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明 发表于 2016-2-29 22:27:33

【张晓明小说】小说连载:秋风萧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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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晓明
图;三两三


                                                                              八、家庭会议

      家里的孩子都很听话,平常都不会骂仗,更不用说打架了,相互之间基本上不会红脸。骂最重的一句话就是“你不要脸”.家里的孩子都各尽其责,各人要把自己学习搞好,还要做好家务,如帮助父母下地干活,打扫卫生等。过一段时间如果有不好的苗头,母亲就给他们开一个家庭会议,在会上,他们都各自把自己近期的表现做一下汇报、检讨与反省,曹华最后再做一总结与点评。在最后的表态发言中,各人都发自肺腑的检讨自己,还要剖析自己的错误根源,以提高思想认识。各人在会上经常会流着悔恨的眼泪,并决心要改正自己的缺点和错误。一般开会过后的一段时间里,大家都表现得都很好,劳动很积极,平时干啥事也变得诚惶诚恐,再也不敢顽皮捣蛋,也不说不利于团结的话了。这几天,总可见院子、门上被打扫得白光、白光,处处是和谐与友好的气氛。这种家庭会议会经常开。    家里学习风气浓厚,孩子们都喜爱读书,学习成绩在班上都很好,深得老师喜爱。几个孩子的聪颖、听话、方圆几里都很闻名,孩子们互帮互学,团结友爱,一起学习,一起劳动,他们在艰苦条件下自得其乐、不乏快乐地成长着。往往别人家的人已下工回家,而他们却拉着架子车,呐喊其跃,唱着歌上地了。农村文化生活贫乏,收音机里播放着梅兰芳的“杨家将”、“岳飞传”,一到播放时间可以说是万人空巷,那梅兰芳评书讲得精彩绝伦,故事情节引人入胜,真是脍炙人口。连四女肖群都情不自禁的“金派术(jin pai shu),金派术”地给人讲,听得多了,人们就问:“啥金派术?”“就是匈奴那个头头么!”她说。经她一说人才明白了,原来她把金兀术(jin wu zhu)的兀当成数学里的圆周率(3、1415926)了。他们锄地时把收音机放到田地远处,因为听不清,就要赶快锄,锄得快才能听得清,等快到跟前了,再把收音机放远些。晚上在前房开间要剥玉米壳,玉米剥好后,再相互栓在一起而悬挂到树上或椽上。到时,院里树上、椽上全部悬挂着金灿灿的玉米,煞是好看。剥玉米的活,大都是在晚上干,为防熬夜时打瞌睡,大多都是一个人读小说、讲故事,其他人边干活边津津有味地听着。经常读小说讲故事是由肖光和肖明进行的,到一定时候母亲会给孩子们进行物质奖励,她打开西边房子柜子,取出鸡蛋糕等‘小吃货’给大家分配,有时干活也就期盼着最后的好吃的。曹华有个习惯,丈夫从咸阳、泉县拿回来的一些“小吃货”,她舍不得吃,更不能一次给大家吃完,他都要把这些锁在西边房子一个称作“吃货箱箱”的箱子里。每每遇到劳动或一些重要时节,他才会打开小箱箱,取出给大家分享。所以孩子们都心系着那个小箱箱,也都曾有个很大的愿望:就是,盼望着啥时候能把母亲钥匙拿到手,打开那个小箱箱,看看里边到底都放的啥。有时从箱箱里取出的蛋糕都风化、脱水变干了,可啃上几口还是那样的香甜。                                                                                                                     九、人定胜天      随着年龄的增长,岁月的延长,肖文已经从一个怕事的、不谙世事的女孩子,成长为一个朴实能干“里里外外一把手”的大姑娘了,她能干、诚实、泼辣,各种家务都精通。一进厨房,不一会儿,各种可口的饭菜就做倭(wo)也了,就连打樜(zhen)锅也是她的拿手活。各种农活都难不倒她,她人缘好,大家都愿意和她搭帮干活。与她一块儿的还有队上同龄的几个姑娘,如村里的能行、包包、侠娃,隔壁的艳娃、兰兰等,她们都是关系好的姐妹,平时一块开心的劳动、娱乐,她们干起活来不要命,且乐观向上、热情高,人们都称她们是队上的“铁姑娘”。村上到处讲的是“人定胜天”“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凡是有山坡的、浇不上的土地,村上都要想办法把这些旱地变为水田。这时,就要平整土地,由大队上统一领导指挥,把任务分配到各小队。到时,劳动大军扛着红旗,有时还要敲锣打鼓,配合高音喇叭的宣传,社员们拉着架子车,拿着锄头、锨,浩浩荡荡地奔赴工地劳动。大家精神饱满,干劲十足,热火朝天地把高坡的土,拉到低洼处再填好、垫平。中午吃饭是用大“花子锅”做饭,一般中午吃的是“黏(ran)面”,没有啥油水,调的醋很多,酸酸的、黏黏的,但是,吃起来却还开胃爽口,也正是“劳动过后吃饭香。”