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 情 (二) 绳子常在细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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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810 | 回复3 | 2014-12-17 09:28:2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二) 绳子常在细处断

    村东面河流和往常一样,夏日是条河,冬季是条沟。真的遇到夏日的暴雨,那就是一条像是饥饿的浊龙,两岸无论什么东西,像是喝水一样只听一阵咆哮,被它轻而易举地扫个精光。这样的北方河流真的好像三岁的娃娃,总是不太听话。两岸的庄稼地说是收获,也只能听天指挥了。
  
河边有个村庄,因为姓王的多了,又来的早了,人们都叫他王河。王河庄里城不算太远,不过也在三十里左右,说是到城里一趟也是不易的。王河庄住了百十户人家,人数不多,也有几百人。说起老早的话,这里几乎和外界来往不深,可后来修了土路,公社成立就算出门的人多了,和社会上交往的人也就多了。王河的土地大部分分散在庄后的山坡上,层层的梯田大片的没有,小片到处都是,说是梯田,可每块田里都是窝不平的。那些小片的梯田里能种上小麦就算不错了,可就是这些梯田里,全靠老天爷的恩惠了,只好风调雨顺还能有点收获,就算有点良心了,可遇到雨水赶不上季节,那就是喊天叫爹也无济于事,到头来收点种子就算满意的了。
  
王河还有几亩河边的土地,想当年上游还没有修水坝,倒也好些,各自用土制的提水机,还能灌溉些,地里虽然鹅卵石多些,经过人们经心处理,还是能种上蔬菜什么的,人们把石头堆落在地旁,排放在地埂上,水渠经过各家地界,就可放心浇灌了,河里的蔬菜慢慢地也成了名菜了,人们贩运到城里就算是个好菜好价。可是在七十年代,自从修了大坝,那以前的王河几乎和名字不沾边了,河里无水,石头露出来了,祖祖辈辈都未能见到河底是啥模样,今天可见到了,也算是有“福气”吧。无水的王河人家就是难上加难,深深地的黄土沟,深深地卡住了王河村的生源,打些机井也只能供上人口用水,就连河边的树木也慢慢地消亡了,河床真的成了深沟,人们还是不断地向深沟挺进,大河成了小渠,庄家田也占满了河床,河床就变成弯弯曲曲的梗田。这些梗田就算最好的自留地。人们不盼下雨,雨来了,水也会跟着来。地就没有了。可大部分地还是等雨吃粮,不下雨地里庄家就会渴死,结果不知是下雨了好,还是不下雨的好,人们总在矛盾中生存。只要天晴有人怨,下雨还有人怨,也难为了老天爷了。
  
村子里大部分人居住在紧挨的山坡边,窑洞就是最适合的建筑了,时间长了,各家在自家院子里也盖起几间一面坡的房子,也是因为土窑到了夏季窑内十分潮湿,家具、被褥都是潮乎乎的。新生后代都不太愿意住在那个窑洞来,也慢慢地搬迁出来,房子当然就好点了。就连热炕年轻人都不愿睡了,都有点木床来住了。
时代造就生活,生活方式改变人们的观点,人们也会在新的观念下,求得新方式、新模式。王老汉一家子女特别多子女就有七、八个,老些年人们不太注意计划生育,孩子多都是老传统带来的陋习,人们也无法子。可到孩子大了,不是上学,就是要娶媳妇,要嫁妆,就成了一个家里极其沉重的负担。对等长大的孩子实在无法应付,就割爱让好几个孩子给别人上门去,作个上门女婿对一个老人来说也是极大打击,眼看孩子大了,无法之下,总比耽误了强吧,眼瞅着一个个孩子也被“嫁出去”了,剩下大儿子给自己传宗接代吧。自己的劳累也把自己折磨的十分逍,也没能活到长寿就去世了,剩下妻子和两个儿子自己过和着。
  
