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蒿小说】回荡在灵魂深处的颤音(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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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750 | 回复5 | 2015-11-24 07:52: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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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新婚燕尔的梅和林是幸福的。
但随着日子的深入,梅又感觉到,这种来自两个人的快乐与幸福常常掩盖不住林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担忧。她知道,他的这种担忧并非是为了自己,他常对她说像现在的农村这样搞真是穷折腾,什么学大寨,不干实事净搞了些形式,底下的干部为了应付上边,产量一年比一年报的高,但实际上是粮食越来越打得少,天天说形势大好,而年年群众连肚子也吃不饱,白天打着红旗交爱国粮,晚上却夹着口袋到处借口粮。
当时,这个县上出了两个有名的“大寨队”一个是地处北蟒塬上的凤凰大队,说起来是一个老先进,五十年代的时候就带头走社会主义道路,大跃进时就把玉米棒子务得像棒槌那般大,于是一时名扬天下,那个领头人进了北京受到毛主席的接见,如今已做了这个县的副书记。另一个是近几年才出来名的兴隆大队,也是北蟒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也出了一个能人,具说这个队开始时穷的连晚上饲养员喂牲口时点煤油灯的煤油钱都没有,只能点着火把给牲口伴草,队里的几十户人家的男人几乎是人人都当过了队长,最后没人再敢当。这个能人,是一个浪荡江湖常年不在家的主,这般时候正好赶上了,就挺身而出自告奋勇的做了这个第三十八任队长。没想到,这人真是个纯粹的二杆子。一上任先扒了欠队里钱最多的亲哥哥的新房子,从此镇住了这个村说一不二,暗地里领着一干人贩猪倒牛,日鬼倒棒槌,一日一日的发了起来,给上边报的粮食产量直线上升,也被树立了个先进典型。
在这种形势下,疙瘩村的路应该怎么走,这也是林心中的担忧。他暗地里去了这两个先进队里去考察,想人家是人自己也是人,疙瘩村的条件并不比他们差,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等他考察后才知道,并非宣传的那样,那一切纯粹是虚假的,那尖儿是上边拔的,要钱给钱,要物给物,这就是现实,看来疙瘩村不能走这样的道路,得自己寻找自己的出路。
疙瘩村的老队长是个典型的老农业,庄稼行里一把好手,锄耙耱打样样都来,也是热衷公益的人,无论什么事,只要给群众能带来好处就没说的。这些年一直风风火火领着疙瘩村的人跟党走,但他是一个实在的庄稼人,种了一辈子地知道地的脾气。那个时候常常有说一亩地能打多少万斤粮食,他一听那惊人的数字就哈哈大笑,说是简直胡吹冒聊!所以,他每年给上边报产量总是锤被石对磨石结打结石,如此在上边的眼里落了个有名的老保守。老保守就老保守,人活在世上不能昧着良心说话,说错话不要紧,要紧的是疙瘩村几百口人要跟上活受罪。
有几件趣事,足看出老队长的实在。有一年夏收大忙,队里叫了些麦客收麦,要给麦客派饭吃,明明是提前给几家郑重的安排过的,但到了吃饭时候,都说忙着收麦忘记了和做馍的酵子,原本是开了个玩笑,但老队长头也不回就把十几个麦客领回自家,让老婆煮了一锅面疙瘩,手一挥说今天就咥这个,这个饭吃着耐饥。随后,再派饭的时候,就特别提醒,一定要记着把酵子和下!弄得一干子婆娘哭笑不得。又有一回冬灌,晚上派几个人去浇地,水到了地头这个说忘了拿衣服,那个也说没带烟,找个借口就开溜,直弄得剩下他一个人在冬天的水地里折腾了一身泥。等第二天再派人又是那样特别声明,凡黑了去浇地的人,一定要记好带上自己的衣服和随用的东西,不准随便开溜!又弄得一干汉子们不好意思。
其实,大家只是和老队长开开玩笑闹闹心慌,活儿还得大家干。老队长就是这样,不论什么活,派谁谁不愿意就自己先干,常常是弄得人不好意思,就默默地跟着来了。因为有这样的队长,那年月,疙瘩村的人们心里也实在和踏实了许多。
那时,林是深得老队长看重和信任的。
有一天,林和老队长单独在一起,他开始了试着向老队长提出自己思谋已久的改变队里现状的想法。
大叔,我看咱一天这样磨下去不行。
咋样才能行?有啥法子呢,好娃哩,这么多年不就这样磨着。老队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那手中的旱烟锅子在身旁的石头上狠狠地敲了两下。
咱得想办法搞点副业。林试探的说到。
唉,娃呀,你看这些年折腾的,群众养了几只鸡都要割尾巴,谁还敢想?
