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风散文】回味那些苞谷饭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10-14 04:54:30

商洛山里盛产苞谷，也叫玉米。当年苞谷是山里人的主粮，麦面只能是逢年过节或者接待贵客的稀罕物。我们这代五0后的商洛乡党都是吃苞谷饭长大的，对一些苞谷做的饭食还是记忆犹新。如今，大家吃惯了白面米饭，反倒对杂粮美食很感兴趣，那些让我们吃腻了的粗粮便饭，却成了城里人当今最爱吃的稀罕美食。
在我的记忆里苞谷可以做出十多种饭来，最常吃的就是苞谷糊汤，城里人叫玉米粥。苞谷糊汤还有稀稠之分，喝稀糊汤，那是吃馍馍的时候。而稠糊汤就没馍馍可吃，大海碗吃上两三碗的稠糊汤，就是一顿饭。那稀糊汤里面会煮些嫩豆角或者萝卜蔓菁之类，而稠糊汤要煮洋芋，城里人叫土豆。还有一种美食是用大颗粒的苞谷蓁子煮的黏饭，里面再煮上几种豆类，那是山里人过红白喜事招待客人的主食。
再就是苞谷糊糊，苞谷搅团，苞谷面漏鱼，苞谷面锅贴，苞谷面烙饼，苞谷面煎饼，苞谷面发糕，苞谷和其它杂粮一起磨成面粉叫杂面，苞谷和其它杂粮炒熟磨成的炒面。
山里的女人个个都是厨艺高超的巧妇，她们会把那苞谷精心做出各种美食，让家人吃出不同的花样来。在我的记忆里妈妈做出来的苞谷饭样样都好吃，日常大家都忙着参加生产队劳动，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精心变花样，一般都是煮着洋芋的稠糊汤，大海碗盛一碗稠糊汤，与碗面平齐，上面再堆起酸菜和腌菜，就像一座小山包。蹲在墙角，冬日晒着太阳，夏日乘着阴凉，大口大口吃着稠糊汤。数九寒天，会在炕洞里点起一堆疙瘩（树根）火，吃着洋芋糊汤，烤着疙瘩火。正像贾平凹先生作品里所写的“洋芋糊汤疙瘩火，除了皇上就是我”。而在下雨天或者下雪天，生产队没法干活的时候，妈妈动员哥哥们一起为我们做起苞谷美食来，锅贴、搅团、漏鱼、发糕等等都是我们全家人的温馨享受。
让我最难忘的还是那嫩苞谷用磨豆腐的小石磨磨成浆汁，然后在锅里烙成浆粑饼，那种甜香，让我终生难忘。好几次回到洛源老家，向我的亲人们提到这个美食，他们说早就没人吃那个了，也没人会做了。哎呀呀，心中还是一份深深的遗憾，看来这辈子再也吃不到那香喷喷的浆粑饼了啊。
尽管现在乡亲们日子好过了，大家都吃上了白面大米饭，但在商洛山里，乡亲们还是忘不了苞谷糊汤和苞谷面搅团，苞谷面漏鱼，这几种美食依然是街道小摊上卖的最红火的美味小吃。对我来说，吃苞谷美食，更多的是一种怀旧，还有对我那些去世了的亲人们的一种深深怀念。
（2015 10 14清晨4点48分于故乡洛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