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山小说】离婚　１０

十

　　杨若摊开手掌，是一张皱巴巴的五十元，湿漉漉的，好象水里刚捞出来。
　　奇怪了！他说，我都莫名其妙。杨玉和小米也茫然！
　　给你！
　　他吓了一跳，身边又冒出个女人来，又是送钱的。这女人客气的多，面带笑容，笑的脑门上扫帚拖过沙漠似的。
　　她太瘦了，偏偏爱笑。笑起来就可以随意拉动整张脸皮，象个奇怪的毛芋头 。
　　她说，我是来拿鞋子的，昨天晚上忘了拿回去的。
　　哦！
　　所以我今天就来拿了，刚好有生意，我就做了个生意。
　　啊？杨若茫然。我不知道有生意啊！他拼命挠头。
　　毛芋头说，有生意你都不知道？看来你是太不懂了，难怪昨天老板娘说，明天换老板了，我们问她是个什么样的？她说，是个两百五，所以我们打算就不留下了。
　　杨若发窘。难怪是，难怪是今天没有人了。为什么就不敢留下啊？
　　毛芋头说，没经验的老板店里就不安全啊，还要看老板会不会做生意啊，生意不好没人呆得住的。
　　哦？！
　　这里生意是蛮好的。
　　哦！但是……但是，你们生意是在哪里做的，我都不知道啊？
　　啊？这回是毛芋头惊讶了，在楼上啊！
　　楼上？他是发懵了。
　　嗨！你们也太不懂了，毛芋头操着外地口音，普通话说的生硬，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嘴巴外面吐的。来来来，我带你们到楼上看看。她边说边往里走。
　　现在杨若觉得毛芋头长得不丑，还蛮可爱的，他打心里感激她，甚至有点感动。
　　毛芋头边走边说，我叫兰兰，前面走掉的那个叫苏苏，她脾气不太好，很暴躁的，但是人很好的。
　　嗯嗯。
　　兰兰走到店的尽头，仄个身，就不见了，就有踩踏木板上楼的声音。
　　他们这才发现，最里头竟然还有个小厕所，用木板钉的，小厕所里边有一个小楼梯口，连着楼上。难怪他觉得木头沙发比店要短一大截。楼梯很小很陡，上楼梯还必须倾斜着身体才行。
　　不走到店的最里边，是发现不了有楼梯的。
　　楼上和楼下应该是一样大的，用三合板隔出三个小间，小间里都摆放着一张按摩床。生意就是在这里做的。
　　人走在楼板上，楼板就会发软，有弹簧似的，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杨若突然脸就发烫，他似乎明白了今天在楼下听到的啪嗒啪嗒声，还有楼板的颤抖，是怎么形成的了。
　　兰兰走的时候说，我看你们人挺好的，这样吧，我来帮你们一阵子，我有点事，等会就过来，我把苏苏也叫来帮你们好了，她生意比我好。
　　她嘻嘻一笑，摸了一把杨若的脸，我一定会教你生意怎么做的。
　　走了。

　　黄心这次事情做的很不漂亮。一直到傍晚，他所说的小姐Ｐ个影子也没有。
　　是有人来过，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男的俊，女的俏，都是模特儿身材。穿着打扮光鲜，迈着模特儿步伐，站在门口，对于从店里出来的人，理也懒得理。男的就拿出手机打了电话给黄心。
　　黄心很快就到了，老远就兴奋地招乎，他娘的，比见了市长还受宠若惊。
　　黄心兴奋地说了许多话，话题和这个店毫无关联，说些让人不着边际的话。某某某好厉害，办了什么什么公司，又买了新车，威风的不得鸟儿了。
　　呸！他妈的，什么东西啊，还不是靠他老婆，没有个好丈母娘，他还有个Ｐ。
　　他继续说某某某这两天吃了霉干菜了，输了一百多万，老婆和他天天吵，要离婚，嗬！他吓都吓死了，没有这个老婆，他可没好日子过的……
　　……
　　他吐沫子飞扬。那男青年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笑，那笑的嘴角包含真的“笑”，他的笑意比榔头重，一下一下咂着在场人的头，咂的人都矮了一截。
　　那女的却不坐，站着，带着一种滑稽地表情参观这里的一切，包括这里所有人的脸孔，她也不放过。
　　这表情杨若熟悉。小时候，他是住在一个高山顶上一个小村庄里的，忽然有同伴告诉他有城里人来村里，他就去看了，是个女人，他们参观那女人的时候，那女人也参观他们，他记得那女人的表情。
　　那表情现在又出现在这女人脸上。含义是一样的。
　　他在山村的十多年的记忆里，那女人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到过山村的城市人。
　　因为唯一，他就记住了。当时他还想，城市人就是城市人，连走路的样子都和村里人不一样。城里女人走路时屁股会一扭一扭，好看，那时他已经知道好看了，为什么好看？他不知道，反正特别好看，那个一扭一扭的屁股他就存放在脑袋里了，过去许多年了，他时不时会把那扭来扭去的屁股拿出来播放，看电影似地，观众就他一个。他想过，等到将来，自己大了，也娶一个屁股会扭来扭去的城里女人做老婆。
　　现在这女人不是穿裤子的，所以他遗憾地看不到屁股的形状，他想象中这女人的屁股是清楚地分成两半，也会好看地扭来扭去。
　　这女人是白色衣服白色裙子，裙子短，恰好盖了大白馒头似的两只屁股。
　　杨若正失望的时候，风扇讨好地转过头来，对着她的下身呼啦啦一阵吹，裙子就高兴地飘了起来，巴不得似的急忙公开隐私。
　　大白馒头似的屁股真就露了出来，咋一看，以为没穿短裤的，一片亮白，凹凸分明，再再看，却被一片细网挡住了，不见分晓。原来有一小片白色细网量身定做似的恰好罩着那一段。
　　最后见那男青年有准备要走的意思，黄心才问了一句，有没有小姐带来？
　　男青年笑笑，看一眼女人，并不回答。
　　女人走过去，坐到那男青年的一只腿上，她身体底再次亮相。
　　她一只手蛇似地勾绕着男青年的脖子，嗲里嗲气地说，我来这里做好了！好不好嘛！她咯咯咯地笑。
　　她说这话是对着男青年说的，她的脸几乎和男青年的脸贴到了一起。
　　黄心嘿嘿嘿傻笑，一脸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