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子怛从阎飞区某国企辞职后一直闲在家。呆在家的这段时间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就知道看书。妻子见他不上班也就没什么好脸色。 今天见他又在床上看书,就没气地说,假正经,都这么大岁数了看书还有什么用!上学那会儿自已咋不知道好好学呢?现在看有个屁用! 岳子恒半躺在床上,用手拉了拉垫在背后的枕头,侧过头,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继续看他的书。妻子看他不言语,气愤愤的走了出去,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他也不理只顾看自己的小说。岳子恒心里清楚:妻子向来脾气不好,她发飙时最好不要掺合,用沉默对付准行!这是他结婚三年来的经验。 岳子恒是一个文学爱好者,酷爱看书写作。曾发誓过要做最伟大的作家,成为中国第一个诺贝尔文学将得主。 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放弃过自己的文学梦,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部队他都一直坚持自己的理想一有空就卖书看书。现实是残酷的,在部队那会儿虽然队报上三分之二的文章都是他写的,只因为没有一篇能上《解放军报》他被无情的刷了下来,选择了退伍。 退伍后他一直在家乡西平市打工,也没拼出个名堂。亲友就把他介绍到西平市阎飞区某国企上班。岳子恒到对这份工作非常珍惜,做事也很认真。就是嘴不老实,爱打抱不平。一次他替同事说了句公道话,领导就给他小鞋穿,事事同他过不去,因此他只能选择——辞职。 现实生活的残忍开始吞噬他的斗志,岳子恒心里明白:他不能软下去因为已经不是过去的自己他现在已经是有家的人了;因此他只能选择挣扎地活着。现实与理想之间差之千里之遥,岳子恒也只能以看书来消磨时间,从小说中寻找那久违而又渐行渐远的理想,内心上找到一点点的平衡吧了! 岳子恒书的小说也看完了,抬头看看屋子,外面一缕正午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斜射在电视机上的一瓶假花和摆在沙发前的茶几上。2岁的儿子在茶几上玩耍,时而爬到茶几上踩几脚,时而又把一些玩具摆在茶几上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声。来来回回的跑个不停,忙的不亦乐乎。洒进屋子时的阳光正好照在儿子的脸上和头上,亮光刺的他眼睛都睁不开,他还是把玩具一件件的搬上茶几,时而摔倒,时而爬起来,继续前行。 岳子恒看看儿子的忙碌劲会心的笑了起来。他放下手中的书,抱起摔倒在地上的儿子,拍了拍他身上的土,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岳子恒这几天也不刮胡子,亲儿子时他的胡子扎在儿子的小脸上扎得他直躲。 小家伙扭着小屁股,用小手推着他的嘴据绝他和自己亲近。岳子恒哈哈地笑了起来,这是他半个月一个第一次这么开心地笑了。 岳子恒正在和儿子玩耍,放在床头的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他放开了儿子,起身去接电话。一看来电显示:胡明亮。岳子恒顿了顿,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喂,明亮呀!怎么今天有空? 传过胡明亮的声音,我今天开车回来办点事,你小子不上班了连个电话都不打了? 岳子恒有点不好意思,也就开起了“铁哥们”的玩笑,实在不好意思呀胡总,知道你忙也就没敢讨饶了,因此也就没打电话。 