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波行旅札记】浪迹漓江
本帖最后由 songbo123 于 2016-1-25 23:27 编辑一、漓江水上有人家
金秋十月，正值金桂花开十里香的季节，桂林阳朔的亲朋发来邀约——这时节的漓江水美果丰艳阳温润。 入夜，到了泊在山水之间的桂林小城，我们穿行在霓虹闪烁营造的璀璨灯火中，一路上那团团的桂花香气热烈而又甜蜜，如影随形，无处不在，直到将我们送到了漓江岸边的磨盘山码头。此时的漓江两岸月朗星稀，和风徐徐，一条波澜不惊的大河，缠缠绵绵地流淌进山水画卷般的峰峦田畔间，江湾处，点点的渔火，吸引了我们的目光，几艘长长的木船停泊在天然的港湾，水上人家的三叔公似乎听到了我们杂沓的脚步声响，打着手电划着竹筏迎我们进了他船上的家。船屋通明瓦亮，平稳得如履平地，三进室的船屋客厅、卧室、仓房依次纵深到船尾，整个船屋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热情的男主人准备好了乌木根雕的茶炊，虔诚地炮制广西的三道茶，我们席地而坐，和着甘甜的香茗，亲情、友情一并沁入肺腑。女主人三娘在舱外的灶间忙活得热火朝天，后舱过来了送酸笋的邻居，落座聊天，借着电视上正在报导的南宁东亚经贸会的话题，纵论着天南地北，我随着女主人出得后舱，船家人并不寂寞，借着一块舢板就可以度到左邻右舍的船家邻里串门聊天，船的左右挂靠着更小的三、四艘木船，三娘拉着纤绳，拽过一条小船，原来里边养殖的是河鲜、虾螺的网箱。三娘抄起了鱼虾，招呼我回前舱的堂屋吃饭，酸笋鱼、酿螺丝、荔浦芋扣肉…..眼前的小方桌被摆得满满当当，小船屋弥漫起诱人的香气。邻里亲朋作陪，把酒桑田，吃的畅快淋漓。我傍着船舷，向舱外望去，月光下一江粼粼放光的清波尽收眼底，漓江是一条十分温婉娴静的河流，看不到波浪翻涌、浪花飞溅，恰似南国女子的秀美温和，一如既往地静静地流淌，借着船舱的灯火，伸手探进温柔的清波，河底满是招摇的水草，鱼虾就聚拢在水草间悠游嬉戏。 夜幕四合，耽着一江清波，无梦到天明，我们洗漱间，三叔公一家称鱼抓虾已忙碌起来，一轮朝阳从江面跃跃欲试，整个漓江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江上岸边一片沸腾喧嚣，载着鱼鹰的舢板，徘徊兜客的机动竹排，还有那浩浩荡荡发往阳朔的大游轮首尾相接顺江而下，我们随着一框框的鱼虾鱼贯登上三叔公驾驶的一艘铁驳船，向远远开来的108号大游轮靠拢，两船接驳后，三叔公的鱼虾菜蔬传送到了游船上，我们也“偷渡”上了大伯家经营的大游轮，一路上在《刘三姐》的山歌声中，饱览着漓江山水，大快朵颐着三叔公供应到游轮上的鱼虾菜蔬，开始了浪迹漓江的逍遥之旅。如今漓江两岸的乡邻们，依傍着美甲天下的桂林山水，在蓬勃发展的旅游事业中富庶生息，欣欣向荣。
二、迷醉在阳朔十里画廊间
游轮在如诗如画的漓江山水中游览了三、四个小时，不知不觉中就停靠在阳朔古城，大伯的女儿三凤带领着我们穿行在清一色的红墙绿瓦的街巷中，街上游人如织，金发碧眼的、赤铜黑褐色的……各色人种一应俱全，人人脸上安静闲适，信步由僵，整个西街堪称五环旗下的入场式。我们来到了一个僻静处的院落，小院里金桂飘香，拳头大的绿柚挂满了枝头，古香古色的三层小楼用来迎接各方游客，三凤剖开硕大的柚子，满屋生香，名闻遐迩的广西沙田柚果然名不虚传，吃起来满口生津，甘甜沁脾，顿觉神清气爽，满眼清明的阳朔山水诱惑得我们的心想急切得投身进去，三凤指点着我们在随处可见的自行车出租摊位前，以五元钱一天的价格，我们开始了十里画廊的游历。 