土坡高的地方,由几个有技巧的男社员挖土,人把那叫“放崩”。放崩时,先要把底下的土尽量掏空,再由上面用钎子打上几个眼。到时,再由上面稍一撬动,一大片土就“哗啦!”一声下来了,“放崩”也是很危险的活儿,弄不好就会塌到人。一次,村上到县城附近一个叫“金家沟”的地方平整土地,队长革命让包包、侠娃等其他几个社员去灶上吃饭,肖文说让她再拉一车子土,她就在土坡底下用锨给架子车上装土。这时,“一队”的人在坡上面“放崩”,只听“哗啦!”一声,一大片土下去了,并激起了一阵尘埃。知道底下有人,附近的社员都大惊失色地跑过来,边跑边说:“完了!完了!”等到进旁一看,尘埃落处,只见肖文木然的站在那里,满身灰白,惊魂未定。人们一看,她手上拿的锨及跟前的架子车都被塌坏了,而她却奇迹般的安然无恙。但是,有时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村上在小屯村拉沙子时,就把二队的“布娃”埋在里面“英勇牺牲”了。最后,村上还专门开了追悼会,肖光是村上的团支部书记,数村上的几个“风流人物”之一。他专门给布娃写了悼词:题目叫“张布娃同志永垂不朽!”      泉县境内有一沟壑叫做“泔河”,一直从靠近县城北边向东延伸,泔河将泉县分为南北两边。一般来说,北边叫“河北里”,南边叫“河南里”。南北交通十分困难,没有几条路可走,过去要到河北边去,必须翻过沟。所以,人把去河北边都视若“畏途”,南边平原人也在心理上觉得河北里很远很远。肖文的小姑“样样”就嫁给了沟岸北边的氤霞镇营村。修建“泔河二坝”可以沟通南北交通,又能蓄水灌溉农田,这在时兴大修水利、喜欢搞大运动的年代,这样利国利民的事情领导者当然不会放过的。修“二坝”动员了附近公社几万人修建,小村的人也理所当然地参加了。肖文与她几个弟妹也都参加了修坝运动。经过两年多的修建,硬是用人力填平了沟壑,修好了大坝。大坝宽有七八米,坝面平整,上游泔河水面清洁干净,南北交通从此顺畅,真是“天堑变通途”了。       肖文和队上的年轻人及她们的铁姑娘组,必定要参加平整土地的大型劳动。肖光已经慢慢长大了,他成了家里的一个主要劳力,他也是姐姐的一个好帮手。看着肖光的长大成长,肖文心中有着许多慰藉,她也觉得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的战斗“了。村南边本来是一片稍带坡状的高地,叫高岭地。这一片地紧挨白家村,离南边宝鸡峡干渠较近。不知是大队书记或什么领导突发奇想,说是要在那儿修一个大水库。开始是进行战前动员阶段,大队书记俊才是村里少有的高中生中的“佼佼者”,称得上是知识分子,如果再推后几年,估计他绝对能考上名牌大学的中文系。他讲话语言凝练,条理清晰,鼓动性很强,村里的人都十分佩服;他讲了修水库的重要性及必要性,也讲了这是革命形势的需要,是“农业学大寨,赶烽火”政治运动实施的重大举措。百亩大水库修成后,将是“人定胜天”的典型。他在全体社员大会上绘声绘色地说着:“修成的大水库,革命群众漫步在宽敞的大堤上,杨柳成行,垂柳的柔枝随风轻轻摆动,不时轻拂在游人脸上,这是多么的舒心与写意啊!极目远望,清净的水面,微波荡漾,一碧万顷,水库中央建一小亭,亭顶飞檐斗拱,钩心斗角,一叶小舟轻泛水面,令人心旷神怡。”书记在喇叭上讲得投入,社员也听得如痴似醉。最后,大家都认为修水库是天大的好事。只有靠近水库的六队人说:“水库高高在上,万一冲垮了堤,淹的还不是咱六队人么?”有人说六队个别人反对,大概是因为嫌水库占了自己队里的地,心里不服气吧。最后,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大水库终于开工了。            别村修水库大都是依地势而修,或是原来有个大壕什么的,省人、省工又省力。而小村人就是要在这平地上挖出个百亩大水库来,让别村人看看。几千人的修库大军,场面十分壮观,硬是要把中间的平地挖开,将土向四周运。开始先是垒好库堤,越往后就越难修了。村上干部不停地进行政治鼓动、宣传打气。最后,还不得不佩服,经过一年的努力,硬是把水库修好了。虽说修好了水库,但社员们也付出了不少代价,有闪了腰的,还有胳膊腿弄骨折的。单说是家训家的驴都累得尿血了,那人就更不用说了。肖文和肖光甚至后来的肖锋、肖明也都参加了修水库劳动,水库修好后,要把宝鸡峡的水放进去,可是,放了几天几夜,只见宝鸡峡的水由干渠不停地向里淌,就是没见水库里盛下多少水。原来是因为当初修水库时,没有对库底进行防渗处理,加之水库面积太大,水库底下渗水太多,所以,水库里根本就存不住水。再者,宝鸡峡的水也是要钱的,不停地往进淌水,谁有那么多钱呢?所以,虽然经过全村上千人几年的辛苦努力,这水库也就算是白修了。以后,在水库里想种地也不好种,因为人和车子都不好进去。损失最大的当然是六队人了,这百亩良田就这样白白损失了。到最后,好像把水库变成砖瓦厂了,从岸上取土烧砖,估计够砖厂承包人几十年用的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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