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纳洛酮
发表于 2016-1-21 17:54:20
第三章 学生会
军训结束后,伴随着一张课表的到来,生活就步入正轨,人们都忙着去占桌位,做笔记,而我一时间,竟然有一种屁股还没擦干净,就提起裤子匆匆往前走的感觉,而且看着一群人远去,我也提起了裤子,回头看看,没有一个人,空空如也。
秋天是一个犯困的季节,午休的时间本来就短,但淫贼的积极性很高,拿着六张废纸,给宿舍的六个人去占桌位,而且还乐此不疲。
沉默的纳洛酮
发表于 2016-1-21 17:56:05
我打着哈气,伸了个懒腰说,“你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同样吃的是饭,你拉出来的不是屎?”
他就呵呵地笑着,却很急地喝了几口水,咕咚咕咚,喉结一上一下,一大口又一大口,迫不及待,好像大便干燥。 喝的急,呛咳了几声,脸憋得红,“我牺牲个人休息,舍小我,为大我,这种博爱精神,大家是否要表示一下?”
肥婆翻过身,打了个喷嚏,喷了淫贼满脸,“万勿在那爱字前面掺入自制的使用说明,听得我浑身痒痒,恨不得刀剐。”
屠夫却拿出一颗棒棒糖,递给淫贼,以同情地眼光看着他,又摸摸他的头,“娃不容易”。
淫贼拂开他的手,大声说“男不摸头,女不摸腰”,却满足地把糖果伸进嘴里,嘴咧的跟猪屁股一样,屁颠屁颠地走了。
下午,几个人一觉睡醒,已经离上课时间只有十分钟了。洗脸刷牙,黑锤急着找袜子,找不见,问下铺的屠夫,“见我袜子了没?”
屠夫揭开被子,两只袜子静静地躺在那里,臭气熏天,“操,中午以为是枕巾,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就说怎么那么臭呢,又酸又臭。”
四川鬼子咋舌地看着屠夫,叹息着说,“天可怜见”。
屠夫自我安慰,“还好,不是内裤。”
几个人晃晃悠悠去了教室,见淫贼趴在一张桌上,涎水流了一滩,脸上一颗青春痘,一只苍蝇趴在痘上。旁边的五张桌子上,每一张上放一片废纸,每片纸上面写着扭扭歪歪的四个字:此座有人。
屠夫走过去,对着苍蝇哈了一口气,那苍蝇就晕了,晃晃悠悠地飞走了。
沉默的纳洛酮
发表于 2016-1-21 17:57:14
黑锤说,“那苍蝇不赶走也没关系,它一定一无所获。”
屠夫不解地问,“为什么?”
肥婆指着淫贼接着说,“他脸皮太厚了,无从下口。”
过了半响,淫贼突然坐起,“怎么这么臭?”
屠夫就捂着嘴,说黑锤放屁了,黑锤就真放了一个屁,声音很响,把座椅震动了。
淫贼打了个哈气,红着脸说,“今儿兄弟我丢人了。”
黑锤问,“咋了?”
淫贼说,“中午内急,上厕所,结果误入女厕,进去之后发现没有小便池,感觉不对,幸好里面内没有人。便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来。正在开门的时候,遇到同系的一女生进来,那女生见了我,满脸惊讶,继而脸一红,头一低,转身钻男厕去了。”
屠夫就笑了,笑着笑着,就不笑了,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一个女人,低声对淫贼说,“你老乡,樱桃嘴,小蛮腰”。
淫贼低着头,闷声说,关系太熟,不好下手。就打开笔记本,一本正经地听课了。而屠夫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女生,喉结一上一下,咕咚咕咚,淫贼不明白,“你吃啥呢?”
屠夫觉得他俗,不懂情趣,轻声地说,“滚”。
下课后,人们又急匆匆地去另一个教室占座,肥婆大腹便便,走起路来,像个老人,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平衡,跌倒了。
沉默的纳洛酮
发表于 2016-1-21 17:58:18
长颈鹿走上去,拍了拍肥婆的啤酒肚,碰碰几声,“嗯,鼓音”。
肥婆说,“别拍了,哥,我肚子里有小便。”
长颈鹿又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他就一副大便失禁的样子,“我屁股里有大便,喷薄欲出。”
这时,不知情的葱油饼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副吃大便的样子,怎么了?”
肥婆跺了跺脚,“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一怒劲,扑哧一声,感觉他体内有东西排出,同时传来一股恶臭,带着食古不化的酸腐气味。
大家就笑着走了,留他一人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见他捂着裤裆,一步一步地去了厕所。
沉默的纳洛酮
发表于 2016-1-21 17:59:22
淫贼坐在教室里幸灾乐祸地笑着,越笑越激动,一只手拍着大腿,拍了好久,没感觉,一看,竟然拍的是一旁坐着的黑锤的腿,当下慌了。
只见黑锤恶狠狠地看着他,“我唾你一脸狗屎!”
他刚说了这句,一讲师就进了教室,开始讲课,昏天黑地地讲,讲着,讲着,淫贼就睡着了。
沉默的纳洛酮
发表于 2016-1-21 18:03:06
每天往返于宿舍、教室、食堂,三点一线,虽排的满满的课程表,大家都搞一本笔记,晚上晃荡着去自习室。
本以为上了大学,倒也可以慢条斯理地上课,可大家积极性很高,一个宿舍派一个人去占座,往往是下午两点的课,一点钟就有人坐在前排等候了。
我说,“讨厌那些占座位的人,占着茅坑不拉屎。”
淫贼梳着头发,油腻腻的头发,手一抹,全是油,闻一闻,一股腥味,又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说,“就憋你这种人,屎到沟门子了才解裤带。”
我继续说,“前日见有人在桌子上写了个‘此座永久占座’,我犹豫了好久,在后面补充了一句,‘你死这儿得了 ’。这么一写,心里平衡了。”
肥婆刚吃过饭,对着镜子,摸着大肚皮,打了个哈气,慵懒地说,“我把一杯水放在教室里的某个位子上,从此那个位子就永远是我的了。”
屠夫说,“杯子丢了可不好,我放一本英语书占位,丢了也没关系,反正我一见那洋文就犯迷糊。不过,英语老师还有点姿色,冲着她,我才去上英语课的。”
淫贼说,“上次见一女生用洗面奶占座。”
黑锤看着自己大腿上长着的毛,用指甲剪一根一根剪去,头也不抬地说,“你就那点德性,只瞄着女人,色中饿狼。”
淫贼就犯了迷糊,“扯着扯着怎么又说到女人了?”
