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二
5、楼下叽叽喳喳的谈笑传到楼上,渐渐地,郓歌的妻子来红发现在人们的看望里,看似有无法拒绝的热情,其实就是幸灾乐祸地来看热闹的。一想到这,她的脸上忽然阴云袭来,沉沉地有些挂不住了。她把一腔的愤怒发向郓歌,她瞪着眼对郓歌吼道,连自己儿子的工作都没个好安排,还吹牛安排马背书,不怕人笑话!退下来了还放不下身段,我看你死了一把灰了,看还和别人同不同!郓歌愣着神,冷冷地觑一眼他的妻子,不知他明白来红的话没有,不过他对来红的腔调和表情始终有一种条件反射,郓歌说,无知!庸俗!圣人训,女子与小人难教也!
来红气得浑身发抖,两行清泪默默地淌到双颊,她幽怨而又无奈地对郓歌吼道,电话,快去接你的电话!鲁开道的电话!
郓歌被切中肯綮,他期待已久地急步推开书房的门,玩着游戏的雅阁腾地站起来,愣愣地看着郓歌。郓歌视而不见地冲到电话那,一把抓起电话,板直着身子,对着电话说,喂喂,鲁主席吗?我是小郓。市委308会议室是吧?好,好!
郓歌一边说着一边把身子躬下来,躬成了虾米后,突然又把身子弹直,继续对着话筒,是的是的,好的好的,一定整改一定整改。谢谢谢谢,谢谢您的提醒,谢谢您的关怀和培养。
雅阁的手上好像有永远甩不完的水珠子,他扇着两手从书房出来,对他母亲嗔怪道,他该吃药了,你怎么又用电话骗他呢?
来红没好声气地对雅阁说,他喜欢,他有瘾!
雅阁其实也知道,只要说有上级电话来,他的老爸才会安静,但在雅阁的记忆中,他家里从没有来过哪个上级的电话,即使他老爸在位时,来的电话也不过是他老爸的同级或下级约他钓鱼吃饭之类的,现在连这样的电话好像也从没来过了。
郓歌退下来后,只要是郓歌从外面回家或是蹲了卫生间出来,他就会急急地问来红或雅阁来电话没有,后来还会对他们发脾气,说他们一定错过了电话,再后来就一口咬定说错过鲁开道主席和他约好了的电话,怪他们母子俩拿他的政治生命开玩笑,说他几十年的打拼就毁在来红和雅阁这对蠢蛋母子手上了。
雅阁被母亲来红一顿抢白,现在也无话可说了,他呆在一边,双手下意识地扇着,好像水珠子马上要甩完了,这时他的嘴唇像刚跑完百米赛跑那样砸吧砸吧起来。
来红看着雅阁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恨,白一眼雅阁说,你也是他害的!
雅阁从小就生活在老爸是干部的阳光里,内心充满了高人一等的优越,听到的都是对他的赞美之词,他老爸也时常把他作为炫耀的资本。他老爸只要听到别人说,哎呀,这娃好聪明好帅气!他的脸上就会笑魇如花,这比一切的送礼或其它的谄媚都管用。
雅阁平时从他老爸的话语间常听到某某领导是同事,某某老总是兄弟之类的话,所以在上大学时就以为他爸把他毕业后的出路安排好了,当他看到他的那些同学为出路忙考研忙创业忙找关系时,他的心里就觉得他们蛮可怜。
雅阁毕业后在家坐等他爸的消息,来红也催问进展,郓歌说,这是开玩笑的小事吗?现在正是讲政策讲正气的时候,再加上现在上级正在考察我,为这点事去给领导添麻烦添乱子,小不忍则乱大谋,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雅阁只好去胡丘的姐夫的自达公司(其实是家私营的轴承厂)去当了一名统计员。
郓歌为儿子的事要胡丘约胡丘的姐夫到老凤来吃饭,胡丘约了好几次,胡丘的姐夫才给了胡丘的面子说好吧好吧。那天郓歌急急地带了办公室李主任,一边赶往老凤来一边给胡丘打电话,要胡丘快来。他和胡丘的姐夫不太熟,胡丘不来怕出现尴尬,虽说自己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但心里还是有点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好在胡丘说到就到,一会儿就赶来了。
李主任那天听说他的领导郓歌要他安排招待,以为是哪个上级领导来了,也想争取在上级领导面前留个好印象,就穿戴一溜儿整齐,领带西装,眼镜擦得亮,皮鞋擦得也亮。
胡丘的姐夫赶来前正在车间里为一个技术问题和技术人员摸爬滚打,弄得满身油污,他的小舅子催得急连衣服都没换,带了他的女会计就匆匆赶来了。
胡丘的姐夫一步跨进门的时候,郓歌压根儿没想到这个邋遢的人会是有名的自达公司的老总,郓歌板着脸说,你走错门了!