咱以集体的名义……
难啊!……
大叔,你看咱们这样……
老队长打量着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后生,听着他的各种想法,眼前似乎豁然开朗。
娃呀,叔知道你是个有心计的,只要能把咱的疙瘩村搞好,叔听你的。
就这样在老队长的主持下,队委会一班人连续开会讨论了几天。
暗地里,全队分成了三个作业组,一个副业组,专搞副业,负责办养猪场,收拾重新开张多年废弃的老油坊。一个包工组,把疙瘩村里的泥水匠、铁匠木匠组织起来,出外揽活。一个农业组,负责农业生产。这些在开会的时候,大家共同协议一定要对外界守口如瓶,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到年底一算账劳动日价值一下子从2毛增加到一块五,这在当时真是震撼人心的事儿,大家心里都明白,说不尽内心的喜悦。林在疙瘩村的声望就更重了。
因为林,梅也感到自己的荣光。后来实行了生产责任制,疙瘩村的人才挺直了腰杆敢说话了,嗨!才知道这样干,我们早就这样干了。这社会也真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世事又变了。
但林的目光却盯上了不知废弃多少年的“瓦渣滩”,他硬是说服了老队长要把这“瓦渣滩”承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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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瓦渣滩”是疙瘩村东南约一里地的一片废弃已久的荒滩。
据县志记载,这里曾经是古县城的遗址,陈年老月岁月更替,城废了,只留下这么一片废墟,多少年就一直这么荒着,满地的残砖废瓦,长满了野草荆棘。
不是疙瘩村人不想开垦,只是有个传说,说此地曾是古城遗址,上古年月,古城甚是辉煌,也算是富甲千里颇有名气。不料,乾坤流转,某年某月某日,一场飞来的天火一夜之间便把一个辉煌的城化为乌有,可怜满城百姓,不知不觉中很少有人逃生。
据传,那一日天光阴暗,浓云低垂。像是要下大雨的样子,紧接着,炸雷响起,一道电光闪起,狂风大作,先是衙门前的老槐起了火,然后在大风的摇动中又引燃衙门内的鼓楼,一时间火随风势,整个城变成了一片火海。
大火一直烧了七天七夜,一座美丽的城就这样变成一片废墟。后来,有一个骑驴的老道不知从那方悄然而至,言说,天灾躲不过,尔等凡夫,上不敬天下不敬地,这是必然的报应。又说,天上一点火地上十日灾,并告诫这里的后人日后千万莫要在此地动土,因为这里已埋下了天火。
就这样上千年,人们记住了这个古训,便成了动土的禁地,因而废墟之上,野草荆棘疯长,残垣断壁深掩,成了狐兔虫鼠的聚集之地,夜深人静时更有疑似鬼魂的哀嚎之声,因而更无人再敢踏进一步。
还是年富力壮的林盯上了这“瓦渣滩”,他就不信那个斜,要破千年之禁,他说,要是有天火他愿意让自己第一个燃烧。
于是,他来了个以火攻火,这个冬天他亲自点着了一把火,又是一回漫天的红。
不知有多少日子,废墟上的残砖破瓦以及盘踞千年的顽根,在他们夫妻起早贪黑的辛勤中被一一清理了出来,来年春上,一片五十亩的荒地就这样被开垦了出来。
第一茬庄稼,他们种了玉米,那苗儿像得了千年的地力,待到秋天收获的日子,那玉米棒胜过当年老劳模在试验田里的每一个。
当年,他们把所产的五万斤玉米全部都交给了国家,被评为全县第一名交粮大户,县长亲自为林戴上了光荣的大红花,敲锣打鼓的,很是风光了一回。
当记者们把采访的话筒伸到林的跟前问他有何感想是,林却做出了令在场的领导们感到意外的回答,林说他不想再种粮食了,种粮不划算。
