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妖怪山 于 2015-12-15 16:23 编辑
离 婚
妖怪山
七 阿若听了娘姆这样的话,腾!腾!腾!起火,胸腔内燃烧!一处,两处,三处,……,一堆堆篝火……
快窜出身体来了,杨若硬提一口气,把火塞了回去,烧自己吧,牺牲我一人,幸福全家人。
爷老子唉——唉——唉——,不知道叹得那门子的气,象火车急刹车时所放的屁。尾音悠长。
窗外一开,外面就如一只大手,进屋里来把一屋的浊气,都抓了出去。
爷老子高压锅器器器压好一锅稀饭。盛一碗米汤,端房间里去。对闭着眼的老太婆喊:快点快点喝掉,哎呀,怎么牵牵(搞搞)的啊,前世作孽啊前世作孽,快喝啊……
老太婆一天二十四小时,似乎都是醒着的,也似乎二十四小时都是睡眠状态的。家里的许多事,大事小事,行动事理论事,争吵事,口头指令,她大部分是在床铺上完成。
爷老子进洗手间,洗手间就发出气球戮破的响音。
许久,出来,洗手,进小房间,小房间的书柜上,坐尊观音佛像,他抽了三支香,点了,小间里就烟雾弥漫。他闭上眼,滴滴咕咕滴滴咕咕念经颂佛了。
青草满地坐,玩他永远不会厌弃的奥特曼。
爷老子端着碗,也蹲在地上,对着孙子。孙子,孙子,听话,吃一点,帮你爷爷吃一点,你爷爷快饿坏了,快点,祖宗……
青草仍然孜孜不倦玩他的奥特曼,他似乎只看到奥特曼,也没听到什么……。
爷老子哗啦哗啦填了肚子,镜子前梳了梳头,拿个小黑色皮包,出门了。
爷老子退休了,仍然很忙。有很多头衔,顾问,校外指导员,家长代表,机关工委委员,组长……
杨若就发呆,他也想开电视看的,打开,没几分钟,屋里就传出娘姆乞求似的声音,家里能不能够安静几分钟啊,声音天样响,当家里电影院啊!
他,只好关了。他就想那条街,环城北路。这个洗头坊里的小姐到底是什么人啊,她们是从哪里来的,以后又哪里去?她们的生活和平常见到的人一样吗?他以前没怎么听说过小姐的事。现在他准备探索这块处女地。
可惜了!他想,他是说自己可惜了。
想起这些天电视里在介绍北京猿人。我是山顶洞人,他想。
自己以前一个月里难得进城一、两次,目的性很强,采购什么,或买衣服什么的,任务完成,立即返回。是城市的匆匆过客,不会去探究什么。现在已经有时间从容不迫在小城的大街小巷走了,为自己将钻进小城人的圈子而忐忑,又兴奋,也惶恐,是自己要窃取小城人的东西?
偶尔大街上见着老同学,还在太阳轮胎厂?
嗯,没地去啊!
哦!老同学这个哦字,绝对不含任何意思,就和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同学就再也不会问他其他什么了,靠!同学说,他是说另一个同学,这家伙他妈的,吃餐饭没女人就吃不下去饭咯,牵色色(会扯),这家伙明说的,这辈子没其他要求,就好两口,然后好个色……,你听听你听听,这家伙都是些什么话啊……
嗯、嗯、嗯……
他只能嗯。老同学嘴巴里蹦出来的都是新鲜话儿新鲜事儿。
他就想,我脑筋怎么就慢一拍啊,我他妈的不就是山顶洞人嘛!
回到家里,小米在卫生间正洗衣服,悉叔悉叔响,蹲着。
娘姆起来了,她起来就进厨房。厨房是连通着卫生间的。 小米看来娘姆进来,就闪客厅去了。
杨若本来是习惯喊姆妈的,听杨玉娘姆娘姆地叫,黄心也娘姆娘姆地叫,开始听着刺耳。他本来是喊爸爸的,后来听杨玉黄心爷老子爷老子地叫。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也叫父母叫爷老子娘姆了,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叫的啊?不知道。
娘姆进了厨房,虽然只有她一个人,却好象里面站满了人,厨房里卫生间里就忙碌起来。她不停地忙。水哗啦哗啦响,热水瓶边就多了牙膏、牙刷、牙罐。高压锅、炒锅都进了洗碗槽。
……,地上也水淋淋了。
杨若皱眉,始终舒展不开。
他站着,转了几圈,又坐下,坐不久,他又站了起来。
他痛苦状,尿急了。
他极力一道一道地收缩肛肌,用最原始的办法避免尿筒发射尿柱。
天哎——!杨玉也起床了,进了厨房就悲惨地喊,这个什么人家哎——,怎么涨大水一样啊——
杨若让她一喊,报警器响了一样。他跳了起来。等等,等等,好不好让我先拉个小便。
他正泄的正欢实的时候,噶吱吱响。娘姆进来,拿了靠在他脚边的拖把,咚咚咚放水进桶里,咕啦咕啦把拖把臼米似地臼,完了,水滴滴地拎出去……
天哎——,这个啥哩人家哎——,涨大水啊——
杨玉悲切的声音再次想起来。 (待续)
妖怪山 本名:沈琪彪 浙江杭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