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不是矗立在天上的山,而是因为行走戈壁的人们,天天可以看到山,于是一座不知名的绵延山系,从此有了真名姓---天山。天池也不是静躺在天上的水池子,而是紧紧地系在天山的半山腰上的湖泊。据说,很久很久以前,周穆王西巡而来,吐火罗人的首领西王母为尽地主之谊,便在天池举办了一场宏大的化妆舞会,从此天池名动天下,诱惑得匈奴人、粟特人、塞种人、突厥人、回鹘人接踵而来,在天山脚下放牧生活,构建家园,从此,天山南北两坡有了人类徙居的驿站。那时候,远行没有飞机,更没有汽车火车动车,而马车很难做长途旅行,因此,周天子骑行天山的瑞兽最有可能是骆驼。 二
戈壁因为干燥所以很少生长植物,但一种叫骆驼刺的灌木却在戈壁滩上随处可见,这种草因为浑身上下有刺,羊不吃、牛不吃、马不吃,便给自己多了许多生长的机会,常常长地很硕大,偶遇雨水,会开出绚丽的花朵,有白色、紫色、红色、黄色,璀璨了戈壁荒原的日月。有一天,骆驼来了,吃掉骆驼刺的叶子和花朵,却把一种茎秆分泌出的分泌物留给荒原,精明的人类把这种分泌物采集下来,取名叫“刺蜜”。据说“刺蜜”有多种药用效果,因为数量极为稀少而贵过黄金。好在戈壁滩少有人烟,骆驼也守口如瓶,骆驼守住的秘密,不仅成就了自己的生活,还给戈壁大漠留下了一线生机。
三
紧挨着鄯善县城的库木塔格沙漠,据说是楼兰人放牧的草场,绿草清溪,肥美富饶。在两千多年前的一个清晨,随着天山的起伏变化,形成了两个大风道,来自七角井的风突过沙尔湖戈壁向西,来自达坂城的风穿越白杨河河谷向东,不偏不倚地在库木塔格地区相遇。风也是有情怀的物什,来时不会空手而来,经过沙尔湖戈壁自会带来一些细砂,经过白杨河谷底也会带走相当的细石。东来的风和西来的风在库木塔格地区会面以后,开始歇脚打尖,并将顺手牵来的细砂交给库木塔格。随着岁月的流逝,黄沙越积越多,于是有了库木塔格沙漠。从前肥美的草场不见了,但魂魄还在,库木塔格沙漠常常会流出娟娟溪流,清甜可口。失去草场的楼兰人依沙漠而居,依托沙漠溪流的滋养,过起了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并把自己的家园称为蒲昌,蒲昌者,沙漠瀚海之意也。据说,库木塔格沙漠深处有一处只有骆驼去过的地方叫大脚地,有一眼泉、一棵树、一坨骆驼刺,是生活在罗布泊的野骆驼们的一汪福地。
四
羊是一种没有想法的动物,只要吃饱肚子就会耷拉下脑袋,假寐以回忆青草的味道。骆驼是个有野心的家伙,一旦吃饱了肚子,就开始眺望远方。人也是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饿着也思远方,饱着也思远方。骆驼的远方或许不会有更多的风景,只有骆驼刺。而人类的远方有理想、有更大的事业,有美好、有更温暖的情怀,有财富、有闯荡人生的矿床。于是,眺望远方的骆驼和思念远方的人结,带上羊肉做成的干粮远行,骆驼吃到了更多的骆驼刺,而人只是收获一段匆匆而过的行旅。
五
天山不仅峻岭重重,而且还有好多秘密深藏其中,也从来不会昭告天下。但那些能飞上天山最高峰的雄鹰知道,能在岩石上飞檐走壁的岩羊知道,还有那些栖息在草窝子的疙瘩鸡知道。其实,人类很早就想知道天山隐藏的一些秘密,山南的人想知道山北的青葱,山北的人想知道山南的干燥,于是牧羊人骑上骆驼、赶上羊群开始往天山深处行走,精于算计的商贾便尾随而来,在崇山峻岭中走出了他地道、乌谷道、花谷道、移摩道、撒捍道、突波道,一条条古道贯通天山,方便了人类的通行。有方便就是有利益,有利益就会起纷争,这是人类自古以来的秉性。所以,那些个看似风平浪静的天山腹地,不仅是雄鹰展翅的天堂,是岩羊疙瘩鸡栖居的家园,是牧群逐水草而牧的夏牧场,也曾是人类争名逐利的古战场。
作者简介:孟 杨:原名孟兴杰,新疆哈密人,现居新疆鄯善,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西部散文学会会员,诗刊社子曰诗社会员,作品散见于《飞天》、《西部》、《休斯顿诗刊》(美国华人)、《北京诗人》(民刊)、《诗歌周刊》、《西部文学》、《华夏散文》、《西部散文家》、《未名诗人》(诗刊社)、《吐鲁番文学》、《金城文学》、《兰州日报》、《哈密日报》、《乌鲁木齐晚报》、《长江诗报》、《秦皇岛新区报》等刊物,作品入选《中国当代青年诗人抒情诗选》、《吐鲁番诗歌选》等十多个文集。出版有诗集《戈壁与城市的对话》(合著)、散文集《在戈壁深处行走》。曾获得新疆吐哈油田首届“火焰山”征文特别成果奖、吐鲁番地区2014年度“十佳”诗人奖、西部文学2015年征文“十佳”诗人奖、《吐哈石油报》副刊优秀作品奖。 联系方式:新疆鄯善吐哈油田机械厂(838202) 手 机:13999463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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