我说,“你的思维里有个洞,你总掉下去,因为可以看到脱衣舞。”
他听不懂这话,一直喝水,不说话。
沉默的纳洛酮
发表于 2016-1-21 18:04:21
恰逢学校评估,日子过得就像演戏,不温不火。领导指令,特殊时期,大家要夹着尾巴做人,此事过后,即便尾巴翘的戳穿了天,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上有领导申领,下有群众监视,十手所指,十目所视,其严乎。既然抗时风难于上青天,就只好做乖孙子唯令是从了。况此千秋之举,关乎未来未卜之前程,迁就一下倒也无可厚非,哄哄,骗骗,倒也能隐评估专家之耳目。果不其然,评了个“优”,校长升迁,领导发薪,一时间,校园内是喜气冲天,更有某教师因发了薪水而涕泣连连,想是为了评估他几个月都未能领得奖金,过的窘迫,而今终见得久违的毛主席而兴奋使然,故而做出牛羊马状的感恩戴德。
夜谈时,有小道消息称此次评估实乃校方领导之功劳也。一群评估专家,白天陪他们大吃大喝,晚上陪他们搓搓麻将,故意输上几把,临走时又有人参、鹿茸、狗鞭等相送,岂能不亦乐乎?肚子吃饱了,兜里也鼓圆了,领头的专家说不定诡异地笑笑,“评个优?”其余几个兴而合之,是也是也。隔墙有耳,此消息不胫而走,满园皆知,众学子不得不为校领导的英明而折服。
沉默的纳洛酮
发表于 2016-1-21 18:05:22
学生会这个词我听了五年,我却一直没有弄明白它到底是个啥玩意,只听师兄说是个很牛的组织,不经考虑,就交了十元会费,一头栽进去了。看看周围的人,也都忙乎着加入,屁颠屁颠的,从他们的眼神来看,那应该是个肥差。
黑锤笑嘻嘻地递给学生会一个头目一根好猫,又顺带交了十元钱,冲那个头目说,“这么多人都加入学生会,应该是安全的,我若不加入,就不合群了,对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隐秘一笑,他应该和我一样,把学生会想象成帮会之类的社团了,有人罩着,总比光着头踏实。
那头目摇头晃脑的,点着一根烟,慢悠悠地说,“加入学生会,好处是大大滴有的”。
淫贼说,“有啥好处?”
那头目看了看手中快燃尽的烟,淫贼知趣地又递上一根,才见那头目说,“你以为学生会是什么地方?阿谀奉承、勾心斗角之地。你以为是崇拜马克思主义,才进学生会?大错特错!其实就是为了泡妞,看美眉,捞利益,潜规则,毕业时档案写的更辉煌点。为了将来的工作铺路,知道不?傻不拉叽的。”
五年后,毕业的时候,淫贼才恍然大悟,学生会里都是些狗狗啊,看着人模狗样的,有个蛋用。
无论如何,当时的宿舍几个,全都轰轰烈烈地加入了学生会。
沉默的纳洛酮
发表于 2016-1-21 18:06:31
日子就这样过着,不咸不淡。医学生的课永远是那么多,一趟接着一趟,这会儿还是阴阳五行之类,过会儿就是基因克隆什么的,五花八门。大多数人刚来大学的那股志气泄了,陷入了柴米油盐,无目的地过活,像一群无头苍蝇。
黑锤在学生会里忙东忙西,据屠夫的说法,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瞄上一个妞了。
可问他时,他总是笑笑,露出两个牙齿,不承认,也不否认,最近越发忙了,早出晚归。
淫贼说,“黑锤准是泡妞了”
我说,“何以见得?”
屠夫说,“以我久经风尘的经验,恋爱中的人,一般智商会明显下降,脾气忽冷忽热,抑郁、兴奋与狂躁交替。 频频照镜子,每天洗头,一遍又一遍梳头,并且反复问身边的人自己的长相,出行亲必刷牙,每隔半小时看一次手机,丢三落四,莫名其妙躁动,不由自主傻笑,时而眼神涣散,时而念念有词,自言自语,时而垂头丧气,时而神采飞扬,哼着小曲,见人就笑。”
肥婆揉了揉啤酒肚,打了个饱嗝,故作高深地说,“以此来看,黑锤暗度陈仓了。”
但一直都是个谜,没有人知道,黑锤也每天和我们吃饭,和我们说笑,智商也不低,还不动声色地骗了我的一只正要下咽的鸡腿。
沉默的纳洛酮
发表于 2016-1-21 18:07:42
一天,淫贼对宣传部的黑锤说,“整天见你们搞活动,桌子搬来搬去,搞什么名堂呢?”
黑锤说,“也就是宣传一下中医文化,有时给网吧做点广告,拉点赞助之类的。”
屠夫不解,反问道,“还给网吧做广告?怎么不去给求包养的女生们做广告?”
黑锤说,“我只是宣传科里的一个干事,做不了主,整天趴在外面走廊写啊画啊的,是最忙最不起眼的,那些在办公室喝水聊天打屁的才是最闲最风光的”,又说,“屠夫,你们摄影部不也挺好的么!”
屠夫说,“咋说?”
黑锤说,“借摄影、采风为名,拍拍姑娘的花裙子。”
淫贼大喝一声,“一群臭流氓。”
我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他就嘟囔了一句,“臭文人。”
后来,一直到毕业,屠夫还一直念叨着摄影部的一位姑娘,没能一起,谈谈理想,谈谈人生,顺便地谈谈感情,空虚,寂寞,看看小酥胸。
海上清风
发表于 2016-1-21 18:10:52
同意妖怪山老师的评论,建议作者发长段。
沉默的纳洛酮
发表于 2016-1-21 18:12:43
海上清风 发表于 2016-1-21 18:10
同意妖怪山老师的评论,建议作者发长段。
谢谢您的建议,我以后尽量发长段。:)
海上清风
发表于 2016-1-21 18:15:28
关注。长篇小说只能看完本后就小说的写作及其立意、构思、写作技巧等进行编辑,没有看完前对章节及段落就不评了,问作者好。
沉默的纳洛酮
发表于 2016-1-21 19:36:51
海上清风 发表于 2016-1-21 18:15
关注。长篇小说只能看完本后就小说的写作及其立意、构思、写作技巧等进行编辑,没有看完前对章节及段落就不 ...
嗯。谢谢:)
沉默的纳洛酮
发表于 2016-1-22 22:23:05
第四章 卧谈会
开会,在中国这个地方,见怪不怪了。一群像模像样的人,夹着公文包,西装革履,皮鞋,牛逼哄哄地坐在一起,或正襟危坐,或翘着二郎腿,或蒙头大睡,总有那么几个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七谈八论,饭点到了,会就散了。
大学里,有一种会,不一定是领导、达官贵人才能参加,人人皆可,这就是卧谈会。
至于这个会是怎么开始的,不知道,反正是一届又一届这么传下来了,而且无师自通。
晚上的卧谈会,几个人这个一句,那个一句,男女问题,作风问题,一场轰轰烈烈的鸡零狗碎的运动开始了。
肥婆吃完了一个肉夹馍,边打着饱嗝,边逼问淫贼,“最近几天看你每餐只吃三块钱一碗的燃面,人都饿成马了,你生活费哪去了?是不是每天给翠花买零食了?班里谣传的女生宿舍门前每晚鬼叫的色狼是不是就是你?别给我们629宿舍丢人!”
淫贼喝了一口水,两颗枸杞卡到了嗓子眼,咳嗽起来,咳着咳着,眼泪就流出来,又再喝了一口,咳嗽才停了,“那又怎样?我至少光明正大地泡妞!哪像你,追人家女娃又不敢说,人家过生日给送两个杯子,自己过生日人家女娃送一只乒乓球拍,这不明了的事么,一拍两散么,丢你先人呢!”