秋高气爽，暖阳高照，香风微醺，我们与周遭翻飞雀跃的鸟雀相伴，融化进漓江两岸的十里画廊的山山水水间，擦身而过的双人骑行的情侣们，姑娘头戴花冠，环腰搂抱着心上人，笑靥如花，奋力骑行的小伙子激情荡漾，竟撒开车把做飞行状一不留神，冲进了绿汪汪的秧田里，徒步的背包客、骑行的旅人们纷纷嬉笑相帮，小情人更是兴奋异常，翻身上“马”，又开始了《泰坦尼克号》式的爱情之旅，路边的大榕树景区阻住了我们的步伐，而今的大榕树郁郁葱葱，已独木成林了，刘三姐的绣球挂满了枝头，那对小情人禁不住唱起了：一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的深情对白，激起了旅人的阵阵喝彩。抬头可见的五指山层峦叠嶂，草坡下的漓江水潺湲流淌，成双成对的鸳鸯野鸭嬉戏游弋，乘着竹筏来到了对岸的赛歌台，恍惚间，刘三姐甜美的歌声随风飘荡而来，多谢了，多谢四方众乡亲……。 我们走走停停，兴致昂扬中竟走到了十里画廊的终点——月亮山，那高高的峰峦间，鬼斧神工雕凿出一弯明月，高高地挂在半空，身后飞驰而来的几个老外招呼着我们相跟着深入到石峰山峦的脚下，阳朔随处拔地而起的山峰绝壁，有如刀劈斧凿，形成了绝好的攀岩基地，吸引了世界各地的极限运动爱好者，几个老外披挂上阵，攀岩的、滑翔的，大家玩的不亦乐乎。 太阳西斜，借着后现代艺术设计的太阳能街灯，我们回到了阳朔西街，此时的三凤家正热闹非凡，街坊邻里的青壮年们，忙着涂脂抹粉，梳妆打扮，在一群刘三姐、阿牛哥中找到了三凤小夫妻，他们急匆匆地塞给我们《印象刘三姐》实景演出的戏票，就随队出发，隐没进山光水色的天然大舞台中。 头顶着星光闪烁的无垠天穹，置身在花香氤氲的无边看台上，眼前是绵延无尽的十里画廊，在若明若暗的灯火中忽隐忽现，飘渺的歌声随着花香荡漾，那秀美的阳朔山山水水间若隐若现的刘三姐、阿牛哥中定然有三凤夫妻飘渺的身影……
三、漓江两岸好风光
我们正在阳朔乐不思蜀时，兴坪娘舅家的恒荣表弟开着载客的机动三轮将我们接到娘家的鲁山寨，不消半个时辰，就到达一片片苍翠欲滴的桔园深处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新建的三层小楼前，芭蕉树硕大的红色花蕾，像点燃了的一串串红灯笼探出院门，守寡多年的二舅娘为我们煮好的兴坪猪脚板栗粽香气四溢，不善言辞的横荣表弟已撑起了家庭的门户，进进出出与收金柚的客商切磋着价格，片刻功夫，拍板成交，收钱装货，一大仓房的柚子被小货车满载而去，恒荣表弟脸上漾满了收获的喜悦，挑起水担，引领我们前往山湾深处的水塘洗漱，前方的一棵老榕树盘根错节已独木成林了，在稠密的树荫下，一泓清亮甘爽的淙淙山溪汩汩流淌，村民们顺着山溪流向，自上而下修筑了三方池塘，山泉水就顺着池塘落差一阶一阶盈满了三个池塘后汇入了村前的漓江中。 池塘的青石板四周，恒荣表弟为我们的到来已撒过白灰杀菌消毒，众乡邻们就知晓了表弟家一定有远方来客。村姑大嫂们热情地与我们招呼问好，我端着木盆径自到最上端的水池舀水洗漱，立刻招来了中间池塘淘米洗菜的大嫂阻拦，指点我到下游末端的水池洗漱，恒荣则到最上端的水池灌满了两大桶的饮用水。这自古以来的乡规民约被小山寨质朴的村民们自觉遵守世代相传。我们隐身在大榕树的枝叶中，和着欢快奔流的山溪，尽情洗漱、漂洗衣衫，好不惬意！炊烟四起，山坡上传来了暮归的牛玲叮铛，是恒荣表弟的媳妇背着幼儿，揽着采摘的路边野菜，暮归而来，她向我们一一恭敬问好，招呼着我们归家晚餐。 次日清晨，我们在鸡鸣狗叫声中醒来，收拾停当，我们决定徒步漓江两岸，去到因克林顿访问而名闻遐迩的小渔村，探望年届百岁的五舅公。经过昨夜细雨的洗刷，满眼的峰峦秧田更显得翠绿葱笼，生机勃勃，穿过飘散着淡淡清香的南国桔园，我们来到了风景如画的兴坪小镇，临江的码头上游客茵集，人声鼎沸，三五成群的游人，举着20元纸币上的兴坪风光与眼前的美若仙境对比打量，指点确认。