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江南小说】“钓鱼”日记（三十二）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12-20 08:32:15

      2011 年11月30日                                  星期五                                        晴
      这五六天，一直在秦建集团的工地里干土方活。具体是用土回填大楼地下部分的外围回填。直到今天晚上才完工。
      第一天，项目经理来“鱼市”叫人，我去了。干到下午五点半，项目经理叫我到他jl想，我当年可是重点高中的优等生，连个领条都不会写，岂不让人笑话？
      “我说你写，今领到……”项目经理边说，我边写。写完后，他让我书上名字，我照做了。递给项目经理，项目经理看后很满意。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说：“去，叫大伙儿交工具，我给你们发工资。”
      一会儿，人都到齐了，项目经理給每人发了工资。大家散了，各回各家。我心知肚明，经理多报了两个人。
晚上，我正躺在床上玩手机，项目经理的电话来了。他在电话里让我不要乱说，说这事只能我们弟兄两人知道。并说，以后会给我好处的。
第二天，我七点半后从出租屋出发，早早到了工地。项目经理让我去“鱼市”叫人，说，叫一个人给我五元钱。我骑自行车离开工地，向“鱼市”骑去。到“鱼市”后，找了一周，没发现一个熟人。最后，叫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长得和武大郎差不多高，瘦瘦的，外号叫“猴子”。我们到工地时，昨天的那几个人也早到了。
      开始干活了，我们先用白色的薄泡沫板挡在墙壁外面，固定好。然后，四五个人先给坑里填土，当填到三十公分后，两个人去打电夯。其余的人继续运土。打电夯的两人，先用小推车推白灰，给土层撒白灰，再用钉耙搂匀。然后，一个人扶电夯，一个人拉电缆。过一会儿，互相换一下。我们配合的很默契，活也干得漂亮。项目经理看我们打完一槽土后，离开我们，走时把我叫到一边，小声说：“你看着点儿，别让他们偷懒。”
         我笑着说：“您放心，我们会好好干的，一定让您满意。”
         项目经理走后，我看大伙儿累了，让大伙儿歇一会儿，喝喝水，上上厕所。顺便说一下，项目经理的办公室外，有一个立式热水器，上班后，一直开着，红灯闪烁不停。大家放下工具，喝茶吃烟，说起了闲话。
         二十分钟后，我叫他们起来干活，有的人不乐意了，面露怒色。我权当没看到。
         又开始干活了，速度明显不如以前，我忍着，没说他们。
         中午吃饭时，都在就近吃饭。吃完饭后，我和猴子、第一天干活的那两个人，早早回到了工地，每人捡了一块空心砖，用嘴吹干净，垫在屁股下，边晒太阳边说闲话。
            下午，我们几个人都干了近二十分钟的活，那个人才来。我就问了一句：“你咋才来？”
            “我有事。”
            “有事？你也不打个电话？”
            “我不知道项目经理的电话！”
         你说，你听了感受咋样？我听后，强压着满腔怒火，说：“别说了，开始干活。”
         说完后，我和猴子打电夯去了。那人的骂声从身后传来：雀卧鸡架装大货。你算哪门子伙夫？项目经理给你个麦杆当拐棍拄……我想发作，想了想觉着不妥。装着没听见又忍了。
         就这样，大伙儿见我没发火，受那人的影响，磨起了洋工。好在项目经理后来回来了，大伙儿像屁股后面斗长着眼睛，干活速度明显加快了。
         以前，人常说，谁的猴要谁耍呢。我还不信。现在信了。你说人咋就这么贱呢？你说好话，他不听。抽上几鞭子，顺顺的。也许在他们想来，我和他们是一样的 ———下苦的一个，没资格管他们。我并不是管他们，只是想让他们顾住大场，项目经理回来少挨些骂。可他们不理解。
         晚上下班时，我又给项目经理打了领条，他多给了我十元钱。
         回到出租屋，我想了大半夜，想不通，下苦的为啥要为难下苦的呢？
         第三天，前一天骂我的那个人没有来，其他的人都来了，项目经理虽然没有跟我们一起劳动，却时不时地过来看看，来个不定期检查。看来，项目经理知道我们偷懒了。一整天也没休息一次，个个累得腰酸背痛。
         这天中午吃饭时，我和猴子一块儿吃炒拉条子。等饭时，我们聊开了，我这才知道，猴子是王车村人，离我们村不到十里地。家里有大型拖拉机，农忙时，他开拖拉机给乡党们种地。闲时，到城里打工。两个孩子，女儿上初中，儿子刚上小学。在他们村里，也算过得很好了。