肥婆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你娃牛,你娃气势子大,不丢你先人!”
屠夫跺跺脚,“你两个磨啥瘪哩,狗咬狗!”
黑锤正吃着杨凌蘸水面,狼吞虎咽,却突然停下,笑笑,那笑声仿佛从鼻孔里出来,“你也别笑话人家,说说你,一会儿追这个,一会儿泡那个,咋就一个都没成?你咋中看不中用呢?”
屠夫反驳,“我以前那是路线错误,现在要转移路线,吃窝边草,从自己的老乡下手,下周就去参加老乡会了,嘿,嘿。黑锤,你还有脸说我呢,好几次见你在网吧角落里看三级片,整天靠意淫度日的孬种,有本事去泡一个妞回来让大伙瞧瞧?”
“你懂啥?我那是先了解一下男女常识,我现在先全面撒网,关键时刻重点捕捞呢。”黑锤说着,用手抹了一下嘴角,辣子油摸得脸上,手上都是。
四川鬼子正在往脚上涂抹治疗脚癣的药物,一层又一层地涂抹,又闻闻,兀自笑了,“捕捞个犬犬,直接逮一个,困一觉就行了。”
我坐在角落里,应声附和,“花堪甚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别到时只剩下一堆烂鱼臭虾,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怎一个惨字了得!”
黑锤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小屁孩,懂什么?!”
事实是,黑锤真是宿舍第一个实践自己想法的人,还真找到了女友,整天为女友跑前跑后,舍友笑话他,他大言不惭,“现在还没到手,先当当孙子,到手了再当大爷!”后来,他果然再次实践了这句话。
肥婆转换了话题,阴阳怪气地说,“太史令,最近和小猪走的有点近哦,外面都有谣言了”。
我急忙反驳说,“我是清白的,肯定是吃饱了饭的人没事做,就找些话茬子,做饭后谈资罢了。”
屠夫才不信,让一个不再纯洁的人,相信纯洁的事,是困难的,“你还抵赖,今放学时,瞄见你两离那么近,嘀咕啥呢?”
我说,“就学习上的事。”
淫贼笑眯眯的,露出黄黄的牙齿,调侃地说,“学习哪方面呢?恋爱,泡妞,幽会,还是撒网捕鱼?”
我有点急了,红着脸,带点气急败坏,“你们诬陷我可以,别玷污人家女娃的名声!大学里,林子大了,啥鸟都有,不知到时又被传成什么笑话了”。
四川鬼子把两只臭袜子从老远的地方一下子扔进了垃圾桶,颇得意地笑了一下,继而说,“还说跟小猪没关系,现在就护着人家了”,又学着我的腔调说,“诬陷我没关系,别玷污人家女娃的名声!听起来酸酸的,有点肉麻,我呸!”
我真的气急败坏了,“谁再提小猪,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见我言之凿凿,又出奇愤怒,大伙就转移话题,又谈到奖学金的事,说班里谁有关系,谁有多黑,谁是鬼子,谁背后谣言。
谈到很晚,大家开始有了倦意,肥婆翻了翻身,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太史令,据小猪宿舍的翠花说,你买了冰淇淋,给小猪送了一块,你小子保密工作还做的挺好的,对人家小妞真有意思?”
“没有的事,遇见了,就送了一块。”
淫贼猛咳了几声,唾了一口痰,根据声音判断,那痰很浓,可能颜色还是黄的,“不老实!”
“教毛概的那老头有点色,见了漂亮女孩,笑得屁颠屁颠的,两排牙齿黑不溜秋的,难看死了。”黑锤不知怎么就冒了这么一句。
半响,也不知是谁“嗯”了一句,就已听见肥婆的呼噜声,越来越响。我老感觉他那喉咙里有浓浓的痰,一不注意,可能会堵住,一命呜呼。
沉默的纳洛酮
发表于 2016-1-23 13:54:06
第五章 辩论赛
系里要举办辩论赛,报名参加的人不多,班长急的团团转,隔二连三地来宿舍吆喝,就是没人参加。
吃过饭,一向安心睡觉的肥婆叹息了一句,“这次辩论賽没多少人参加,输定了。”半响,除了淫贼嘟囔了一句皇帝不急太监急之外,没人反应,肥婆翻起身看看下铺的屠夫,“屠夫,要论帅,非你莫属了。往辩论台上一站,对方的美女就痴呆了,准能赢。”
屠夫正啃着一只鸡腿,津津有味,“我这张嘴,说说肉麻情话,骗骗不知深浅的小妹妹还可以,一旦上了台面,就中看不中用了。”
肥婆又对黑锤说,“黑锤,我看你可以,要文能文,要武能武”。
黑锤听了,颇得意地捋胡须,却没捋着,他的胡子在一周前因为中国没有收复台湾剃掉了。“要说起来,我是可以的,但我张口闭口,满嘴的宝鸡方言,岂不大煞风雅?罢了,罢了。”
肥婆又准备游说淫贼,淫贼却自知自明地说,“我这人你知道,没头没脑,愣头愣脑,三句话憋不出一堆屎尿,一旦上了台面,战战兢兢,丢人现眼。”
肥婆就愤愤地说,“你的脑袋长在肩膀上,跟个尿壶似的,砍了算了。”
淫贼吐了一口痰,“少皮干!”
四川鬼子适时地说,“我是个蔫怂,更别指望我了。”
肥婆不耐其烦地说,“太史令,别推辞了。”
我手一摆说,“拒绝参加一切无关紧要的活动,浪费时间,无聊之极。”
晚饭的时候,遇见朱婷,她笑着问,“你不准备参加辩论赛吗?我参加了。”
我双膝一下子就软了,“你参加了?”
她点点头,笑着说,“你也参加呗,姐姐我看好你哦”。
我看着她的眼睛,弯弯的睫毛,一下子就沦陷了。
痴痴地点头,“哦,哦”,满口答应。
回到宿舍,肥婆又不厌其烦地劝我加入辩论赛,我说,“班长是不是给你什么好处?”
他一口否定,“没有的事”。
我说,“好的,我参加。”
长颈鹿不痛不痒地说,“有点怪,早上还信誓旦旦的。”
淫贼阴阳怪气地说,“一个男人反复无常,常常是为了女人,而且据太史令的反应来看,这女人还颇有姿色。”
屠夫正点燃着一根烟,熏着一只断了翅膀的苍蝇,又猛吸一口烟,吐出一口云烟说,“你是狗鼻子,有个风吹草动的,一下子就嗅出了。”
肥婆就拍拍我的肩膀,“哥支持你!”
我不知道他所指什么,又问,“班长真的没贿赂你?怎么一向无欲无求的你,这次却为班级的事,屁颠屁颠的?”
