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明 发表于 2016-3-10 11:57:30

【张晓明 小说】小说连载:秋风萧瑟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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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小爱与大爱       一天,“毛老汉”给肖文说了个对象,是“西岸地”的小伙叫“智学”。他父亲是泉县农村过去少有的几个老地下党员之一,住在村北边一处靠近野地的庄子里,庄子周围有许多枣树。他母亲是山东人,也许是异地结合基因优良的原因,他长得身材高大、魁梧。他又是村子少有的几个高中生之一,有知识、有文化、见识广、性格开朗又乐于助人,他平时也不甚怕事,嫉恶如仇又好抱打不平。他也是家里的大儿子,有兄弟姐妹七人,由于姊妹多,生产队里的许多事都要他一力担当,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也是兄弟姐妹的主心骨。在农村不勇于向前,不争强好胜,就只有受人欺辱的份了。他的为人、性格也是当时的环境条件形成的。肖文出身于干部家庭,平时受着良好教育的熏陶,她虽然身处逆境身在农村,但她心中充满着希望,有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她渴望知识,心系文明,梦想着能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对于自己终身大事的思量,自己身处乡村,环境的局限,条件的限制使她必须面对现实,而找一个五官端正、果敢坚定、乐观向上、好学上进的农村青年又有何不可呢?长期的生活、困苦,也使她渴望着能找到一个值得信赖的为自己分担重担、分忧解愁的依靠。而进一步了解与信赖,也只能是以后的事情了。她对男方的印象主要也就是姊妹多家里穷。而对张新来说,小伙的父亲是老党员,当过党支部书记,成份是贫下中农,根正苗红。政治条件自然是符合的,其它问题他也是尽量避免去考虑了。几次见面以后,肖文也就不置可否地没有提出否定意见,以后只有随着关系发展,估且慢慢了解再说吧。       稳定平静的生活圈子,突然平添了一个陌生人,就好像平静的水面上扔了一颗石子一样,在弟妹的心中也激起了些许微澜,有时也感到别扭与不快。智学到家来了,弟妹们有时也避讳着不太说话,但是这种不协调慢慢也就适应了。随着关系的发展,每到家里有事,农忙时候,智学就经常过来帮助家里收麦子、浇地、挖玉米杆等,智学是他们队上的队长,也管过一段时间干渠,平时干活也是一把好手,过去家里干不动的活儿,有了强有力的支援也就容易得多了,家里人也从思想上慢慢地接受了这个姐夫。本身家里弟妹就听话,有礼貌,他们对智学都十分爱戴尊敬,智学也把自己当作这大家庭中的一员。智学也是他家里的大儿,他爱护弟妹,舍己忘我。共同的品质与经历,使他们的心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智学家久居农村,条件环境艰苦。农村严峻的环境条件现实,形成了它适者生存、优胜劣汰的近乎弱肉强食的生活规则,智学就是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中磨炼出来的,肖文家主要进行的是孔孟之道的儒家思想教育,讲的是“温、良、恭、检、让”,他们的结合是两种处世方式的融合,也给这家庭的平静生活增添了活力。       做为优秀的有志青年,经过推荐与政审,智学荣幸的上了西北工业大学,专门研究飞机发动机,毕业后分配到了国家重要的研究院工作。1975年肖文安排了到泉县氤霞供销社工作,氤霞供销社位于九峻山下,抬头可见巍峨的“唐王陵”,昭陵文管所就在対面,她在单位工作努力,乐于助人,深得单位及群众的好评。工作后她依然丢心不下父母兄弟弟妹。她与智学1978年结婚,婚后有了二女一子。她对人好,甚至几个孩子的保姆过了许多年还一直和她保持着近乎亲戚的关系,经常“姨长,姨短”地叫,甚至现在还经常给家里小孩亲手做棉鞋、棉衣。她对保姆尚且如此,对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她爱父母,爱兄弟姐妹,她更爱自己每一个子女,无论那一个子女她都放心不下,在她的心中没有想着自己“得到与回报”,只有爱与无私奉献,有人说她“ 情商高",她却不懂这新名词的“ 情商”,她只知孝心对父母、爱心对子女、关心对姊妹、热心对朋友、仁心对大众。她是仁爱的化身,是传统美德的典范,她的坚韧不拔的精神、朴实无华的奉献,至今还感动着小村和她共同劳动、生活过的乡亲。在朴实乡亲难以泯灭的深刻记忆里:那一个曾经的羸弱的小姑娘,使他们那样的感叹!