老王家的女儿也嫁到本村的户家,过了些年经,女儿家里也发生一些变故,变得使人无法应酬。女儿的女婿因病早亡了,留下二男一女煎熬的过了些年成,女儿也出嫁了,大儿子也娶妻了,好生活好像露出曙光,心里暗暗自喜,脸上虽然邹纹里也含有丝丝喜悦。
古人常说:“绳子常在细处断”,就在女儿的大儿子在煤矿上下井干得正时起劲的时候,谁知矿上出了事故,一下大儿子就没有了,活生生的世间天空真的塌下一块。人们常说:天塌下来,有地顶住。可到了每个家,那里有这个厚地呀,那个地也是空虚的地。真的没有人顶住这些灾难,也没有人敢顶这个灾难。世间几乎一个家庭都是母亲在顶住,在支撑这个破碎的家,家里三、五折腾,就自然消失了两代人的主心骨,这个家真的难维持下去。家还得维持,事情还得办理,伤心的事还得母亲去办,件件、桩桩是苦是泪都得从自己的心里过,看着小儿子还需上学培养,家里几口人还得生存,只能咬牙忍痛负起世间的苦艰负担。
   
  王河的天地就是那么的狭小,也就是山坡两边有着高高的黄土,黄土夹层只有那么细长,那么弯曲的天空,人们总是在和天地相抗争。总在抗争中争来生存的空间,这个空间无论大小人们还是不知疲倦地生存,顽强地和地、和天、和亲人们相互抗斗,相互依赖,相互联营,才取的一点生活的意义和希望。就是有点希望,还是不放松富裕的机会。
  
王家的女儿在没办法的前提下,自己又找个上门女婿,这位上门女婿原来也是苦难的陕南人,家里妻子去世了剩下几个孩子,他自己没办法到外打工,打工在这里最好就是下煤窑,煤矿工人争得钱也最高,分的钱也最快,所有大部分人找工作都会在煤矿上干点活。这里的煤矿这几年都是私人开采,私人经营,矿井管理方式都不相同,可打工的都是可以相互私下调动。工仔们都会看那个煤矿允许开井,都和工头协商下井工作,煤矿的环境都不会太好,有的连上井后洗澡的地方都没有,就别想别的待遇了。几年下来上门女婿虽也争些钱来,他又要顾上两头的孩子,也根本没有什么剩余的财富。可事情总不是那么幸运,前些时候不巧自己在井下伤了腿,腿被砸伤骨折,躺在床上需要人照顾,可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老王的女儿在下雪的时候,不慎摔断了大腿,挺在床上连动都能动,因为摔坏的地方就在大腿和骨盆链接的地方,人就不能动了家里亲亲们抬到县医院还得动手术打钢板,一个在床上躺着,下地还能柱着拐杖活动,一个直接躺在床上不能动,一家人乱成蚂蚁窝,什么吃饭都难摆顺。可是在这个时候,女婿的儿子们又打来电话,又想叫他们父亲回家过年。可女婿就是能走,这一家子又如何过下去,何况目前情况咋能上车、下车,咋能安全的回到家里,村里的人们也议论纷纷,老王的女儿更是难上加难,不让走他也不能干什么,让他走也不和情理,就是病好了叫他走了,她自己的这个破碎的家又能咋过和,一些问题都摆在面前,实在无法摆正。
   
  今年的雪天不算太多,雪也没有往年些的那么大,北方天几乎偏热些,就是这场不大的雪,就给来个致命的打击,事由天来,亲情总在黄土地上扎根,祖祖辈辈生长在这里,这里有着自己的深厚的根,是风情、是土情、是深深地黄土情,黄土高原的黄土有多厚,人们的在这里感情就有多深,人们总不会忘记黄土带来的幸福,和那高原风沙、浊混黄水永远结下不可分离情感和情爱,人们不管如何怨恨,还是久久不里不舍地生活在这里,也世世代代在这黄土高原上生生息息,永不后悔。

2011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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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足 | 2014-12-17 16:00:22 | 显示全部楼层
徐玉虎 发表于 2014-12-17 13:46
很佩服作者的景物描写对于人物形象的衬托和铺垫。先置亮,大家好好品读。

谢谢徐玉虎老师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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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菱 | 2014-12-17 19:04:2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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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足 | 2014-12-17 19:05:45 | 显示全部楼层
水菱 发表于 2014-12-17 19:04
朴实的语言,娓娓道来,欣赏精彩小说,问好。

谢谢水菱老师!!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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