他摇着头,一口否认,并用力拍着胸脯,那力道估计是个瘦子,八成会肋骨骨折。
后来证实,他一直喜欢的身为学习委员的燕子只是请他吃了一个冰淇淋,他就出卖并不高贵的灵魂拍着胸脯点头答应人家说服宿舍的兄弟去参加辩论赛了。
淫贼为这事一直笑话他,“看着人高马大的,太没定力了。”
辩论赛上,我发现平时嘻嘻哈哈的朱婷,有点紧张,一只用手搓着衣角,对方提了一个问题,她竟呆站了十几秒哑口无言,我就将自己提前写的万能句子给了她,她虽读的结结巴巴,却也算过了一关。熟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对方辩友竟对她穷追不舍,接连提问,她就开始胡言乱语,那时我第一次见她那么紧张。
散了辩论赛,我和她一起往回走。她叹着气说,“我这次表现很糟糕,丢人了”。
我说,“没事的,尽力就好了”。
她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开心不起来。我就告诉她,“我小学时第一次上讲台紧张的都尿裤裆了” 。
“真的?”她抬起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惊讶。
“真的”,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她就银铃般地笑了,前俯后仰的,边笑边说,“你和我一样,都是胆小鬼!”
我也笑了。
其实,我不是胆小鬼,第一次上讲台也没有尿裤裆。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骂过老师,打过老师,一个顽皮孩子做过的一切我都做过,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怕。
回到宿舍,淫贼边喝水边眼神怪异地看着我,咕咚,咕咚,几口下咽之后,扑哧一笑,“太史令,听说你对小猪有意思?”
“不许胡说!你哪怕坏了我的名声也不许你损了她的名声!”众室友大笑,肥婆放下手中正看的陶醉的黄色小说,淫亵地笑笑,“你不说我还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白碟子装胡萝卜,不明摆着么!”
“老实交代!抗拒从严!”淫贼放下水杯,拍案而起。
四川鬼子笑笑,“太史令,你就不要装了,大家都是男人嘛,男人那些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
“不跟你们说了,睡觉!’我就躺倒床上,用被子包着头。屠夫用力掀开被子,“吆,太史令在偷着乐哩”。
很开心,真的。
沉默的纳洛酮
发表于 2016-1-23 13:54:40
第五章 辩论赛
系里要举办辩论赛,报名参加的人不多,班长急的团团转,隔二连三地来宿舍吆喝,就是没人参加。
吃过饭,一向安心睡觉的肥婆叹息了一句,“这次辩论賽没多少人参加,输定了。”半响,除了淫贼嘟囔了一句皇帝不急太监急之外,没人反应,肥婆翻起身看看下铺的屠夫,“屠夫,要论帅,非你莫属了。往辩论台上一站,对方的美女就痴呆了,准能赢。”
屠夫正啃着一只鸡腿,津津有味,“我这张嘴,说说肉麻情话,骗骗不知深浅的小妹妹还可以,一旦上了台面,就中看不中用了。”
肥婆又对黑锤说,“黑锤,我看你可以,要文能文,要武能武”。
黑锤听了,颇得意地捋胡须,却没捋着,他的胡子在一周前因为中国没有收复台湾剃掉了。“要说起来,我是可以的,但我张口闭口,满嘴的宝鸡方言,岂不大煞风雅?罢了,罢了。”
肥婆又准备游说淫贼,淫贼却自知自明地说,“我这人你知道,没头没脑,愣头愣脑,三句话憋不出一堆屎尿,一旦上了台面,战战兢兢,丢人现眼。”
肥婆就愤愤地说,“你的脑袋长在肩膀上,跟个尿壶似的,砍了算了。”
淫贼吐了一口痰,“少皮干!”
四川鬼子适时地说,“我是个蔫怂,更别指望我了。”
肥婆不耐其烦地说,“太史令,别推辞了。”
我手一摆说,“拒绝参加一切无关紧要的活动,浪费时间,无聊之极。”
晚饭的时候,遇见朱婷,她笑着问,“你不准备参加辩论赛吗?我参加了。”
我双膝一下子就软了,“你参加了?”
她点点头,笑着说,“你也参加呗,姐姐我看好你哦”。
我看着她的眼睛,弯弯的睫毛,一下子就沦陷了。
痴痴地点头,“哦,哦”,满口答应。
回到宿舍,肥婆又不厌其烦地劝我加入辩论赛,我说,“班长是不是给你什么好处?”
他一口否定,“没有的事”。
我说,“好的,我参加。”
长颈鹿不痛不痒地说,“有点怪,早上还信誓旦旦的。”
淫贼阴阳怪气地说,“一个男人反复无常,常常是为了女人,而且据太史令的反应来看,这女人还颇有姿色。”
屠夫正点燃着一根烟,熏着一只断了翅膀的苍蝇,又猛吸一口烟,吐出一口云烟说,“你是狗鼻子,有个风吹草动的,一下子就嗅出了。”
肥婆就拍拍我的肩膀,“哥支持你!”
我不知道他所指什么,又问,“班长真的没贿赂你?怎么一向无欲无求的你,这次却为班级的事,屁颠屁颠的?”
他摇着头,一口否认,并用力拍着胸脯,那力道估计是个瘦子,八成会肋骨骨折。
后来证实,他一直喜欢的身为学习委员的燕子只是请他吃了一个冰淇淋,他就出卖并不高贵的灵魂拍着胸脯点头答应人家说服宿舍的兄弟去参加辩论赛了。
淫贼为这事一直笑话他,“看着人高马大的,太没定力了。”
辩论赛上,我发现平时嘻嘻哈哈的朱婷,有点紧张,一只用手搓着衣角,对方提了一个问题,她竟呆站了十几秒哑口无言,我就将自己提前写的万能句子给了她,她虽读的结结巴巴,却也算过了一关。熟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对方辩友竟对她穷追不舍,接连提问,她就开始胡言乱语,那时我第一次见她那么紧张。
散了辩论赛,我和她一起往回走。她叹着气说,“我这次表现很糟糕,丢人了”。
我说,“没事的,尽力就好了”。
她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开心不起来。我就告诉她,“我小学时第一次上讲台紧张的都尿裤裆了” 。
“真的?”她抬起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惊讶。
“真的”,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她就银铃般地笑了,前俯后仰的,边笑边说,“你和我一样,都是胆小鬼!”
我也笑了。
其实,我不是胆小鬼,第一次上讲台也没有尿裤裆。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骂过老师,打过老师,一个顽皮孩子做过的一切我都做过,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怕。
回到宿舍,淫贼边喝水边眼神怪异地看着我,咕咚,咕咚,几口下咽之后,扑哧一笑,“太史令,听说你对小猪有意思?”
“不许胡说!你哪怕坏了我的名声也不许你损了她的名声!”众室友大笑,肥婆放下手中正看的陶醉的黄色小说,淫亵地笑笑,“你不说我还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白碟子装胡萝卜,不明摆着么!”