他说要在这新开垦的土地上栽果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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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准的事情林一定得做。栽果树,这是他承包“瓦渣滩”时就想好了的,只是刚开垦的地是生差的,所以他就决定先种一料庄稼。为此,他专门请教了一位省农学院的果树专家,那位专家似乎已是失落了多年,那些辛苦多年所研究的成果从来也没人感兴趣,那是个粮食还没有过关的时代,专家知道,在这样的情景下要把自己的辛苦变成现实并非易事。但林来了,一个农村的后生,这让这位失落的专家多少有点感动,于是他们很快成了莫逆之交。
春来了,他们伴着春光,把那一粒粒希望的种子精心的播种在翻起的犁沟里,一场喜人的春雨过后,那种子发芽,在阳光的沐浴下欢呼雀跃地挣脱出来。转眼就是炎热的夏日,为了保证不死一棵苗,他们不避三伏硬是一担一担地靠着肩膀把那干渴的幼苗浇灌,秋风一到,站在地头的高处,一片育成的果树苗齐刷刷壮实而威武。
这一年,在专家的指导下,除了留够自己要移栽的苗木外,剩下的一齐卖了出去,当年便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一算账顶两年的粮食钱。原因是似乎是一夜之间粮食像似从天上掉下来,国家的粮库用不了几日就收满了,但交粮的群众还排着长队,也就出现了卖粮难得问题。这样农民急了,政府也急了,于是就号召群众搞多种种植,增强经济作物的种植。政府在山区地方决定搞一个万亩果林带,给那里的群众做工作免费提供苗木,但有些群众想不通白天栽了晚上又拔了,闹出了很多的笑谈。在这种情况下,林所育的苗木就格外抢手。两三年下来,栽树的就越来越多,他们忙得更是不亦乐乎。就这样他们所栽的果园在他们辛勤的劳作中三年后就挂了果。
第一年卖了果,他们盖起了自己的小洋楼。
第二年,他们给村里的小学校投资了两万元,重修了几十年都在老庙里的校舍。村里要给立个碑,林坚决不同意。
接着,有更多的人就找林要求赞助,林一个子都未给,他说,我的钱也来得不容易,我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但有一件事儿,只要是方圆谁要栽果园,林就毫不犹豫的提供苗木。于是,这十里八村,大部分果园都载的是他们育的苗木。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当地的果品产量不断上升,林又忙起了联系客商推销果品的事,忙得几乎是难得消闲。
梅知道,林的心里装的是生他养他的这疙瘩土,他挂念着父老乡亲的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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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林的一切,悲切的梅无法相信,就是这么一个人竟那样过早的离开了人世。而且离开得那样突然,离开得令她毫无准备……
难道你就能撇下生你养你的这疙瘩土,撇下这疙瘩土上想着你爱着你的人?不会,不会!一定有什么特别的缘故。你瞧呀,天是知晓的,在你离开人间的时候,就飘落下这茫茫的白,对的,这茫茫的白下一定隐藏着你毅然离去的故事。
哦!那唢呐声还在响着,伴着这飘茫的雪,这是多么熟悉的旋律呀,她似乎突然明白,这旋律好像绕着她吹响了整整二十年。二十年,每一个夜晚,夜深人静的时候,从他们的花烛之夜开始。
最初,她并不在意,后来听得时间长了就心里有了凝问。问林,林总说那是近处的一位艺人在练艺。再后来,是一个明月之夜,对了,那一天正好是自己的生日,那晚的唢呐声格外的响,听得出来好像是专门吹给自己的,连林也听得入了神。她说,这曲儿想要勾人的魂。林说,是那么回事。并又莫名其妙地说,等有一天,我的魂真被勾走了,你循声而去,一定会在那儿找到……
眼前,雪的光泽已渐渐地暗淡,她知道在这雪的坟头下自己已经整整的呆守了一个整天,而那不远处的唢呐之声也整整地响了一天。
对了,这还真的应验了他的话,他的魂一定是被那如泣如诉的唢呐声勾走?抱定了这样的意念,她的脚步开始挪动,她要循声而去,要寻找那被勾走的魂灵……
噢!那不就是早上送葬时那个吹着唢呐的汉子吗?