你小子少贫了,没事的话我到你家里接你,别一天老呆在家里看你的小说了,出来透透气,我顺便告诉你有事找你商量。 那好,我等你。 岳子恒和胡明亮是上初中时的同学,一起上的高中,关系一直很好。岳子恒上了一年高中就去广西当兵了,胡明亮继续上高中;直到岳子恒退伍他也走向了社会。打了一年多的工事事不顺,就回来了。 2006年经一个亲戚介绍在他们老家玉缘县气象局上班,一直也没转正,就这样不痛不痒的混着。胡明亮家境不错,家里人也不指望着他挣多少钱,先让他干着;再说能和国家单位挂上钩“旱涝保丰收”的事多好呀!胡明亮从06年每月的350元工资干起,一直干到现在每月的1200元工资,其中的酸、甜、苦、辣岳子恒也很清楚,因为他和胡明亮08年在玉缘县气象局亲身体会过每月450元工资滋味。 岳子恒放下电话后,心里犯开了嘀咕:这小子这次怎么这么神秘,有事也不在电话里说清楚。 正想着胡明亮的车到了,按了声喇叭岳子恒就走了出去。 胡明亮把白色猎豹越野车停好后,缓缓的从车上下来。 岳子恒也学会了开车,当年胡明亮学开车时还是他给介绍的驾校,去年自己学开车里胡明亮又给自己联系。拿到驾照后岳子恒也对车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在网上以及现实生活中他也认识了不少牌子的车,见了胡明亮开的车,他一眼就认出来——猎豹黑金刚。国产越野车,2.4排量,越野性能良好。 岳子恒见他下来后,走上前去握手(这是他们哥俩的习惯性动作)。岳子恒先发话,哎呀,胡总才几个月不见你就发福了? 胡明亮嘿嘿地笑了,运动少就开始横向发展了,怎么岳总还是这么苗条? 说话间胡明亮拔出一根他10元一包的红云牌香烟递了过来,还故意露出他狡诘而又夸张的笑声。 岳子恒也话了笑,没办法呀,不能和胡总比呀咱又吃上正式单位的饭呀(他们俩之间经常这样开对方的玩笑,过去了就过去了谁也不放在心上。)! 他们双方玩笑开完了,岳子恒也准备将胡明亮请进家里去。 胡明亮摆了摆手说,我就不进去了改天吧,咱们先到镇上去吧! 那也行,我就不跟你客套了。 咱们俩谁跟谁呢,没事的。 岳子怛跟家了应了一声,跟着胡明亮上了车。 岳子恒家住在村子中央,农村人也不太在意周围的环境。下过雨的泥路也没人给垫一下,铺一下露出坈哇不平的泥巴,一般的车也不敢进来。越野车就充分发挥它底盘高的优势,再崎岖不平的道路对它来说也如履平地,不费什么就可以开过去;而车上的人也不感觉不到有多大的摇晃。 上了车岳子恒就被这庞然大物吸引住了,他还重来没开过越野车呢,想开一下的欲望也更加的迫切了。等坐稳后,胡明亮熟练地发动引擎,挂档起步等一系列又快又准动作做完后,车子便冲了出去,将岳子恒家的老房子甩了老远,七拐八绕地出了村。留下一股青烟将落在地上的枯叶顺着地吹了起来,过了几秒钟才缓缓落下。 出村后岳子恒胡明亮两人径直上了柏油路,车子在没有坈的土路束缚下车速也显得快了些。胡明亮一边开车一边吹着口哨显得很是轻松洒脱。坐在一旁的岳子恒看着胡明亮娴熟的操作着车子,心里的想受一下这个庞然大物的欲望也在不断的膨胀。假装软松的胡明亮心知肚明,用试探性的口吻说,老岳想不感觉一下?
这话简直就是说到了岳子恒的心坎里去了,他怎么能不想开呢?于是就频频点头,那我就试着开一下。
说完他们俩人相互将座位做了调换。岳子恒坐在驾驶座位上,左着将离活踩了下去,然后右手将刻着1字的档缓缓塞进了档槽,右脚将油门渐渐踩下,车子起动了;接着挂2档、3档,直到车子匀速动动起来。看着岳子恒做完这一连串动作是,胡明亮笑着说,家伙搞的不错呀!
岳子恒腆腆地笑了笑,接着说,我看怎么有两个档杆呀?别的车都一个?
坐在副驾驶上的胡明亮故作深沉地说道,不知道了吧,老岳?
岳子恒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这个嘛就是越野车的优点,你挂的那个档是在一般道路上使用;旁边的那个档是在沙石路及道路不好的时候使用,比如说上山爬坡时就用这个档杆。
胡明亮用手指了指一旁的档杆。
岳子恒这才明白过来,我说嘛——原来是这样啊!