“老实交代!抗拒从严!”淫贼放下水杯,拍案而起。
四川鬼子笑笑,“太史令,你就不要装了,大家都是男人嘛,男人那些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
“不跟你们说了,睡觉!’我就躺倒床上,用被子包着头。屠夫用力掀开被子,“吆,太史令在偷着乐哩”。
很开心,真的。
沉默的纳洛酮
发表于 2016-1-23 21:37:52
第六章不咸不淡的生活
每天的生活简单、重复,宿舍睡觉,食堂吃饭,教室上课,日复一日,最先抱怨的是肥婆,“一大堆的乱七八糟的不相关的课,非逼死我不可!”大概就是从那时起,就经常看到他睡在床上,逃课,大家去上课的时候,他就说“兄弟,点名时,别忘了报我的名”,要不就是,“兄弟,先给我占个座,我待会儿去”,可从没见他去过。大家回来的时候,他就翻了翻身子,眯着眼,懒懒地问,“下课了?”,然后还不忘打个深深地哈气,“吃饭!”。
每至此时,淫贼就会笑笑,笑声好似从鼻子中出来的,“呃哬,小日子过得还不错么!”
就去食堂买饭,饭卡打水,途中再看看各种海报,不是四六级英语,就是考研培训班,再不就是寻物启事。路过打水房,几乎每天都会听到啪一声,然后是一声尖叫,就知道是谁水壶破了,一群人看看,又走开。
屠夫说,“每次经过打水房的时候,希望遇到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而且同时她的水壶破了。”
我不解地问,“为什么希望她的水壶破了?”
他就淫笑着,淫贼补充了一句,“那样的话,英雄救美,他的艳遇就来了。”
屠夫就说,“英雄所见略同!”
淫贼就得意地笑了,“你的花花肠子我还不知,连你肚里几条蛔虫,是公是母,我都一清二楚。”说完,又吸溜着岐山臊子面,面汤溅了一脸,用手抹抹,再继续吃。
我说,“狼撵你哩?慢慢吃。”
肥婆说,“他就是狼托生的,上人体解剖课,把死人的骨头翻过来,翻过去,这摸摸,那动动,白大褂从来不洗,上面全是黄黄的人油。一次上课一半,肚子咕噜噜响个不停,还以为他放屁呢,谁知他忽然宣布早餐没吃,然后就从那白大褂里摸出一个面包在人体解剖室充满福尔马林和尸臭的空气里对着四具开膛破肚的尸体和一具骷髅,大口大口地咀嚼着,狼吞虎咽,吃完,还舔舔手上的面包屑,旁若无人,同学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
淫贼反驳,“那次实在是饿的没法子,活人还能叫死尿憋死不成?”
大伙笑了,却不做声,只有四川鬼子忍不住了,笑得直咳嗽,边咳边拍打着床栏。
吃完饭,淫贼又在抱怨食堂的饭难吃,可恨的是面里竟然有一只苍蝇。几个人就怂恿他去和食堂老板理论,万一吃的痴呆了或阳痿了,一辈子就废了。他就真去和食堂老板理论,人家爱理不理,不吃拉倒,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就和食堂老板吵了一架,气不过,把十元钱当着老板面撕了个粉碎!
淫贼气匆匆地回到宿舍,说纵是将其扒皮食骨、片片凌迟、剖其五脏、喂及豺狼也难消解他心头之恨,一脚踢飞一个空矿泉水瓶子,瓶子碰到墙上,又落到地上,转了一个圈,又转了一圈,瓶底凹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瓶口对着他,像一个惊讶的人,张着嘴。
肥婆见了,说碎碎个事,何必动气,动怒伤肝,就又无缘无故地叹息自己又肥了。
屠夫和一个女孩纠缠不清,电话里正说个不停,那女孩说他花心。他反驳,不花心的男人没出息,不是闷屁就是狗屎。
女孩就笑了,原谅他了。
四川鬼子低着头,一声不响地吃着回锅肉,淫贼说,“鬼子,没人跟你抢食,吃饭都不吭声!我被人欺负了,你也不说句话?”
四川鬼子满不在乎地说,“你娃弄死他撒?”
淫贼就不言语了,喝着水,一口接一口地喝,眼睛却恶狠狠地瞪着四川鬼子,透过厚厚的眼镜片,还能看得到他眼神里的愤怒。
生活就是这样,碎片,一大堆碎片。我曾想过把这些东西串起来,按照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写出来,后来连我都厌恶自己的无聊,索性作罢,况且我也不是一个很会讲故事的人。就这样意识流地写,写到哪儿,是哪儿。
下午前两节课是马克思主义原理,肥婆说心情不好,没心情上课,不去了。
屠夫说,“马克思主义原理课的讲师号称四大名捕之一的马神捕,专门点名,谁没去超过三次,期末考试就算不及格,你已经被点名了两次了。”
肥婆就一骨碌坐起,惊讶地问,“怎么回事?每次不是让你们替我报到吗?”
淫贼说,“人家认得你,盯上你了。”
他就慢悠悠地爬起,都囔着,“没睡好,淫贼的脚太臭了。”
马克思主义原理是很枯燥的一门课程,马神捕是一个老头,满头白发,一口浑厚的陕西话,每讲几句,就吐一口痰。有时,咳得竟然气喘起来。他讲到凯恩斯说过的一句话,我们这种道德上的优越感是不是有些自大? 我有一种感觉,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从来就看不见任何事物的本质,因为他们太愚蠢,或者是太邪恶。就联系到目前社会上的一些现象,“ 近年来大家对日本人是越发讨厌了,多个城市出现日系车被砸,日系料理店被砸,甚至追砍日本人。打砸者除了一群年轻人,有小孩,也有老人,在道德上的优越感太过自大,以一副我泱泱大国的气势,眼里根本看不见事物的本质,咋咋呼呼,更谈不上从实际出发,太愚蠢,太邪恶。 保钓是为了领土的完整,为了人民的利益,而日系车同样是我们国民的财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砸还是不砸?”
台下异口同声,“咂!砸!砸 !”
讲师又问,“日本人,该不该砍杀?”
台下一片,异口同声,“杀!杀!杀!”
他就愤愤地说,“荒谬!”
又说,“在各种反日游行中,各类游行口号简直是低俗不堪,不堪入目,反映出国民的素质低俗和愚蠢,丢人现眼了还不自知。? 前几天,在路上见有人贴着横幅,“钓鱼岛是中国的,苍井空是世界的”、 “日本!日货!”、“小日本,小日货,小阴沟里舞大刀!”诸如此类,真不知道钓鱼岛跟苍井空有什么联系,保钓的口号活生生透露着低俗。”
讲台下一片喧哗,淫贼不满地说,“这老不死的,怎么替小日本说话了?日本人没有人性,吃婴儿,奸淫掳掠,中日必有一战,小日本鬼子就该死!”
我说,“你见过日本人?”
他愣了一下,满不在乎地说,“没见过又如何?日本人反正不是好东西!”又问,“你怎么了?对小日本好像还有感情,卖国贼!”
我就一下子想到了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那场运动,那些上纲上线的话,胃里泛酸 ,这时,身边的几个同学也以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仿佛我真的成卖国贼了。
看看周围,那些平时不是嗜血好战的人,在家连杀鸡杀鱼都不忍心看的后生,见一个老鼠、一只虫子也会尖叫的小女生,也都叫嚷着该杀了小日本 ,灭了它。
马神捕继续讲着,“说到反日游行口号?最常见的就是‘抵制日货’了?,一群表现出动物特性的人跟着另一群人一起瞎叫嚣的无意识的生命活动罢了, 那些叫嚣着抵制日货的人,家里可能摆着一部索尼照相机,或者一台松下洗衣机。他们喊着砸日货的时候,一边心虚,一边咂着,砸的人多了,胆也正了。”
台下有个同学喊道,“钓鱼岛是集体利益,日系车、日系店是个人利益,为了集体利益,个人利益算什么?”