那身上落满了白花花的雪,站在西天的高硷上,手捧着呈亮的唢呐,正在专心地吹着,像一座神奇的白色雕塑。那曲儿依然是那熟悉的曲儿……
搬一块太阳送给你
               怕你嫌烫
               辦一块月亮送给你
               怕你嫌凉
               死了 活了
               死了活了都在这疙瘩土上
               这疙瘩土上……
她突然出现在这汉子面前,那唢呐声嘎然而至。
汉子颤动着吹得发麻的嘴唇。
大妹子,我知道,你会来的。
她木然而立。
大妹子,你可知道,在这里,我等了你二十年?
她顿然间生出一股仇恨,扑上前去,迷茫的空中响起一个响亮的耳光。
那儿来的鸟人,勾走了林的魂,还想勾我……
大妹子……
汉子颤动着双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布包。
是那片红布,是那片关帝庙会时她亲自向关老爷祈祷林出外平安的一片红布。她记得林出远门时是她亲自把它系在林的腰上。物在,人却不在了,她一把就抓在了手中,紧紧地贴在胸口,大颗大颗的泪珠又一次滚动了下来。
大妹子,你千万要保重,我知道呢心里的苦悲,这是兄弟出门时交给我的。你要寻找的一切都在里边,看完你会明白的。
那红布包里包裹的只有一件东西,是一本绿色封面的日记本。
她颤动着双手,打开了扉页,一行熟悉的字体展现在面前:
为了你,不在的我,呈给的是一个灵魂的秘密。
她顿时有一种如见亲人的温暖感,荡遍全身……
                             10
我的人儿:当你打开这日记本时,我恐怕已经做了古。但你千万莫要过多的悲伤,我虽然离开了你,但依然还在你的身旁。不是吗?此刻,我不正在像往常一样和你倾心而谈。
我的人,我有一种感觉,这一次去肯定是回不来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自身的性格决定的。反正,我抱定了一个决心,绝不与邪恶妥协,那怕是死,都在所不息。记得上次回家我给你说过的话吗?人家盛德公司是特区的一个大公司,刘总是一个很有魄力的老总,咱们和人家相交已有多年,彼此都很了解了,他们对咱果区很感兴趣,目前正值国家号召西部大开发,人家很有眼光,有意愿在咱们这里投资兴建一个果汁厂,我把咱疙瘩村的情况向他们做了详细介绍,人家很乐意,觉得很合适他们的投资条件,于是就签订了意象合同。不料,这事儿却不知怎么让咱县上的那位方副书记知道了,就差他的小舅子来和我商谈,说他们兴隆村是咱们县上的老先进,让我把这个合作项目让给他们村,条件是给我五十万的好处。我当时就立即回绝了,说这是人家盛德公司经过考察才决定的。那些人一听立马就变了脸,说我这样搞是断了他们的财路,并说他们早就盯上了我,有说本县的天下就是他们兴隆姓方的天下,威胁我好自为之,让了这个项目好,若不让就叫我死无葬身之地。
我的人,你是知道的,这位兴隆村的姓方的大人在咱们这儿是一个一手遮天的土皇帝,什么事情都要他们占先。但我不怕,我一定要和他们拼一拼。但是目前的社会仍然很复杂很严酷,他们这一伙人有着广泛的社会基础。要和他们意见高低是要付出代价的,甚至是生命的代价。我感觉,他们一定回对我下毒手的,因为一向来我从没有买过他们的帐,已被他们视为眼中钉,况且他们现在掌握着很多权利,披着很光鲜的外衣。但我绝不会妥协的,对此我已做好了一切准备,要用死来反击这邪恶的一切。
我的人儿,当我真的走上了这条不归之路,你千万不要过多的伤悲,咱们夫妻多年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只要我的死能换来社会的公平正义就是值得的。至于那些邪恶势力,我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灭亡是迟早的,我们的国家正在走向法治。
我的人,咱们这些年的辛苦也有了些积蓄,我想把她拿出来和刘总合作,为家乡的建设尽一点微薄之力,这一切都将拜托你了,我相信你一定做得更好。
我的人,在这里再一次请你能够原谅我!这也许是上天的特意安排,你不是常常问我,在咱家附近为什么老会听到那吹响的唢呐声,好像是专门吹给咱听的。是的,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就是那个吹响唢呐的大哥,他是一位痴情的大哥,也是一位苦命的大哥,不为别的,就是为一个“情”字。我是在为你母亲送葬的那天结识他的,他在路口等住了我,向我诉说了他的故事,他说你很像他失散了多年的情妹妹,不只是长相,而且连举止神态说话都不差毫分。他说他和他的情妹妹小青梅竹马,后来一场山洪就把他们冲散了。他家是一个唢呐世家,于是他带着他祖传的唢呐游走四方,一心要寻找他的情妹妹。
