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闲来无事,便一个人进入后山去玩。后山是一座无名小山,挺陡峭,平时去的人不多。顺着山间小道走了三五里路之后,我攀过一块大岩石,然后准备倚在一棵老松树下休息片刻。这个地方我熟得很,上山来玩经常在这里小憩。
倚着树,闭上眼睛,思绪散开,渐渐不可捉摸,竟是不知不觉睡着了。突然,一阵粗鲁的推搡把我惊醒,我睁开眼睛一看,大吃一惊。身边围着七八个奇形怪状的“人”。说是人,其实畜形未脱,有的虎头虎爪,但直立行走;有的尖嘴长耳,背后垂着一根粗长的尾巴;有的眼睛绽绿,獠牙突出唇外,却是一头豹子的模样;还有的伸着长长的蛇信子在“咝咝”作响......“演电影么?不像啊,这也太逼真了些”我心里嘀咕着。“各位,有事儿?”“哈哈,虎头人狞笑着:“你一个人类敢闯入咱们妖族的地盘,正好给咱们打个牙祭!”
一双虎眼中迸发出的寒光和血盆大口中散发出的强烈血腥味提醒我对方并没有说谎。“哟!”我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大白天遇见鬼了,不对,是遇见妖精了!做了一个深呼吸,我强自镇定下来。“妖?这么说各位就是妖精了?”“当然!你们人类无恶不作,捕杀野生动物,使得妖族成员凋零;还肆意破坏山林草场,使我们众多子孙无处存身!人类欺妖太甚,今天你落入我们手里,吃了你又有何话说!”“怎么办?怎么办?”我的大脑在高速运转:“吃了我?吃了我之后呢?”我问道“继续做茹毛饮血的妖精么?”群妖似乎没想到我居然会不害怕,也许是想知道我究竟要说些什么,一时倒没有什么举动。
“伟大的科学家蒲松龄说过,一切生灵只要通了灵智都可以进化为人!因此,人和妖并没有区别。而且,远古时期,人兽都是茹毛饮血,遍体生毛;远古之人,也和猿猴无异。后来才慢慢直立行走,穿衣服,吃熟食,创文字,形成人类。这一点上,你们妖族也是一样,各位不是都直立行走,穿衣服,吐人言了么!所以不要说什么人和妖,哪有这些分别!人类是由猿类进化而来,因此我是猿族人,”我用手指着虎妖,“你是虎族人!”又一指狼妖“你是狼族人”“你是蛇族人!”“你是狐族人!”......“人和妖本就是一个族群,你们非要把自己分割出来,然后再仇视人类?”群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一见说辞初见成效,立即跟进,趁热打铁。
“还有,你们说人类捕杀野生动物是祸害妖族,那么我问你们,你们自己吃不吃肉?是不是祸害妖族?活着就要吃东西,从这个角度上看,咱们之间又有何区别?”也许是从来没有人跟他们说这些话,也许是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群妖一时眼珠子乱转,似在思考。
“更何况,你们以为吃了我就能解决问题吗?现在人类气运兴旺,席卷了整个世界,你们妖族生活空间一步一步压缩,濒临灭绝,甚至很多人以为妖族仅仅是个传说!这个时候你们还要和人类作对,难道真要把自己逼入绝境?”
“你们之所以痛恨人族,无非是因为嫉妒!你们嫉妒人族的统治地位,嫉妒人族的繁荣昌盛!千百年来,你们一直在嫉妒,在痛恨,可悲的是却从未想过要去改变。既然,人和妖本没有区别,那么为什么要敌视而不是融入人族呢?我相信你们的智慧并不比人差,差的只是知识的积累而已。而这一点完全不必担心,因为你们拥有漫长的寿命。人的寿命短暂,只有区区百年;而在场的诸位,你们大概最年轻的也有几百岁了吧?”
“只要肯学习,长时间的知识积累可以为你们带来超群的智慧。凭借这些智慧,你们可以以一个人的身份很好的活下去。到时候你们完全不必再嫉妒人类,因为你们自己就是人类的一员,而且是其中的佼佼者。你们知道么?一个普通人,他用于学习的时间只有十几年到二十几年,而你们拥有漫长的寿命,你们可以用几十倍几百倍的时间来学习,你们可以拥有远超普通人的知识!也就是说,你们比他们更有本钱!”
“如果你们愿意,你们可以成为各个领域的领军人物。你们可以成为政治领袖,可以成为经济巨头,从军可以成为高级将领,进入体坛可以成为体育明星.......”
“这一切,都将不是虚幻,只要你们愿意。”
群妖静默了,他们凝视着,思考着。许久之后,长着长耳尖嘴和粗长尾巴的狐妖说道:“或许,你是对的。”“沉寂了无穷岁月,妖族也该尝试一下新的生活方式了。”“谢谢你,猿族人,你为我们打开了一扇通往未知的大门。”群妖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他们的眼中不再闪烁凶气,取而代之的是理智的光辉。
一阵风吹过,我打了个寒战,睁开眼睛,原来是一场梦。再看周围,已经没有群妖的身影,可是地面上却遗留有众多各式各样的脚印。我知道,妖族即将归来,他们将为人类的发展带来新鲜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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