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做梦,常常梦见一些已故的老人和朋友,梦醒后常有些沧海桑田的感觉,生命的气可是这般传接的? 一位称着左贤义的老师时常进入梦景,高中时,他老是把我的作文改得像他写的,动不动在我的作文本上写下眉批:大话、空话、假话、过头话,此文革之陋习!而后就让我们背些古诗词句儿。一次,我爷爷请他到家里喝酒,这老师酒后用毛笔写下一首李后主的名为《渔父》的诗词来,我至今记得那首诗词的: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身,世上如侬有几人。一棹春风一页舟,一轮蚕丝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那天晚上他老给我讲李煜如何诗词功夫好、如何书法功夫好,就是不会治国。这样的人就不该当皇帝。你看他的《虞美人》多凄凉: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那天晚上我陪着醉酒的老师睡觉,很有些惶恐不安的,老师醉着讲,我嗯着听,当他的鼾声响起,我可能早就进入了梦乡。第二天早上醒来,老师问昨晚讲了些啥?我摸着头回答老师:您昨晚讲的是张飞打岳飞,打的满天飞。老师听说后哈哈大笑,说:你小子将来会有点出息的。 一位算是同事,姓董名宪,听说他在早年读过私塾,这点从他教学中常有之乎者也冒出可见证,他的死穴是夜间学生归寝后喜欢呆在女生寝室不出来,时常让同事和学生们弄得很难看。那个时候我们学校有一对年青男女教师正处热恋状态,且住这位董公对门,每当这对恋人进入亲密状态时,这位董公总是在他们门前打上一把高脚椅,而后爬上去,先是从衣袋里掏出一小园镜子照进去,而后再掏出另一小园镜子对着第一个小圆镜子欣赏人家小年轻的亲热场面。有一天深夜,董公正欣赏之际,恰逢我们几个年轻人归来,见状,我们打了一声口哨,哪知这声口哨把董公吓得摔下了凳子,弄成了腿骨折。我们于是一夜不睡陪董公去了医院,后来我们时常以此事儿取笑他,这样的时候他总是摇摇头鼓鼓眼,说:演戏没有看戏好,台上没有台下安啊!我们几个一直为这位董公保密着,没有像校方透露,董公伤好后接我们喝了一顿好酒:杏花村,直醉得我们忘记了他照镜子那件事儿。 董公的拿手活计是做凉面,很好吃的。 还有,很多次梦见已故的二弟,梦中的二弟风采依旧。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和他在老家边儿的歪尖山顶玩耍,他突然掉下悬崖,正当他快落入深渊时他却像武打小说中的站到了长在悬崖边松树的斜枝上,我提心吊胆的叫着他,他老是不理会,我于是扔给他一根绳子要他系在腰上,可他却在树枝间跳起舞来,之后就听见好多人风一般的叫着他,在之后他们便随风儿跑了,跑得无影无踪了…… 梦醒的时候,流了一身汗,想起了昨天弄丢的酒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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