就这样他认定了你就是他失散多年的情妹妹,而你那时又有了我。所以,在那个送走了你母亲后的那个黄昏,他特意在路口等住了我。最后他只说了一句话,兄弟是个有福气之人,记住莫要亏待了人家女子,不然我是饶不了你的。我答应了他也答应了他要为你用自己的唢呐声祝福一生的请求。
我的人,我能理解唢呐大哥的心情,这才叫人世间真正的情感,想起来,我真是自愧不如。
我的人,虽然这么多年我一直拥有着你,但在真正的情感世界给予你的却很少,比起唢呐大哥来真是微不足道。我常常悔恨我的自私,虽然与他成了莫逆之交但却怕让你知道这一切一直瞒着你,我真的怕那声声的唢呐响勾走你……
呵呵,现在想来真的要为你庆幸了,庆幸在我之后还有这么一个男人为你的幸福而祈祷,这是你非常的福份。我坚信,未来的日子,他便是我,我便是他。因此我把这红布包才给了他。
我的人儿,在这最后的时刻,让我以爱的名义向你祝福,祝福你有一个美满的归宿……
                  爱你思你念你的林
                                            匆匆中绝笔
雪野,空旷的雪的原野。东方的天际间经过一夜的沉寂已呈现出一丝血一样痕迹,透过那痕迹,那太阳的光芒直刺而来,又一个崭新的日子就这样到来了。
唢呐声,还是那不灭的唢呐声:悠扬、婉转、绵长、如泣如诉,回荡在这苍茫的天地间。
山也颤动,塬也颤动。
晨光之下,一片银白的世界,晶莹的雪地上正在拉长着延伸的脚印:一个,两个,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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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清风 | 2015-11-24 09:35:25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年那月-----欣赏,问作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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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红梅 | 2015-11-24 13:30:17 | 显示全部楼层
很感人的小说,读来意味深长,很有感染力!好小说,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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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回首 | 2015-11-24 15:26:06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感人!{:soso_e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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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少个人认证 | 2015-11-24 16:42:36 | 显示全部楼层
小说很感人,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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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雪儿 | 2015-11-25 01:29:0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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