恰这时胡丘回过头来,一步上前说,姐夫您来了?
郓歌窝在沙发上起不是坐也不是,满脸通红。
李主任上前握住胡丘姐夫的手,胡丘姐夫对李主任说,你是郓歌郓所长吧?久仰久仰!
此时没起身的郓歌变成了晕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胡丘姐夫的女会计似乎认得郓歌,对她的老板指着郓歌说,这才是郓歌郓所长。
郓哥这才站起来拉着胡丘姐夫的手说,给你添麻烦了。
大家入席后,郓歌觑也不觑李主任一眼,把个李主任弄得紧张得不敢说话了。
好在一说起这个巴掌大的小城市里大家都知道的过往的事熟悉的人,彼此就熟络起来,尴尬一下子就化散开去了。
郓歌平时不太有酒量,今天又不得不喝,一杯刚下肚,话就多了起来。
他拉住胡丘姐夫的手说,胡丘和我是发小,平时承你多观照了。胡丘的姐夫不太想说胡丘的事,打着岔说,鲁开道鲁主席在轴承厂时是我师傅。
郓歌说,哦,你说的是白麻子吧?他和我是学校里的同事。
胡丘姐夫又说,他后来去读了工农兵大学,毕业后就到市委当了秘书。
郓歌说,后来就当了秘书长了,我就是他把我调到所里当的所长呢。
胡丘姐夫说,听说尹月红尹主任也是你们学校出去的?她在部长的位子干了好长时间,据说也蛮认可你,你可要把握机会哟。
郓歌说,哪里哪里,那时候她住乌家巷,我住麻家巷,邻居而已,她当我老师时我是她的得意门生,经常送书给我要我好好学习。
胡丘姐夫说,也是机会,那时要在无党派知识分子的女性中物色年轻干部,说来也巧,全市就尹月红符合条件。
郓歌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是鲁主席提的名,条件量身定做的。
郓歌还想往下说这次鲁主席给我打了招呼,尹主任也说还想提拔提拔我当局长,没说出口,胡丘姐夫就没有兴趣了。
胡丘姐夫心里明白,白麻子早就不是政协副主席了,尹月红也快从人大副主任的位子上退下了。
胡丘的姐夫看了一眼胡丘,好像觉得说当官的鸡巴事还不如说说小舅子。
郓歌像猜到了胡丘姐夫心思似地说,胡丘人是个好人,就是嘴快话多,你可不要听他瞎说,有些话是他们开玩笑的,他们不懂组织原则和组织纪律,组织上还没有定论的事是不能到处讲的。
胡丘和他的姐夫有些莫名其妙,就相互看了看对方,他们不知道郓歌指的是什么,但嘴里都嗯嗯着。郓歌越发兴奋,以为他们肯定都是听到了什么传闻的。
他侧过头对李主任说,你也不要跟我跟得太紧跟得太近,这样影响不好,人家会说三道四的,会说是因为我马上要当局长了,你才这样拍马屁的。如果是这样,下届换届时我到了局长的位子还真不好提你起来了呢!
郓歌的话一箭双雕,本是求人办事的,这要当局长的人了现在倒成了给人面子了。胡丘和胡丘姐夫都只是点头,女会计就给郓歌敬酒,裸着的白臂膀往郓歌面前一伸,说,郓局长我们走一个!