胡明亮咳了咳接着说,要不你先试试。
行。
岳子恒将旁边的另一个档杆塞进了档槽,仪表盘上呈“工字形”另外两个短横线亮了起来。胡明亮说道,你挂进出的档所显示的就是四驱动力,这样的话马力大,爬坡劲大,一点就是费油,一般情况下不用。胡明亮摆出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俨然一个老司机的形象。
岳子恒连连点头,这下我完懂了,还是胡总经验丰富。
这会的胡胡亮开始谦虚起来了,也没什么,你开的时间长了也就有经验了。
车子在不断前行,聊着聊着就驶进了他们镇子。今天一不是集,二不是会的所以人就很少岳子恒他们将车子停好后,一起走进了一个小餐馆。他们选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子坐了下来,服务员赶紧迎了上来:两位想吃什么呢?我们这炒菜米饭,啤酒凉菜应有尽,要不你们看一下菜单。
岳子恒看了看服务员的热情劲,接过菜单开始点菜。
坐在一旁的胡明亮开始发话了,老岳都是自己人嘛顺便点点就得了。
胡明亮心里清楚:这小子半个多月都没上班了,现在也有家有口的,就不为难他了;等这事他答应了,现狠吃回来也是一样的。
岳子恒接过他的话说,你胡总也不长回来,吃就要吃好,虽然我近期没上班但是招待你胡总也是绰绰有余的。
胡明亮说,简单点。
点完菜,要了酒,他们哥俩开吃了,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胡明亮开始发话了,老岳那边的事(指阎飞区)不干了。
岳子恒点了点头,不说了老胡咱哥俩把这杯酒干了。
两人脖子一仰来了个杯底朝天。
岳子恒平时看起来不怎么说话,但要是一沾酒那话就多了去。
老胡,哥们不顺,心里不顺呀,你说我有什么办法,老舅让和那小子干我不能不干呀。
胡明亮点了点头说,你这小子就是太拧了,之前你在电话里给我说过,这事是咱哥俩在一起说你也不要生气,这件事上你老舅做的不怎么地道。你虽说是前任,人家新任经理再小也是副科级的领导。他要动你的人这说明你前期没有和人家关系处理好。要是人家来的时候你老舅和人家经理吃几次饭把你和你表妹的事给他以说我不信他还敢动你们俩;就拿人家王子丹来说吧,她姑夫人家省局领导,多大的势力呀,每次来玉缘县还不是一样请我舅起吃饭。说白了一你舅没和人家处理好关系;二你做事也太冲动了;三你舅有点“弃车保帅”之嫌。
两人这会儿喝了不少酒,面带红晕。岳子恒不接胡明亮的话,继续夹菜。岳子恒和胡明亮两人的关系非常好,用当地的话来说:“狗皮袜子,没反正。”谁对谁都不错,谁和谁都不相互记仇。
就这样他们彼此的友谊从2001年学校毕业一直持续到现在,十多年的关系了,维持他们这份友谊的就是:他们彼此都对对方讲真话、实话,都在为对方着想;彼此都知道对方为自己着想,因而他们也就相互之间都不计较什么!
胡明亮看出了岳子恒的这点,也心知肚明,话锋一转,老岳过去的就过去了,你得养家糊口呀!从阎飞区回来后你咋打算?
他想试探一下岳子恒,看看他怎么回答。岳子恒就将夹中筷子的花生米在空中停了停,然后很慢地将筷头的花生米送进了嘴里。
还能怎么样?得上班,得养家啊!
那是这,你去我舅的单位开车去行不?
行啊!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说好后就走出了饭店,胡明亮就把岳子恒送回了家。一个星期后岳子恒接到了胡亮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一切都弄好的让他第二天去县里和他会面。第二天到县里后两人见面寒暄了几句,胡明亮就开车把岳子恒送到西户区气象局上班。在车上的岳子恒不断地闪现着他这几年走过的路,在心里暗下了决心:路很难,我得不断求索。想到此他看了看坐在驾驶室的胡明亮笑了笑,车外的风很冷,车内很温暖,因为有你我的好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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