马神捕就反问,“集体利益和个人利益的最大统一,就是得舍去个人利益的追求想法吗?”
那同学说,“当然 !”,掷地有声。又有几个人附和,“对,少数服从多数!”
马神捕就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久,大家以为他理亏,无话可说,就得意地看着,笑话他,碎言碎语地聊成一片。
马神捕的眼神我直到现在都不会忘记,我当年不能理解,甚至觉得他偏激,不可理喻,现在明白了。当年那些大放厥词的同学,如今在尘世中早已消磨了。没有理由深责他们,他们并没有什么大志向、大理想、大魄力,只有些小聪明和满腹的不满,愣头青一样,浮在表象地活着,不自知,也不自觉,他们的才识不过就是做个但求自谋的“自了汉”,偶尔对社会现象发发牢骚,泄泻怨气,却在老婆给孩子去买奶粉的声音中淹没。他们一生也曾有抱负,最后大都量化成了先前不以为是的金钱,忙忙碌碌,在“社会习气”的桎锆下大同小异地顺从一辈子,我不能以理智者的标准来厚非他们,人各有命,况且世上大多数人的人生目标都很简单:平安地活着,养育一儿半女,如果可能的话,再加上那么一点儿舒适与尊严。
沉默的纳洛酮
发表于 2016-1-23 21:39:37
睡前的卧谈会准时召开,无非是谁多瞟了谁几眼,谁长得靓,谁长得次。男人,谈论的话题,永远都离不开女人。
屠夫说“淫贼,听说你对翠花感冒,人家可是好娃,别被你这堆牛粪污染了”。
淫贼眉头一皱,吼了一句,“哪有咋样?”,又喝了一口水,清清嗓子,“我大学的最终奋斗目标就是不让一个处女走出学校!”
肥婆翻过身,大笑几声,戛然而止,因笑得剧烈,岔了气,拍着胸前又拍后背,“社会主义都还有初级阶段和高级阶段哩,淫贼,一口吃不了个大胖子,先制定个五年计划,每年翻一番,最终必然实现,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四川鬼子眼见开阔,“哪有啥子么,男人么,三妻四妾的,我们四川的幺妹好啊,有空在老乡会上给你介绍一两个”。
淫贼却低调起来,挠挠头,照照镜子,“哪有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时机尚未成熟,兄弟们拭目以待”。
黑锤刚上完厕所,勒勒裤袋,一条大红内裤露在裤外,裤子拉链处湿了几点,想是最后几点尿液不听使唤,跑偏了。听到谈论的话题,他大笑几声,“淫贼,我鄙视你!都啥年代了,还玩“三步走战略”、“五年计划”这样的老把戏,直接到蔡家坡的山沟沟里和她困一觉不就了事么,当年阿Q哥不就大胆地向吴妈说出,我和你困觉的话么,瞧你那点出息,连阿Q都不如,锵令锵,我手执钢鞭将你打。。。。。”
我长叹一声,“娃都是好娃,社会坏了”。
屠夫就说,“太史令,我见你上课时老是盯着一个女孩看,老实交代,是不是喜欢人家?”
淫贼急忙问,“谁?”
“那个让大家叫她小猪的女孩,小妞还挺正点的,有点傲气,我前天低头哈腰地上前打招呼,人家只冲我笑一下,我再说话,人家都不搭理了”,屠夫挠了挠大腿,又说,“我这样的泡妞高手,都被憋出内伤了。太史令,你对她有没有想法?兄弟妻,不可欺,你若喜欢,哥就别寻他草了”。
我摇摇头,像拨浪鼓一样,一直摇头,矢口否认,“没有的事,哎呀,我牙痛,快睡觉,都快凌晨了。”
过了半响,只听淫贼说了一句,“这小子,不老实!”
不知为什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然有了一股欣喜的感觉,怪怪的。
很晚的时候,才熄了灯,不一会儿就传来肥婆的匀称的呼噜声,还夹着吹哨子的声音,像风吹过峡谷,或故乡的风箱拉动的样子。而黑锤这时,也适当地磨着牙,我甚至可以想象的到,他的两颗上门牙不失时机地从嘴缝里露出来,咬着下门牙,在月色下闪着寒光,说不定,还诡秘地笑着。
我就那样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想到我那时躺在草坪上,看着她,阳光洒在身上,静静的云,蓝蓝的天,徐徐的风。
我那个晚上相信了一个很俗套的词,一见钟情。我相信了一切遇见的和发生的都早已有冥冥中的注定,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存在着必然的因素,不管是相遇一生的伴侣,还是陌路不说话的旅人,亦或者是遇见一只狗,一场大雨,都是如此。我就那样想着,不知不觉入睡了。
大清早,广播就响了,宿舍里却没一个人起床,肥婆翻了翻身,长吁短叹了一声,淫贼嘟囔了一句,“婆烦的很!”就继续睡去,直到门外传来隔壁宿舍的敲门声,一个个才迷迷糊糊地爬起,又坐在床上发呆,接着洗脸,刷牙,屠夫说,“太史令,你昨晚梦中一直在笑,有点邪,有点淫。”
淫贼就质问,“老实交代,昨晚和那个妹子梦中幽会?”