郓歌满心欢喜,嘴里说,乱叫不得乱叫不得,组织宣布前的一切传闻只不过是民意,组织没说的话就是谣言,谣言。
饭局毕,郓歌对李主任使个眼色,李主任下得楼去,一会儿又上来了,对郓歌耳语道,单被女会计买过了。
郓歌来不及嗔怪李主任,就起身拉住胡丘姐夫的手,连声说,谢谢谢谢,不过今天的话到此为止,局长还没到时候没到时候,只当是谣言,谣言。
再后来,郓歌好几次在和人吃饭时都这样主动辟谣,于是满街就有郓歌马上要当局长了的传闻了。人们不再叫他郓歌,也不叫他郓所长了,而叫他郓局长,他就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含混其词似答非答地嗯嗯哦哦起来。
就像哪家的妻子有了外遇,街坊邻居都知道了,就可怜的丈夫不知道一样,郓歌还在他的梦想之中。
到后来换届时,组织上宣布他当调研员,他着实是想不通,说年龄吧,还没到,论在基层搞一把手吧,也有响当当的二十几年了。想去找组织谈谈心,走到新局长办公室门前犹豫了半天还是折转回来了。走在路上把心里准备好找局长说的话化成了一句,老子搞一把手时,你他妈的还穿开裆裤!
在单位是呆不下去了,朋友又没几个,偶尔出门遛遛又怕遇到熟人,只好宅在家里,心里憋着的气始终不得化解,时间一长,他的脑袋就像超时使用的灯泡一样似乎短路了。
6、从郓歌家里出来,马背书在火车站等着拉客人,火车还没到点,他索性停着车,打开车上的电台,想听着音乐好好休息一下,他刚翻开随车带着的昆德拉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就听到电台里女主持人说,下面是一个不肯告诉我们姓名的朋友为一个叫马背书的的哥点的一首歌《忆秦娥·娄山关》。
马背书忽地坐起来,惊奇诧异把他的昆德拉赶跑得无影无踪了。不待马背书醒过神,充满激情的歌曲从电台里就飘了出来。
西风烈,
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马蹄声碎,
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
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
苍山如海,
残阳如血。
歌未唱完,的哥群里的电话就来了,马哥马哥,是谁在为你点歌,你听到了没?这边刚完,那边又打进了一位,马哥马哥,为你点歌是男的还是女的?马背书自己也不清楚,鬼知道是男是女,他索性关了电话,坐在驾驶室里发呆。
歌唱完了,主持人嗲嗲地说,的哥马背书,点歌的人祝你中秋节快乐。
中秋节又不是情人节,是谁为自己点歌呢?他在亲戚圈子里朋友圈子里中学同学圈子里大学同学圈子里同事圈子里都想遍了,是男的吧,几十岁的爷们了,不会去弄这个小情调;是女的吧,好像自己没被暗恋过,也没有和谁发展过什么暧昧。不是小情调不是小暧昧吧,点歌的人还故意隐身!马背书哼一声,真他妈的无聊!
马背书刚哼完,一个出站的客人对他打了个手势,顺势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室。他从两眼的余光中,看到这个人西装革履,眼镜亮皮鞋也亮。
客人一上来,啥也没看地说,老凤来酒店。然后掏出手机,像没拨号似地对着手机说,老余吗?余所长吗?我老远赶来,可不是老所长的什么面子哟!我完全是支持你的工作呢!是的是的,哪里哪里。他哟,他怎么会呢?就是就是,我也只觉得是你。8213房是吧?好了好了,见面再说。
马背书没有在意客人的话,只是觉得这个客人烦死了,上车就叽哩哇啦的,说是没教养吧,太过!说是没礼貌吧,好像也挂不上边。总之他的昆德拉的心境一点也没有了,他烦透了。
一拐弯就要出火车站了,迎面一幅巨大的弯腰爆乳的女明星广告耸在眼前。马背书正要减速,只见一块白色的泡沫包装盒从高高的广告牌上飘落下来,正好砸在他的车头。
马背书停下车,定睛望向广告牌,只见一个黑点在女明星的乳沟里移动,这个黑点好像长了四肢,其中有一个不知是手还是脚的一肢,在向马背书频频挥动着,然后他感到他的乳房处一阵酥麻,马背书心里奇了怪了,难道这个十分令人生厌的女明星还会使自己出现生理反应?如果他真有这种反应,这个黑点一定是个皮条客!
