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三秦大地留传至今的一个字,能说出,写出,字典却查不出:一点点上天,黄河两头弯,八字大张口,言子往里走,这边扭那边扭;这边长那边长,中间加个马代王,心字底,月子帮,楔个勾搭挂麻糖,坐上船儿长安逛。
这个字,发音biang。大家都以为这是陕西的绝味面食,其实不是这么回事。首先这是个相声字,据说很久以前,有个媳妇和面,不小心水倒多了面团太软,揉来揉去都无法擀成像样的面条,只好用擀丈把面团推开,不得已用刀划成条,结果太厚,只好两手抓住面条的两端使劲在案板上摔,发出biang biang的声音。面总算成型了,却苦于没有办法拌,只得给瓦盆里舀半盆面汤,把又宽又厚的面条捞进去,然后再给小碗里放上辣椒面用开水烫,有筷子头蘸点油葱花,放进咸盐和自制的醋,分成三份,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了,怕挨打费了很多心思,端上桌告诉公婆丈夫,换个花样吃面。三人看了看面条瞪着她问:这是啥面?媳妇急中生智说biang biang面,婆婆看儿子丈夫吃的酣畅,只尝了点放下筷子问媳妇要碗面汤和玉米面馍馍,边吃边骂她是败家子。
从那后,这个biangbiang面的印象深深的印在这家人的脑海里,成了老头老太太回味和吹嘘的资本,是啊,那个年代,普通人家总是食不果腹,每天做顿稀稀的汤面条润润肚子也是奢侈,想饱,只能用红薯或其他粗粮代替,没有人家敢一顿面条吃饱。就算来客,估计还是汤面条的汤灌饱的。饥饿的人们总是渴望着,什么时候能美美的吃上一顿油泼辣子干面条,不知有多惬意!这恐怕也是裤带面的来历吧?
那时候不比现在,家家有余粮,磨几袋子面粉个把钟头完事,那时候磨面很费功夫,首先得淘洗麦子,然后晾晒干,还要仔细捡干净里面的碎石杂物,然后用石碾子推,有牲口的人家套上牲口推磨,没牲口的,就家里媳妇推磨。小脚女人,可想而知磨一回面有多困难?
从小长在号称八百里秦川的渭北平原,生活在以小麦玉米为主食的关中农村。“百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在陕西这块黄土地上,由于气候、经济、文化等多方面原因的影响,陕西人(关中人)在衣、食、住、行、东等方面,形成了一些独特的生活方式。然而,无论怎么不同,面食的制作方法却大同小异,心灵手巧的关中女人,用面粉做成五花八门的饮食,只是家常最常吃的却是各种面条。
记得小时候妈妈常说,面条要好吃,功夫在和面,和面讲究三光:面光,盆光,手光。所谓面光,指面团光滑;盆光指面盆干净不用洗;而手光,也是和完面后不用洗手。醒面必不可少,还需要不停的揉搓,所谓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呵呵,想想,那时候的媳妇多委屈,动兴就要挨揍,被揍的乖乖的才让夫家放心,让东不敢西。
也记得妈妈唱的那首歌谣:勤大嫂,勤的好,睡的迟,起得早,猪儿鸡儿都喂了,前院后院都打扫;客人来,舀了两碗白面,擀成纸,和成线,葱花辣油漂上面,客人吃,客人看,客人吃了俩老碗半,走了七个州八个县,忘不了勤大嫂的那顿面。懒大嫂,懒得好,起的迟,睡得早,猪呀鸡呀没喂了,前后院子没打扫;客人来,舀了两碗黑面,擀成牛皮纸,和成牛皮绳,有盐没醋凑合端,客人吃,客人看,客人吃了一点点,走了七个州,八个县,肚里的疙瘩还莫散。从这首歌谣里不难看出,面条会因人而异品质口感相差甚远。
说实话,类似于扯面的干面我不喜欢吃,biangbiang面更不感冒,觉得用来果腹还行,论营养和口感,我还是喜欢哨子面,荤素都很美味!想想那浓汤上面飘浮的蛋花红油还有绿绿的韭菜蒜苗末,腮帮子就直冒津液......
在缺衣少食的年代,任何能入口的食物都让人稀罕,在如今,恐怕只有怀旧和好奇心重的人们才热衷于吃这种面食,只是如今的吃法很丰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