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凤霜 发表于 2015-12-23 21:26:42

【罗凤霜散文】 那浓浓的柿乡情

本帖最后由 罗凤霜 于 2015-12-23 21:36 编辑

   “寒衣节”后,二哥从乡下捎来了一蓝柿子,看!那柿子晶莹透亮,软弱得像灌了汤,轻轻一挤就破了皮,溢出红润润的果肉,别提有多么诱人了,溢出来的那不仅仅是果肉味的甜香,还有那尘封已久的童年的记忆,甜津津的,在心头蔓延滋长。
  打开深秋的扉页,我阅读着岁月,也阅读着岁月深处那浓浓的柿乡情。
  秦岭脚下,有一个小村庄,那是我的家乡——凤县。
  每当晚秋,总会心生一种感恩。感恩那一架架丰硕的柿山,它写满了凤县先人们的远见、智慧和艰辛。在他们辛勤的培育下,满山遍野的柿子已成为凤县山村田园的一种壮观,一派旖旎,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给后人以无尽的甜美。
  家乡的柿子树生长在秦岭的半山腰上或田埂边,在恶劣的环境中,不屈不挠,深深植根于山石缝隙之中,历经风雨,曾经的蓓苗已蜕变为一棵棵百年,与大山一起守候着岁月的沧桑与幽远。每一棵柿子树,都宛若凤县山里人倔强和质朴的品质。
  金秋十月,是柿子成熟的季节。一场寒霜过后,风呼呼地刮着,像野孩子一样在满山疯跑,玩腻了,又躲进了柿树林里,不停的摇晃柿子叶,柿子叶黄了,如金黄的蝴蝶飞舞着,跳跃着,然后纷纷跌落在冬天的序幕里。漫山遍野的柿子树上,挂满了火红的柿子,宛若一盏盏的灯笼,随着风儿轻轻的摇曳,尽情的展示着它一季的喜庆与祥和。有些枝丫上已经光秃秃的,仅剩下满树的柿子你挤我碰,相互簇拥着、依偎着、依依不舍地高挂在枝头,在季节里尽情地张扬、炫耀着自己的美丽,被冬天的暖阳一照,那羞涩的脸蛋更加红润、光亮照人,尤其是清晨的露珠凝结在柿子上,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那种晶莹剔透的美真让人垂涎欲滴。那果子的清香随风肆意流淌,马蜂闻到了果香,飞来嗡嗡地歌唱,听到歌声,小鸟也飞来,站在树枝上,高兴的呼朋引伴,松鼠、獾也来了,与黑夜一起来的,柿子林就成了他们聚会的地方,成了他们欢乐的天堂。
  我是吃柿子长大的,与柿子有着一份浓浓的情结。
  小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缺衣少食,柿子就成了我们的主食,家乡有“柿子半年粮”之说。每当柿子采摘时节,家家户户的房顶上都有一个柿棚,柿棚虽然大小和形状不同,然而,它们必须是向阳、通风的。耕作归来的人们和散学的孩子们,便急冲冲的爬上房顶,吃上几个红得发紫的柿子,一下子甜到了心底。
  母亲把极少的玉米或者黄豆炒熟,和着晒干的柿子皮磨成面搅拌在一起,加工成“炒面”。一碗米汤,在用柿子拌上一碗炒面,就是一顿饭。一棚柿子,一缸炒面,一家人一直吃到第二年的开春。它成为我们过冬充饥裹腹的美餐。
  柿子种类多样,有天然生长的,也有人工栽种的。柿子树的幼苗叫软枣树,是柿子树的母树,它的果实很小,成熟后像枣子那么大,软软的,所以叫软枣。软枣的产量很低,口感也不好,人们对软枣树进行嫁接,就变成了柿子树。人们可以根据需要嫁接成不同品种的柿子树,如:火晶水柿子、牛心油柿子、磨盘柿子等十几个品种。火晶水柿子果实像鸡蛋那么大,成熟后很甜,不用加工就可以吃。
  火晶水柿子成熟的早,如果没有树叶遮挡常受阳光照射的就成熟的更早些,那就是当地人说的蛋柿。吃蛋柿大多是几人合作,有人在树上摇,有人在树下接,隔壁家的福生哥不会上树,他常常是在树下接,每每接不住了,蛋柿就砸在脸上,弄得满脸都是柿子酱,他只有用手指头刮的往嘴里抹,然后用舌头舔舔,那种甜蜜和幸福就写在他的脸上。