         吃完饭，我两人找了个向阳的地方，聊了起来。猴子给我讲了一个连他老婆都不知道的事情：十多年前，我在国棉一厂，当长临工，认识了，同车间的小贾，我们是一个班的，因我个子矮，力量小，好有些活很吃力，作为正式工的小贾，不但不看不起我，还常常帮我。这使我非常感激他。为了报答他，我在每个季节都给他带些城里人稀罕的农副产品。苹果，葡萄等水果，玉米糁你子、绿豆、红小豆等五谷杂粮，时时送给他一些。慢慢地我和小贾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哥们。
            小贾谈恋爱时，我常常成了通信员。那年代，手机还是奢侈品，很少有人拥有。后来，小贾结婚时我还当了伴娘。
            小贾对我也不错，我结婚时差些钱，小贾二话没说，和他妻子小英给我送来了五千元，感动得我爸妈和我热泪盈眶。
            后来，我们两家四个人好的跟亲兄弟姐妹一样，几户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
         好景不长，国棉一厂改制了，大量职工下岗，小贾也是其中一员。我呢，长临工也好不成了，回了村里。买了一个大型拖拉机耕地种庄稼，收益还可以。虽然和小贾分开了，但老规矩没变，常常利用闲时间，带些五谷杂粮看望小家两口子。
         小贾下岗后，也没气馁，用厂里给他补偿的五万元做起了生意。刚开始，生意还红红火火的，小贾一副雄心勃勃的样子。时间不久，小贾被南方人骗了，被骗了个精光。小贾一下子精神崩溃了，灰心丧气了。不但酗酒闹事，还找小姐玩。小英怎么劝一无济于事，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劝得小贾回心转意。事已至此，小英和小贾闹起了离婚。正在这时，小贾被公安给抓了。罪名是吸毒贩毒。小英做梦也没想到小贾会吸毒，更不相信小贾会贩毒，可铁证如山，容不得小英不信。小英立刻沉浸在自责之中。她想用女性的温柔善良的心挽回丈夫失足的心。小英和公安积极配合，利用探视的机会，用真情打动小贾，让他安心改造，积极坦白，争取宽大处理。小贾被感动了，给公安提供了重大线索，使公安破获了一起跨省贩卖毒品大案。鉴于小贾有立功表现，公安对其做了轻判，判刑八年。
         我有次去探监，小贾哭着拜托我，让我看在他以前对我的好上，替他照顾好小英母女。我哭着答应了。我说到做到，从此后，我和媳妇尝尝去看望小英母女俩，给他们带些时令水果和农村的特产。慢慢地小英依赖上了我，家里大事小事都给我打电话。
         有一次，都到晚上九点多了，天下起了雨，我要走，小英怎么也不肯。看着她那双近乎祈求的眼睛，我心软了。我不忍心看着效应伤心，我就留下了。晚上两个人超越了底线。第二天，我就感到后悔了，觉得对不起小英，更对不起小贾。此后，我们一直维系这种关系。渐渐地，小英的娘家人都知道了我们的这种关系，也默认了。就连小小年纪的小英女儿，也知道了，她不反对妈妈这样做，每当我去时，孩子不失去同学家里去做作业，就是到外爷家去，给我们创造单独相处的空间。随着感情的进一步加深，我们谁也离不开谁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慢慢地，我妻子约莫也猜到了，可他没有说破，装作不知道。说实话，内心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我觉得对不起妻子，对她很愧疚。有几次夜深人静时，我都想向妻子吐露实情，可每次刚开口，都被妻子阻挡住了。从妻子的眼神里我看到他已经明白了一切。
         我们这种关系一直维系到现在。最近，小英忧心忡忡，满面愁容，在我的再三追问下，她告诉我小贾要回来了，就在这几天。
      昨天晚上，我们又在一起了。我们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昨天晚上，我们两个静静地相拥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时间和空间似乎凝固了。小英流泪了，我也流泪了，任凭泪水肆意横流，尽情进行心得交流。很晚了，才相拥而眠。昨晚，我们只这样，其他的什么也没做。可早晨起来了，效应又反悔了，她疯了似的抱着我，哭着要我答应她，我们不能断。他愿意和小贾离婚，跟我过。从内心讲，我已经放不下小英了，我愿为了小英和妻子离婚。可又觉得这样做太对不住小贾了。你说我咋办？
      对于猴子这种婚外恋，我从来没遇到过，更不知咋办。我劝猴子和小英还是坚决断了的好。这样对于猴子小英小贾三人都好。
后来的这几天，猴子没来，我估计是去和小英处理他们之间的事了。
      今天下午，这处活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