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纯听说姐夫竟然是个花心萝卜。听姐姐说,她得病了,多一半是让姐夫给气出来的。姐姐还说,这十几年来,她一直都是给姐夫端一碗吃一碗地侍奉着,岂料,姐夫却在背地里找小三儿!为了惩罚负心姐夫,姐姐提出,从今往后,要换个角度,让姐夫来侍奉她,让他也尝尝在家操持家务、侍奉人的滋味儿。姐夫心里虽有一万个不乐意,可细细想来,还是怪自己露了马脚啊!此时,他站在厨房里,围着锅台,便轻轻“唉!”了一声。 姐夫硬着头皮无奈地答应了,所以觉得干家务事很累。正好,小姨子纯纯来了,一来就到厨房里帮姐夫拿碗盛饭。纯纯走出又走进,听到姐夫在厨房低声嘀咕,好像在埋怨着什么,就停住脚步竖起耳朵来细听,结果听到姐夫在说——“一日三餐,一顿也不少啊!你看,我这样辛劳干活,天天如此,还嫌我做得不够好……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整天无事生非,唠叨个没完没了啊!” “ 姐夫,你在说谁呀?”纯纯笑呵呵地问。 “端你的饭吧,我说自己呢!” “我看也差不多哦,该说!”纯纯玩笑着对姐夫说。
是啊!有时候的确也是姐姐要求有点过分了,纯纯为此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担心这样下去会事得其反。 渐渐地,纯纯对姐夫的处境开始怜悯了起来。一次,为姐夫没把抹布叠放整齐,姐姐就冲口教训他说:“你怎么还没长记性呢?这点事我说了多少遍啊,嘴都能磨破了……” 纯纯急忙护着姐夫说:“再怎么说姐夫还是个领导嘛,姐姐你要给他一点面子啊!” 话音刚落,姐姐就愤愤地给顶了回去——“哟,他是个多大的领导啊!一个芝麻大的官,还算是领导吗?!” “别!别!你别看他现在是个地方官,就他的管理能力,将来准是个大官儿,只是现在还没有遇到个伯乐呢!” 姐姐听着此事怎么走调儿了,就气呼呼地,把话题转到了纯纯身上——“你才几岁啊,知道什么叫爱,什么叫伤痛吗?……” 姐姐讲了一大堆的道理,最后还是严厉阻止纯纯不许再说下去。 一连几天,姐姐生了纯纯的气,便不再理睬她,纯纯只得回家去了。
为了从姐夫那里获取姐姐的信息,纯纯暗中发短信给姐夫,但姐夫怎么也不回。情急之下,纯纯就打电话给姐夫,可姐夫仍然不接。 纯纯着急了,她以为出了什么事,就一连打了十个电话,这第十个电话姐夫终于接起来了,但听到的则是他那怨声载道的唠叨——“真是的,这样的人,我是一天都不想再活了!” “嗯,知道!知道!姐夫息怒!息怒!慢慢讲呀,是怎么了呀?”纯纯急切地讨好着姐夫,并追问着。 “还能怎么呢!要求太高了,真让人没法活下去!”姐夫扬高嗓音说。 “其实,你是我姐夫,我把你当哥一样的了……你们可都是我的亲人啊,要好好生活才是呀!……”纯纯怯怯地说。 纯纯说了一大堆的道理,是想开导姐夫,并希望他们能好好地生活下去。
不久,纯纯又去了趟姐姐家。意外的是,这次去了却很受姐夫的欢迎——姐夫见了她,就像见到了救命恩人一样,乘此,纯纯就把所有的心里话都向姐夫兴高采烈地汇报开来——我荣获了专业论文奖……还去了一趟上海,找到了在复旦大学文学院读博的同学……又认识了一个老乡,也刚刚考取了复旦的博士…… 显然,纯纯也是在含沙射影地说给姐姐听,以使这些可喜的消息能够讨好她、安慰她。 这次,纯纯来姐姐家里,还替他们处理了几件家务事儿。比如外甥向姐姐要生活费的事,她认为外甥长大成人了,应该自食其力地去生活,不能再依赖父母了。她还给了外甥一点小钱,还教训了他几句,说:“你都是成年人了,要想办法做点事儿去,别老靠父母养活!要知道,父母终究会老,何况你母亲最近有病了呢!……出去锻炼锻炼,见见世面去吧!”外甥听得在理,也无言以对。 姐姐听此,暗自高兴。 又比如,侄女在姐姐家只知玩耍,不知做事,纯纯也修整了她一顿,说:“你一个女孩子,如今已长大成人了,应该学会帮助大人做些事情了,帮你姨夫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儿,如像涮涮碗、摘摘菜、端一下饭呀什么的总可以吧,女孩儿要学勤快一点,让人爱气才是啊!” 纯纯知道,对其中这两件小事的处理,一定让姐夫、姐姐心里面很舒畅。在以后几天里,姐姐与姐夫对她感恩倍至,不再计较什么了!