不断的酥麻使他一拍脑袋,原来是他胸前口袋里静音的手机在震动。他掏出手机一看,有八个胡丘的未接电话,第九个胡丘的电话正打进来,他把手机一放到耳边,电话里就在说,我日你的老妈,老子的电话你硬是不接,幸好老子看到你的车了。
马背书伸出头看向广告牌,只见那个黑点,已然从女星的乳沟滑向下体,广告上一列高铁正从女星的下体穿过。
等了好半天,胡丘才下了广告牌,他走过来拉开车门,一把坐进来,说,老凤来酒店。
马背书对客人致歉道,我同学,同路捎一程,可以吗?
不待客人应允,胡丘一把拍在客人肩头,啊哈,李主任!
李主任侧过头,啊哈,胡师傅!
马背书被弄得糊里糊涂了,他觉得好像被人算计了似的,有些委屈了。正要开口问原委,被胡丘叫着李主任的客人又开始接电话了,余所长,我快到了快到了。是的是的,所里再没有经费,为他治病也说得过去的。来红嫂子也是正当要求,毕竟人家也是在这个单位干了几十年。对对对,治好了病就是保护好了精神财富。我看花了几万也就不过是个面子工程,要想基本正常还是要些时日的。好的好的,那就好!
胡丘在后面的座位上插话,几千年来在中国这种病就没有好过,还基本正常呢!几万块是治病还是为余所长捞个口碑,谁也说不清楚。就说今天请客吧,是谁请客谁买单,糊涂账一个!
李主任回过头说,余所长买单余所长买单,这点小钱算什么,尊重老同志是大事。事业要后继有人,精神要发扬光大嘛!
胡丘说,我看对郓所长来说今天不过是最后的晚餐罢了。
说话间车已经停在老凤来酒店门前了,这个时候,马背书也已经知道了原委,不过他觉得一顿饭赋予的意义太多,一时他又有些糊涂了。
李主任甩下钞票就下了车,急急地往楼上走去。胡丘下了车敲了敲马背书的车窗。马背书说,人家又没喊我去。胡丘急得一跺脚,说,郓歌主要是接你吃饭,要不然怎么会特意为你点歌呢!你看你的手机,幸福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都没接,幸福才要我在火车站门口堵你呢!
马背书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有幸福的好几个电话,他这才明白中午幸福神神秘秘的意思,他下了车和胡丘一同往楼上走去。
马背书边爬楼梯边问胡丘,你这么胆小怕事的人爬这么高,在人家乳房沟里干什么?
胡丘呵呵一乐,说,练胆量。
马背书说,你好到你姐夫的公司里随便谋个差事,也比你干架子工强吧。
胡丘说,狗屁,你是有所不知,我姐夫和我姐谈恋爱时是被我从我家里打出去的,他原来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他是被轴承厂开除后在厂里收废铜烂铁的。鬼知道他是怎么和白麻子搞到一起连整个厂都收到手的。我就只是为郓歌儿子的事求过他,平时我不和他有什么往来的。
听胡丘这样说,马背书心里十分奇怪了,他在想,同学都说胡丘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但一碰到郓哥就畏葸不前,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他居然会为郓歌的事去求被自己打跑过的姐夫,或许是当年郓歌的剪刀把他剪怕了?
胡丘好像猜到了马背书的心事,他说,郓歌那一剪刀下去差点剪掉了老子的鸡巴,老子好几年都没过好性生活,即使现在见到郓歌老子就只有怕。
两人这样说着就不知不觉走进了老凤来8213房间。房间里先到的幸福像半个主人似的在张罗,接郓歌手的余所长正和原来郓歌手下的李主任在说话。
余所长是个卷发,额头有点谢顶,戴着眼镜的矮个子中年人。余所长对李主任说,三个副职中,我是调动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的,还有老张老李是到点了的,你要是不走,所长的位子,你是水到渠成的,结果你一走,把我的手续就搁下来了,你看现在我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不过我不明白,那时郓所长怎么突然就撤了你的主任呢?