我们顺着江边的平坦土路融入进漓江两岸的风景画卷中，江岸夹竹桃花正开的灿烂，姿态秀美的凤尾竹林绵延成岸边的靓丽风景线，掬一捧清冽的漓江水，洗去一路的风尘，不时的几个背包客哼着刘三姐民歌小调老熟人一般的相互招手致意，从远远近近的湖光山影中游荡而来的轮船上，甲板上的游客们向我们挥动着纱巾凉帽，欢呼雀跃。兴趣盎然中我们来到了九马画山脚下大表哥的村落，江边等候多时的大表哥吆喝放养在漓江中洗澡、吃水草的大水牛，一同回到翠竹掩映的小院落，门前的甘蔗林形成了密实的轻纱帐，大表哥砍好水果甘蔗为我们解渴止乏，儿女们都到了桂林安家，大表哥独自一人守着着一江潋滟的波光倒影悠闲度日，我们坐在二楼的天台上，茶饭之间，细数着近在咫尺天下闻名的九马画山那岩壁上的马匹，闲话家常，饭毕，大表哥为我们准备了大公鸡和一方猪肉，我们坚拒之下，一路相送到黄瀑倒影，漓江的清波里又多了大表哥挥手相送的倒影。 一路上满目青山风光旖旎，桂花微醺，正午时分，我们徒步走到五舅家小渔村的对岸，丝毫没有倦意，小渔村三面环水，一面靠山，地势十分险要与隐秘，弃舟登岸，筑有城堡的村口，一块孙中山系舟处的大石碑，记录下了当年腥风血雨下革命党人的藏身议事的历史印痕，城郭的售票处，几个村民模样的守门人，查验身份，我们述说着回老家探望舅公的缘由，身后传来了叽叽嚓嚓的质疑声，“看娘舅怎么没带礼？”，看着身边探亲访友的村民，抱着老母鸡，提着白条猪肉进进出出，我们恍然大悟了大表哥为我们准备礼物的用意，少小离家的我们怎会记得家乡的风俗民情，我们一一道出五舅家人的名姓生辰，方才得以放行。 小渔村已是当今久负盛名的旅游胜地，游客们穿行在明清古建筑群的街巷中闲游，村子正中的大祠堂已修缮成展览馆，高挂着克林顿访问时的大幅照片，顺着“克林顿小道”绕到僻静的后街，五舅家高大的门楣就映入眼帘，百岁老人的五舅依然健朗矍铄，满面红光，笑迎着我们的到来，为我们一一指点着墙上大相框上那些泛黄的老照片上的人和事，看到了故去亲人的青春倩影，不免唏嘘慨叹这如水的时光，五舅公的院落虽有些杂乱，从高大的红木拱柱和青砖雕花的门楣上还能辨识出明清时代的辉煌，恍惚间姥姥家院落里挤满了兄弟姐妹玩耍的身影……。五舅在镇上工作的女儿闻讯赶来，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席间儿孙们为五舅公祝酒祈福，祝愿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五舅公开怀的笑声感染了我们这些年届不惑的晚辈们顿感时日尚早，年轻气盛了许多。太阳西下，挥手告别了依依不舍的五舅公，乘着大女婿游江的机动竹排，顺江漂流向兴坪的回程，正如歌中所唱：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江中泡澡、牧草的水牛向我们打着响鼻，泼刺的鱼跃溅起的浪花拍打着竹筏，迎面返程的游船上，人们架起了长枪短炮般的相机追逐着江面上点点的竹排狂拍猛照，或许在这漓江的湖光山色中，我们彼此都构成了对方的景致，定格在了漓江山水的美好画卷之中。 美哉漓江！醉了漓江！ 从此后，我的魂魄就迷失在漓江的山水中，无法寻回……。
那高高的峰峦间，鬼斧神工雕凿出一弯明月，高高地挂在半空，身后飞驰而来的几个老外招呼着我们相跟着深入到石峰山峦的脚下，阳朔随处拔地而起的山峰绝壁，有如刀劈斧凿，形成了绝好的攀岩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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