那样的折服!       我想起曾经的一个老黄牛,历经了艰辛劳苦,最后终于病了,人们不忍宰杀,而想把他推下深崖,但老黄牛双蹄把地用力支撑,深邃的双眸里流出了两行眼泪,多大的委屈与不平,能让牛流出眼泪,它鞠躬尽瘁的、宽阔隐忍的胸膛里,传出了咋样的心声,感动得人们最后把他拉回了家中。她就像一个老黄牛一样,她没有流淌着眼泪,她用她的手传递着温情,用她的心传递着大爱。                                    十三、 黄钴鸬鸡永垂不朽!       肖光是一九五八年在县上出生的,作为家里的第一个男孩。自然招来父母及其他亲戚朋友喜爱,他外婆、舅爷、大姨等亲戚都亲切地叫他‘光蛋’。事实上他自然也长得可爱、聪慧伶俐、乖巧听话,讨人喜爱。 上幼儿圆时,他胸前戴着小帘帘,表演节目时,第一个娃说话少气无力地说:“一个小宝宝,上学起得早。”第二个轮到他时,他声音洪亮、抑扬顿挫地说:“两个小宝宝呀!按时上学校!”惹来一阵掌声。六三年回农村时,他已六岁了。环境的变化时事境迁,开始对不谙世事的他来说还感到了些许的欣喜与兴奋,毕竟是事事前边还有父母及姐姐担待着。他在村上一上学就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一面:学习好,悟性高、懂事听话。他爱好广泛,在班上学习成绩好,还喜欢读课外书籍、古典名著、小说等。学校老师及同学对他都刮目相看。在家里他是父母姐姐的好帮手,在学习上,他更是弟妹们的典范。                         曹华一家回乡的消息在村里一度引起了轰动。村里人都知道,小村回来了一个精明能干的妇女干部。她穿着笔挺的干部制服,头戴工作帽,显得干练洒脱而与众不同。她开始还在村上担任了一段时间的妇女干部,以后由于家里事多,精力不够,就不当了。她教育孩子也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她对孩子的教育/管束,重在批评与说服教育且方法严厉。她就教育肖光要好好学习,认真做事,如肖光有错误与不对的地方,她就严厉地对肖光说:“站好,手掉下。”肖光就规规矩矩地站好,低着眉、顺着眼,规规矩矩的听母亲教育。曹华往往都摆事实讲道理、深入浅出,从灵魂深处进行剖析、分析所犯错误的根源与性质,被教育者最后往往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流着泪表达说:“妈!我错了,我今后再也不敢了!”并下定决心要痛改前非,做一个听话的乖孩子。肖光从小就勤快、麻利、爱干活、闲不住,每到走亲戚时,他都要把亲戚家院子、门口打扫得干干净净,若村里人发现亲戚家门口的地打扫得白光白光的,都会问:“是不是小村的客娃又来了!”       他在学校不但是学习尖子,还是文艺骨干,他经常组织同学进行各种文艺演出,还到外村学校教学生跳舞,小小年龄他已经方圆闻名了,好多少女懵懂的心都暗暗对他表示倾慕。他小小年纪就要帮助家里干活,家里吃水困难,他就和姐姐一起抬着大木桶,从村上井边抬水回家。他给姐姐的好帮手,给她壮胆撑腰,有了他的帮助,姐姐也觉得不再孤单,看着弟弟的逐步长大成人,姐姐心里也由衷的高兴。       他也有少年的天性,他经常也调皮与不安分。在学校午睡时,他经常和同学从学校后门跑出去钻到二队西红柿地里偷西红柿吃。他家对面的一家是属于一队的“老最最”家,虽说对门,但是离路还有一畛地,约三十米许。“老最最”的官名字娃们都不清楚,他个子矮小,走起路来一拐一拐,腿脚不是很好,反正比小说里的那个卖烧饼的长相还要差些。老婆个子高还泼辣,人叫“七女”。一个儿子长得五大三粗,叫“八管”,大女儿叫“绒绒”,小女儿叫“桐桐”。一家人就绒绒还出落得“心疼”漂亮。村里人把女娃漂亮叫“心疼”,可能来源于古汉语文化,与“可怜”是“可爱”的意思如出一辙。队上人都给他们编为“七女、八管、九绒绒,坐到炕上打桐桐。”八管智力有点低,找不下媳妇,就和妹子绒绒与西岸地村的一户人弄了个两换亲。八管从小就和他妈一起睡,结婚时还要和他妈一起睡,七女说:“看把我娃傻的些,结了婚就要和媳妇一起睡呢么。”八管说:“妈你咋是阿(wo)人呢吗,人家都这么大咧,咋还叫人跟女子娃睡觉呢嘛。”       老最最对面地里有玉米杆,肖光和妹妹肖锋经常到人家地里折甜杆杆吃,“最最”发现后一路把他们撵回家,一旦发生这样的事,肖光和弟妹就在东边土墙上刻的窑窝(龛)里放的“爷像”(佛象一类)前,虔诚的跪成一行诅咒“老最最”,讫求“爷”能惩罚他。他们也有猎奇调皮的一面,老家正下蛋的“黄钴鸬”鸡死了,他们双手托着鸡,排着队,打着白旗,表情肃穆地为鸡送葬,还不准说笑,埋完鸡后给上面堆了个土堆,土堆上插了个木片,上面写着“黄钴鸬鸡永不垂朽!”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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