我打了个喷嚏,“忘了”。
肥婆打着哈气,长叹一声,“春梦了无痕”,就扑哧一声,众人以为怎么回事,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屁,又响又臭。
大家火急火燎地去买早餐,夹着书本连奔带跑地去了教室。气喘吁吁地到了教室门口,未及进入,闻得一股刺鼻气味,听取嘈杂声一片,及进入,见大家都忙着占位,为了求知,可谓用心良苦,有的连早餐也没来得及吃,趁着讲课还没开始,有的大嚼着油饼,有的喝着豆浆、牛奶,亦有吃着包子的,一口一个。
大学讲师上课,按点上课,按点下课,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刚开始,还有点不适应,再也没有人像高中老师那样苦口婆心了。
台上讲师一如既往地兴致盎然地讲着课,台下的学子闲聊的闲聊,谈情的谈情,昏睡的昏睡,全然不给讲师一份薄面,讲师也只是自顾自地讲着,头也不看学子,视这群自诩为天之骄子的人若空气。就这样,一节课尽,另一节课始,换下一个教室,下一个讲师,有些人就逃课,或呆在宿舍,或幽会,或泡在网吧,无所事事地过着。
我有时厌倦听课了,就偷偷看着朱婷,像个小偷一样,可我偷什么呢?她有时托着腮侧着脸凝视着窗外,对教室里的喧哗似乎不感兴趣,马尾辫上扎着淡绿色的发卡,透亮的耳饰,在阳光下泛着青光。她有时转过脸,看见了我,满脸惊讶,我就避开她眼睛,装作看书,心里却有淡淡的喜悦。
淫贼抱怨,“现在的讲师,哎,要么眼睛30度瞄电脑,要么眼睛45度仰望天花板!几百号人在他面前,就像空气一样。”
那时,黑锤最爱说的一个词是“垃圾”,起初宿舍几个人还纳闷,后来才知他说的是那些照本宣科的讲师。
我想很多学子,不仅仅我,都曾幻想过大学是大师云集、名师众聚之地。林子大了,啥鸟儿都有,难免有些南郭先生之类的人混迹于大学中滥竽充数。如照本宣科之属,如于课堂上学市井小贩售卖狗皮膏药之流。
我发现黑锤是除我之外,唯一写日记的人。
一日我问黑锤,这几天你说“垃圾”两个字越发多了,夜里磨牙也越发厉害了,有时还说几句梦话,还是一些狠话。
黑锤拍案而起,眉头紧皱,咬牙切齿,“不说还罢,一说我就一肚子火。试想,昔我高中时没日没夜劳苦而做,题海中苦里来,苦里去,起早贪黑,梦想过有朝一日进入的大学是怎样的呢?美丽优雅的校园,窗明几净的教室,藏书丰富的图书馆,宽阔怡人的绿茵场,才高五斗的名师教授,太南海北的学生,快乐而自由的氛围.......对不对?可现实是什么?我他妈的上了贼船!”。
听他这么说,我突然觉得生活好像真的少了什么,空空的,怪怪的。一段时间下来,发现自己一无所获,我是不能容忍自己这样下去了,索性就把自己埋在图书馆里,深居简出,从食疗到《易经》,从各类医书到古代文学,无所不读,日复一日,自得其乐,人际冷淡些许,倒也少了在人我是非中摩擦,避免了不少流言蜚语。
隔壁宿舍的主席就调侃我,“你真是一条寄生虫,寄生在图书馆里,不吃饱喝足,决不罢休啊”。 主席是大学里我遇到的唯一一个每天到图书馆看报纸的人,他看的都是国家大事,喜欢评论时政,人也长得五官方正,身体微胖,一副官相,印象中他的脸一直是油晃晃的,说完话后总是带着期待肯定的眼神,若没人理他,他就跟这个说几句,跟那个说几句,若还没人理他,他就大声咆哮,“俗人,一群俗人!”气急败坏地去厕所,还不忘带一句“爷去尿尿!”久而久之,大家就叫他主席。
闲下来的时候,总是有种不知的莫名的落寞,不知做什么,一个人老在窗口发呆,看一对对情侣手牵着手,走着,脚步那么轻盈,就莫名地鼻子一酸,却哭不出来。想起高中时,是盼望星期天放假的,那盼望却多半是不遂人愿的,总是被各种理由占据,觉得自己像一只囚困的小鸟,飞不出去。现在,却有点害怕放假,看到别人去市里,空手去,大包小包回,热热闹闹的,羡慕的很!
生活在如此沉闷的氛围中,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很是费力的,至少是不合我意的。我有时就突发奇想,希望在我无尽的生生世世里,有一世自己可以无所顾忌,放任自己,成为英雄也好,乞丐也罢,我都不在乎。
发呆够了,就在宿舍里,看些闲书,听广播,心血来潮了就找隔壁宿舍的广西小伙子去打乒乓球,两个无聊的人打着无聊的球,高兴不起来,就说些废话,最后都大眼对小眼地发呆。他后来有个措号——葱油饼。因为他每天都要吃一块葱油饼,从未间断,我某一天无意中叫了他一句,起初他还觉得不雅,后来叫的次数多了,就习惯了,以后大家就那样称呼他了。
先前不知在哪里看过一段话,说一个人要摆脱当前的苦恼,要么沉浸于往事中,要么活在将来的理想中,我选择了前者。无庸置疑,高中生活给我最大的感触就是痛苦和摧残人性,快乐总是很少的,只是自己常常苦中作乐,以至于上了大学,还常常做着关于考试的噩梦,或忘了带笔,或误了时间,再不就是不会答题,有时干脆就瞎了眼,黑漆漆的一片,好几次都在噩梦中惊醒。如果说那段岁月留给我什么值得的怀念,我想就是在我贫穷时结交的那些人穷志不穷的朋友。年龄比我大,却老叫我鸭脖子老哥每次上厕所非拉着我的螃蟹,满脸痘痘,每顿能吃三个油饼两碗胡辣汤的老鼠,在2008年漫天雨雪的一个下午和我一起散步的老同桌,课堂上总是和我嘻嘻笑个不停把老师气的发抖的那个叫璇子的女孩,和我一起去书摊上租借黄色小说偷偷看的舍友鸡蛋皮,一起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的朱老大。。。。。。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淘气,捣蛋, 而母亲希望她的儿子听话、内敛,每逢和小伙伴疯闹的时候,她就说我是人来疯,看看谁家的孩子多听话!就灌浇我,她以为自已是对的,后来果真有了成效,我后来,再也没疯过了。这后来影响着我与人的相处,以至于我偏于内向,多疑,自卑,而又自尊心强,容易受伤。
农村的孩子,或多或少,骨子里有点自闭。以前的时候,我以为我能够摆着这种阴影,到现在也没有。
我想即便哪天我衣锦还乡,仍不会改变一些东西,骨子里的东西。
家里穷,没有电话,以至于我大学期间很少联系家人,有时候很想念家人时,就给村里的有电话人家打去电话,劳烦人家再去叫来母亲。现在想来,那些乡党真是菩萨心肠,在那段岁月里,为我和家人的思念搭起了一座桥。
中秋节时给家里打去电话,母亲得知是我,异常激动,声音埂塞。我劝她“天凉了,多加些衣服,多吃些鸡蛋。。。。。。”还没说完,她在电话那边就哭了。
又问我,“你把贫困证明给老师交了没有?”
我吱吱呜呜地说“没。。。。。。没有”。
她问我“为什么不给老师交呢,啊?”问了两遍。我不出声,我那时年轻,碍于所谓的面子,怕交了丢人,一直没交。
她又说,“我和你大给别人干活,天天工,一天才赚十几块钱,还得看人家脸色,你就早些把贫困证明交了,看学校能帮帮咱不,嗯?”她又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终没说什么。我了解母亲,她一直是把自己的委屈藏在心里的人,一直都是。2008年她从山岩上摔下,摔断了几根肋骨,她硬撑着回来,半路上遇到自家亲戚,她忍着疼痛,只字不提,也没给远离家乡在县城求学的我说,一个月后,痊愈了,家人才告知我。母亲就是这样,倘若不是她心里真的有大委屈在,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抱怨给自己的孩子听的,她宁肯独自默然承受,也不愿给孩子的笑容里添上她自己品过的忧愁. 这么多年来,我似乎都习以为常了,以为母亲从来就没有过苦,没有过抱怨。
挂了电话,我的心情沉重的像极了小时候玩过的黑色的磁石,喘不过气来。
回到宿舍,一个人呆呆地坐着,淫贼对着镜子哼哼唱唱,一会儿梳梳头发,一会儿擦擦香水,又挤了挤脸上的几颗痘痘,挤着挤着,痘尖的脓点愈发明显,用力一掐,呲的一声,几点脓液飙到镜子上,“哎呀妈呀,终于解脱了”。继而看看我,“太史令,咋了,想女人了?”
