玲玲不想开灯，摸索到沙发边，颓然地躺下去，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努力不去想任何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听到钥匙拧锁的声音，她擦把了两下脸，坐了起来。陈安若打开灯，蓦然发现马玲玲端坐在沙发上，吓了一跳：“你搞什么鬼？”
马玲玲没有说话，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她和陈安若有一个约定，在家里不谈工作，不让单位的不顺影响家人，也不让家庭的纠纷影响事业，否则，家人和事业都受影响，但她今天却是这么脆弱。
陈安若坐在她身旁，握住她的冰凉的手，他已感觉马玲玲受了挫折，他婆娑着她的头发：“没事儿，人又不是专门为当官活着，你没工作了，我也能养活你。”
马玲玲终于哭出来了，俯在陈安若的怀里失声痛哭，哭得两个肩膀一耸一耸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对这个事情是多么地看重，并不是轻描淡写的那样无所谓。她平时的敬业努力，她的锐意创新或者别人说的标新立异，她最近的打电话发短信亲自打招呼，她的焦虑紧张兴奋睡不着，难道不就是为了这个吗？然而这个看似水到渠成，理所当然的梦，却像一个美丽的泡泡破灭了，她能不伤心吗？
这是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月光柔柔地透过纱帘照进来， 两个人不同寻常地睡在一起，并躺在床上，没有语言，没有缠绵，手握着手，安静地睡着了。
马玲玲睡得很安祥，还打着小呼噜，是那么香甜沉醉。
这一夜，马玲玲没有做梦，什么梦都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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