纯纯要离开姐姐家了,姐夫客气地留着她,说:“急什么,再待上几天了回去吧!”纯纯则说:“我总不能让你也伺候我吧,我来你们家啥也不会干,真是累坏了你啦!” 姐夫一连几次听了纯纯的这些温婉语言,觉得纯纯真是贴心又伟大,所以他一张口就接上诉苦,说:“就是!就是!唉!我真是活得太窝囊啊,真的是一天都活不下去了……” 姐夫是个大男子气十足的男人,他认为做家务事是件劳累无趣的苦差事,所以他做事很了草,总让姐姐认为是在应付差事。其实,他越是这样,就越受姐姐的训责,因而他越发很烦心。 为了不伤害他们俩,纯纯得把一碗水端平。她打岔对姐夫说:“哦!不过,我听了姐姐的话,好像说的也有道理啊!和她一同保养好身体,用心生活未尝不是件好事啊!……” 纯纯认为,姐夫和姐姐说的话都有道理,但目前姐姐有病,姐夫正处在被惩罚时期,说一千道一万,她都得替姐姐说话。她接着说:“姐姐说她深有体会,有病了谁都靠不上,不如就自己预防,科学生活,以食疗为主,你也得跟上她的步伐学一学嘛!虽说现在你干家务活有点累,可那是注重生活内容和质量啊,你得及早预防疾病是不是?……总之,做饭再累,也并不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去嘛!你说对吗?” 姐夫听着,无语。
纯纯要离开姐夫家的那一天,姐姐让姐夫骑着摩托车去送她到高铁站。 天气很冷,冻得姐夫的耳朵都快要掉下来了。纯纯让姐夫把摩托车停住,执意要让他买个口罩和手套来带上。姐夫停下摩托车,掀起车坐的盖子,拿出仓里的口罩和手套来。 同时,纯纯也很受姐夫的关照,姐夫说:“别把脸和手都冻僵了,这手套你带上吧!”纯纯接着手套,倍受感动。
动车没走多远,姐夫打电话给纯纯。纯纯刚要接时,动车钻进了山洞,等了几分钟,动车冲出了山洞,纯纯处于礼貌,即刻就给姐夫把电话打了过去,没想到,动车又遇上了山洞,猛地钻了进去! 一连过了几个山洞,纯纯才才把电话打给姐夫。姐夫急切地嗔怪道:“喂,你怎么回事?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听着这个口气,纯纯自觉得有点沉重和压抑,便不太自在地回答说“是……是在过山洞,动车正在走山路呢!” “哦,平安就好!走开了就好!”姐夫十分真挚地关怀,倒真让纯纯忽地觉得有点儿不自在了。
纯纯回到家里,心绪怎么也调整不过来,思来想去,最后理出个头绪来,她觉得自己对姐夫是一种亲情,而非其他,虽说姐夫也未必有目的,但过于亲近了还是觉得别扭。由此,她觉得自己决不能冷落了姐姐,得先给姐姐打电话报个平安为好吧!于是,她慢吞吞地给姐姐在电话里说——“喂,姐姐,我到了!” “哦?到家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到家呀?”姐姐急切地问她。
“我进屋来累了,躺了一会儿,那你在干嘛啊?”纯纯悠悠地说着。 “我刚刚睡着了,怎么醒来满屋子都是媒气味儿……” “哦?怎么回事?” “我睡着了,醒来觉得头很重了,怎么昏昏沉沉的,正好弟弟来了,他有钥匙,把门打开后闻到满屋子的煤气味儿,紧忙叫醒我了……” “哦——哦——”纯纯惊叫着。 稍静,她又问姐姐:“那煤气没关掉是怎么一回事啊?” “就是你姐夫出去的时候忘记了啊!” “哦?哦?……” 纯纯怔住了,倒抽了一口气。她想到,之前在动车上,姐夫有意打电话关心着自己,是不是别有用心呢?此刻,她就想给姐姐提醒一下,可是怎么说呢?! 犹豫了许久,她喃喃地,在电话里面拐了个弯儿,从侧面说——“嗯……我给你说啊,姐夫的意思是做家务有些累了……不过呢,男人嘛,让他体验体验就是了,也没必要让他一直把家务做下去,你说是吧!” “哦,你们怎么又说到我了呢!早知道不让他送你去!”姐姐情绪激动起来,厉声说着。 姐姐对于说自己的闲话早已很头疼,很敏感,尤其是纯纯这会说话近于吞吐、结巴,她说来说去,把意思还是没说明白,这让姐姐窦生疑虑,怒不可遏。 纯纯紧忙语无论次地接着解释说——“没事儿的,没说什么……我也是向着你的!我就给他说‘做饭虽累,又不是去上刀山,下火海去啊!’他再也没说什么呀!” 姐姐越发觉着纯纯紧张起来,声音有些发颤,有些不对劲儿,好似发生了什么事儿似地,立马对她说道:“你再不要给他发短信、打电话了!……上次我和你生气时,你在电话里和他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当时他故意扬高声音,让我听着,气我着呢……他那人就是那样,爱装好人,爱讨好女人……” “哦?我……其实我也没说什么,我一直是为你着想啊……那只是随和着他随便说说罢了……” 纯纯紧张了起来,听着姐姐的话,只觉得这些闲事,好是沉重,乱如一团麻,越理越乱,越解释,则越解释不通了啊!
稍停,纯纯理了理思绪,忽地觉得姐夫也太不仁意了吧!想想先前对自己的那种亲和度,是不是在献殷勤呢?难怪姐姐说他找了小三……慌乱中,她认为姐姐所说的这起潜在事故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不由得一阵恼火,就立刻把电话打了过去—— “姐夫……你在哪啊?” “喂,我刚从外边回来,正在上楼呢,快进屋了,什么事,你说!”姐夫仍有些亲和地对她说。 “姐夫,你先别进家门,我给你说啊……” “哦?!你说!你说!”姐夫好似急切地,憋住气,停住脚步,认真地在听着纯纯说话。 纯纯慢吞吞地,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对姐夫发泄出来——“你……你怎么把媒气没有关啊?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我前脚走了,怎么后脚就出了这种事了?什么意思啊?你心里有啥可以说出来解决嘛,怎么会这么做事呢?!” “煤气——我没关吗?不可能啊!平时都……” “啪——”一声,没等姐夫说完,纯纯已经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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