  牛心柿子也叫油柿子,它的样子极像牛心,适合做柿饼:每次都是二哥上树用长长的竹子夹竿夹住长柿子的嫩枝使尽一转,柿子就乖乖的被夹在竹竿的夹子上,然后二哥把夹竿递下来,我一个一个从夹竿上取下来,夹满了背篓,我们便背回家,有得放在了家里灶火上的竹楼上,等软了再吃。到了晚上,一家人将采摘的柿子认真挑选,我们在妈妈和村里的审审们地带领下,三五成群,便各背上一大背篓又大又红的柿子,赶往几十里路远的工厂或集市,卖上二十几元,作为一家人过冬的零用钱。
  母亲可是做柿子美食的能手。她把极少的玉米或者黄豆炒熟,和着晒干的柿子皮磨成面搅拌在一起,加工成“炒面”。一碗米汤,在用柿子拌上一碗炒面,就是一顿饭。一棚柿子,一缸炒面,一家人一直吃到第二年的春天。偶尔,母亲还会从柿棚捡几个红透的柿子和成面,做成柿子饼,或蒸些柿子馍馍,一股馨香扑鼻而来,它成为我们过冬充饥裹腹的美餐。
  那时沒钱买糖,偶尔,母亲还会从柿棚捡几个红透的柿子,除去薄薄的亮皮,和在发酵好的面里做成柿子饼,或蒸些柿子馍馍或制成各种甜饼,一股馨香扑鼻而来,那香甜味让你醉心,真是无与伦比。
  特别让我难忘的是,晚上,母亲带着我和二哥,还将柿子用专用工具削掉皮,然后再一爪一爪地捆起来,第二天早上挂在院子的大树上或屋檐下,晾干后和柿皮一起放进木制的缸里上霜。上霜很讲究,母亲先在大缸的底层铺垫一层干净的包玉米的软壳,防止柿干发霉,然后把柿干和柿皮一层一层地放进去,两三个月后柿干上长了一层雪白的霜,吃起来非常细腻、甜润、爽口,这就是柿饼,她还把柿饼送一些给邻居们一起分享,谁不夸母亲做的柿饼好甜好香!
  磨盘柿子并不像磨盘那么大,可它是柿子里个头最大的,它熟透了就会往地上掉,所以八成熟的时候就得摘回来,或做柿饼,或做柿子醋。如果要鲜食那就得先脱涩,脱涩的办法叫浆柿子,浆柿子是将新鲜的水柿子和干净的麦草,桑叶放在一口水温在50度左右的水的大毛边锅里,让水把它们淹住,这是一个很辛苦的“技术”活,技术的核心就是浆柿子的水温,水温太高柿子没脱涩就被“烫死了”,实际是烫熟了,味道就成了涩酸的,就不能吃了。水温太低柿子脱不了涩也不能吃。这些都没有专业技术标准,全凭手感。
  记得那时候浆柿子,母亲常常睡不好觉,不时的要起来试试水温,凉了给灶火添把柴,烫了就赶快减些火,就这样经过一晚的辛苦加工,柿子才会除去青涩,颜色会变成火红色,就可以捞出来食用。那时候我们姊妹几个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到锅里捞柿子吃,那种倾注着母亲的辛劳,倾注着母亲的体温,倾注着母亲对家人浓浓的爱的柿子,吃起来清脆,爽口香甜到心底。
  柿子不仅颜色鲜红,吃起来香甜可口,还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如果有人打嗝,取五六个柿蒂泡开水喝,很快就能止嗝。
  如今,我离开乡村的这片故土,离开了柿子树,不曾秋收了,也不曾采摘柿子。然而,那季节深处满山遍野的柿子,总会在霜降前后的日子里浮现在眼前。
  三十年了,改革开放的政策使我生活在美丽富饶的中国最美小城——凤县,但,那浓浓的柿乡情、那漫山遍野火红的柿子和母亲做的各种柿子美食的香甜味还会在我心中久久地回味、流淌。

清泉东风 发表于 2015-12-24 06:33:16

拜读,问好早安!

罗凤霜 发表于 2015-12-24 09:30:58

清泉东风 发表于 2015-12-24 06:33
拜读,问好早安!

谢谢老师关心!问好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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