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里江人散文】风雪黑熊北大荒

本帖最后由 乌苏里江人 于 2016-1-27 14:51 编辑        1958年，十万官兵为建设开发北大荒，已在东北边陲安下了家。     记得那年冬天，一场大雪覆盖了大地，整个北大荒变成了一个银白的世界。     在虎林半站北方的开发点，因离场部太远。大雪封住了出路，一连多天出不去人。粮食只剩百十斤，不够全队人吃3天。距场部有50多里，路途遥远，黑熊、野猪、狼群经常出没。大雪“蹲裆”深，凛冽的西北风卷起了“大烟泡儿”，会使任何缺乏经验的人“抱路倒”。     开发点儿的队长郭民，刚到点上半年多，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碰到。怎么办？不管怎样也不能叫同志们挨饿呀！     他临时开了个会，安排了一下开发点的工作。然后带着我和赵大先，在全点儿同志期望的目光下，背着两支步枪，揣着几个馒头，顶着暴风雪艰难的向场部出发了······     举目望去，一片白茫茫，分不清哪是路哪是草甸子。奔西南方走了十几里路，风小了，雪也慢慢的停下来了；太阳照在雪地上发出耀眼的光芒，我们已经累得满身大汗了。     这时，赵大先突然喊道：“你们看！”我和郭队长顺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群狍子在百十里开外的树林中觅食。郭队长当机立断，“砰砰”就是两枪。两只狍子应声跳起，又跌倒了。余下的狍子，箭一样的逃跑了。我们高兴极了，叫赵大先回点报信抬猎物。还给他一支枪，以备万一。郭队长和我又继续前进了。     黑林子名不虚传，树粗林密不见天。呼呼的松涛声和各种尖锐的鸟叫声，令人毛骨悚然。也许是树林太密的关系，这里的雪没有林子外那么深了，刚刚到膝盖。郭队长警惕的对我说：“留点神，这地方“一、二、三”都有！”我懂得当地的方言：一猪二熊三老虎！我捡了根结实的柞木棒子，紧跟在郭队长身后一步一拔的向前走着。不多时，突然觉得身后有一种“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哎呀我的妈呀！一只“大黑瞎子”从树林中向我们扑来，只差十几米远了。“有黑瞎子，快跑！”我向郭队长发出警报！拼命拔腿在没膝的雪中强行挣扎着跑。郭队长让过我，转身端枪推上子弹。这时“黑瞎子”距他只有六七米远。“砰！”的一声枪响，击中“黑瞎子”的肚子。他嚎叫着猛扑上来，再开第二枪已经来不及了。郭队长猛一闪身，“黑瞎子”从他身边扑过去。还没等“黑瞎子”回过头来，郭队长一刺刀扎在它的脖子上。“黑瞎子”疼得猛一甩脖子，劲儿可真大，刺刀甩飞了，郭队长也被甩了一个大跟头······     人们常说：“黑瞎子”是直眼儿，瞅直不瞅斜，这也许有点道理！“黑瞎子”甩掉刺刀就瞅着我了，别看它肚子往外流血，却像不知疼似的向我扑来。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也许是人的应急本能——抡起木棒劈头就是一棒！可是，好像给它搓痒一样。还没等打第二下，木棒被它一巴掌打飞了。它的力气太大，一抡就把我扔倒在雪地上。我还没等爬起来，“黑瞎子”已经扑到身上来，张着大嘴。我吓得眼睛一闭，完了······     突然，“黑瞎子”惨叫了一声。我眯眼一看，它倒在我身边挣扎着呢······     原来，郭队长趁我与“黑瞎子”搏斗之际，拾起刺刀，从它右肋捅进去了。整个一尺多长的刺刀都进去了，用了多大的劲儿，就可想而知了。     我爬起来，捡起木棒，劈头盖脑地猛打那抽搐着的黑家伙。郭队长拔出刺刀说：“别打了，它活不成了！”我这才觉得浑身无力，虚汗淋漓，一屁股坐在雪窝里站不起来了······    片刻，郭队长整理了一下撕破的衣服说：“得赶快离开这儿！”是啊，要是再出现一只“黑瞎子”，或者是一只狼，我也无力再搏了。我强打精神站起来，发现郭队长受伤了。头被抓破了，血顺着太阳穴流到脸上，手上也被抓得血肉模糊······    我要给他包扎，他说：“不用了！”说着从雪地里找到了“手焖子”磕嗒磕嗒戴上了。领着我一步步艰难地向场部进发！     下午4点多钟，我们终于到达了场部。第二天，我们和场部的马爬犁队一起拉着粮食返回了开发点······

乌苏里江, 北大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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