“我想去交贫困证明”。
肥婆翻过身,丢下黄色小说,伸一伸懒腰,打了个深长的哈气,余味深长地说,“我看贫困证明交了还是白交,没咱的份!”
屠夫连声附和,“肥婆说的对,你想想咱班班长,还有新生接待会上发言的是谁?都不是有钱的,有关系的!嘿,嘿,我外爷在学校里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到时我要捞一把!”然后,洋洋得意地哼了几句小曲,“ 刘大姐你说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不如男。。。。。。”
长颈鹿说,交贫困证明?有用吗?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黑锤长叹一声,“唉,社会哈了,锵令锵,我手执钢鞭将你打。。。。。”
四川鬼子冷笑一声“是啊,我们这些人算啥子么?既没钱又没权,算个犬犬!”
就这样,你一言,他一句,说谁谁有关系,谁谁有背景,谁谁心黑,谁谁他妈的不是人,谁谁是王八蛋!
第二天,去了班主任那里,交了贫困证明。他说,“家境不好?”我点点头,“嗯”。
他平静地说,“考虑考虑。”这四个字如四座大山,在我的心上一直放着,一放就是四年。
无论如何,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帮助了我这个贫困生,我的父母为此多年念叨着这个恩人。
有时候,你的举手之劳,可能会改变一个人乃至一个家庭的命运。
沉默的纳洛酮
发表于 2016-1-23 21:41:57
日子继续,不温不火,我这个山里娃,人们口口声声叫的乡巴佬,本本分分地做人,总觉得热闹是别人的。
在这个时间段里,我看到并领悟到了快乐的一些微妙的东西。如大家都这么对我说,一个人呆思,枯坐,有什么趣闻?找个女人,或者一群人打游戏,聊天之类。我学着哲人的语气,“如何是独乐乐?日:无事此静坐,一日是两日。如何是与人乐乐?日: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如何是众乐乐?日:此中空洞原无物,何止容卿数百人”。
长颈鹿说,“这么高深,拉屎的时候悟到的?”
我说,“别人嚼过的东西,我又兴致勃勃地嚼一遍,还好没有到了味同嚼蜡的地步,忽悠一下汝等,尚可矣。”
正说着,黑锤喊他去打游戏,我说,“玩游戏也是一沉迷,人被物所役,你也去吗?”
他就笑笑,“一个新款游戏玩了一半,既然洗了头,能不理发吗?”
我说,“玩游戏时你很快乐吗?”
他说“希腊哲人狄奥根尼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一个诚实的人,而这鱼龙混杂的时代,要找一个真正快乐的人,恐怕就难了。消磨时光,如此而已,就像有钱人玩女人,一个性质。”
生命中其实深埋着沮丧的种子,这是他后来对我说的。因为只要某种欲望一时得逞,就会有新的欲望,在这条无穷无尽的路上,贪得无厌,才是追寻快乐的障碍。
那么一个人怎么才会真正的幸福?
淫贼接过话题,“幸福?扯淡的玩意儿。这世界很简单,就一个字,钱,你的明白?”
他在二十岁出头就领悟到这一点,着实不易。多年后,我才隐隐约约明白这一点,如果一个人不靠信仰支持,试图仅凭自己的力量去追求幸福,很可能会从极致的生理快乐,或社会公认的最具吸引力的事物着手。
钓鱼先生说他也是乡下人,一有空总爱和我窜在一块儿,至于为何称他钓鱼先生,是缘于有次英语课,他玩的很是尽兴,却也过火,被老师发现,问他在干什么,他说“我在钓鱼”。在这个由多数城里孩子组成的班级里,他对我或许是惺惺惜惺惺,亦或是在我面前抬高自己,自我安慰一番,谁知道呢?
我内心里是看不起钓鱼先生的,总觉得他不真实,不自在。每次来时总要鼓吹一番自己今天吃了几块鸡腿,喝了几瓶啤酒,说完总要用那湿黄而胖大的舌头舔一下嘴边,然后摸摸干瘪的肚皮。有时,他还会问我:”我今天吃麦当劳、汉堡包,我今天可是大开眼界了,我的妈呀,香日塌了!”
每到此时,肥婆总会调侃一番,“哟,上档次啦,看不出来呀”,钓鱼先生就灰溜溜走了,走时还不忘气急败坏一句,“没见过世面,土包子,乡巴佬!”
这话我就不高兴了,他刺到了我。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对乡巴佬三个字耿耿于怀。记得,高中时,有次体育课,一个浑身破烂衣服的老头在捡起我们扔掉的汽水瓶子,几个县城孩子用恶狠狠的语声说“乡巴佬!”那时,大伙也跟着起哄,喊着乡巴佬,我在人群中,觉得喊得就是自己。从那时起,我就很自卑,陷入一片阴云中,惧怕交往,独来独往,孤僻,有时真想一头撞死,一直走不出来。别人眼中的我看似狂傲,实则内心愈是狂傲,内心愈是自卑,我自己是清楚的。别人一身名牌,举止谈吐又是那么高雅而不乏热情,而我呢?浑身上下没一件衣服是买来的,亲戚送,房东送,同学送,穿着布鞋,赶山路的架势,满口方言,我连正视别人的勇气也没有,我能不自卑么?
想想故乡毕竟是山沟沟,几十座土房,谁家能够在黄土垒砌的粗糙的外层上抹一层白灰,就足以令村里乡党羡慕的几个月都夸不停口。后来到了县城,就上了点档次,高楼大厦,四轮长车还是有的,谁家盖起了二层楼房,准有花姿的姑娘上门或俊俏的小伙倒插门,那已是司空见惯的了。到了大城市,开阔了眼界,才明白:故乡也罢,县城也罢,不是土豆就是地瓜,土的掉渣!可城市是大,高楼别墅,奔驰宝马,公园温泉,样样不缺,可我这个乡里娃很不自在,外界的浮华与嘈杂倒是其次,只是觉得自己倒有点不伦不类,不像样子。一个人看书,吃饭,上课,总躲得远远地。
晚上的卧谈会准时召开,大家你一言,我一句,都是关于女人。肥婆说,“我今天吃饭的时候,在食堂门口看见一女生,很漂亮,很正点”,说完后,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啧啧有声。
淫贼问,“哪个系的?”
肥婆说,“我们系的,老挎着一个黑色的大包,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那个,知道不?”
屠夫正喝着水,一下子就呛咳了,“球,别挂念了,早都名花有主了。男朋友是学生会的,体育部部长,武大郎,这年头,师兄先下手为强,佩服佩服!”
肥婆就叹息了一会儿,又说,“淫贼,你该洗脚了,哥都被你的脚气熏的中毒了。你看你,一三五不洗,二四六干搓,周日脚放假,连鞋都不脱。 前几天去了一趟隔壁宿舍,原先是满屋蟑螂的宿舍,一下子干干净净,都说你的脚立了大功,为民除了害。”
四川鬼子说,“丢人!出去了,别给别人说我和你一个宿舍。”
淫贼说,“我错了,我改,我改。”
他一直没有改,有来有了女人,也没有改过来,大家调侃说,他俩是臭味相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