李主任说,我也不明白,听郓所长说好像是有人举报说我掌握着单位的小金库,还说不处理我就要把单位乱七八糟的是都要抖出来,所以我只好调走嘛!
跨进门的胡丘接过李主任的话说,不是我说你李主任,握个手吧,你抢先,买个单呢,你落后。郓歌,哦,你们郓所长是极要面子的人,你不被凉起才怪,不过你走都走了,还写人家郓歌举报信干嘛呢,害得郓歌局长没当成。
李主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侧过头问余所长,还有这回事?
余所长煞白了脸,躲闪着眼神说,谣言谣言,大家对你的误会我是一有机会就要辟谣,还有些人说是我把你逼走的呢!组织没有结论的都是谣言,都是谣言。
李主任呆在一边不再言语,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越来越糊涂了。
幸福在一旁白了一眼胡丘,把嘴凑到胡丘耳边嘀咕说,就你会损人家李主任!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胡说乱说。举报信是余所长写的,你看人家余所长都不好意思了,这不是揭余所长的底吗?要斗争就要有牺牲,李主任不过是牺牲品罢了。
幸福生怕余所长听到了,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岔开话题高声说,这郓歌也是的,都快等了两小时了,怎么还没来呢?
正说着,郓歌来红和儿子雅阁跨进门来,马背书看到郓歌的脸色和精气神与中午时分不一样了,有些像喝了鸡血临时充起来似的,雅阁倒还是和原来一样强迫症似的不断甩着手上的水珠子,来红闪身到余所长身边,拉起余所长的手压低声音说,吃了药,情况还不错,我就带他来了。来红说着就抓住余所长的手抖了抖连声说,谢谢您谢谢组织喔!下一步如何治疗还要依仗余所长了。余所长说,哪里哪里,我们来商量我们来商量。
郓歌一进门就对空抱拳道,小余呀,对不起,来迟了,中秋快乐!话音已落了半天,这才把眼光寻到了余所长身上。
胡丘畏葸不前不再言语,傻傻地立在一边愣愣地看着郓歌,马背书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酒店里过期的报纸,幸福仗着和郓歌关系铁,就对郓歌抱怨着说,你看人家余所长老早就到了,人家李主任从深圳都赶回来了,今天是你请客,怎么来这么迟呢?
郓歌嗯顿了好一会,他翻着白眼,在虚空里寻了半天,最后才定格在幸福身上,哪里呢,你们是有所不知,我其实蛮早就出了门的,刚一出门,一辆小车嘎吱停在面前,鲁主席和市委李书记下了车一把拉住我,说是省里首长来我市检查工作,要我陪李书记和鲁主席走了一趟,一路上领导问这问那的,所以这才来迟了。
郓歌说到这,转过头看了看余所长,又说,当然领导也问了现在的余所长怎么样,我说不错不错。
说着大家纷纷入座,郓歌没有谦让,非常自然地坐入主宾席,他对余所长招招手,然后又环视一周,紧了紧脸上的皮肉,宣布道,同志们,开席吧!
大家都坐定了,雅阁还站在一隅扇着双手,郓歌就对雅阁和蔼地说,这位小同志,你也请坐吧。
(湖北省荆州市文星中学彭定旺13508621767) 2014年3月15日初稿
2014年3月28日修订
2014年4月8日再改
希望有人浏览我的《中秋节》 吃了点肉,加油{:soso_e163:}{:soso_e163:} 又看了一遍,我收回我的所有评论!精彩{:soso_e163:}{:soso_e163:}{:soso_e163:}{:soso_e163:} 覃戈 发表于 2015-11-11 15:22
又看了一遍,我收回我的所有评论!精彩
谢谢你,看懂的人一定是我知音 《中秋节》写的是:小吏发达史,人生苦与闷,官场明暗斗;形形种种人和事,炎凉里头藏嗟悯,是非里头道实情,是喜剧悲剧更是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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