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读杨广虎的长篇历史小说《风云 党崇雅明末清初三十年》

——喜读杨广虎的长篇历史小说《风云 党崇雅明末清初三十年》

李均宏

杨广虎的长篇历史小说《风云 党崇雅明末清初三十年》于2014年11月出版发行，这是以“党崇雅”为主题的第三部图书著作，我作为长期研究“党崇雅”的学者，在认真拜读了杨广虎的这部长篇历史小说后，写点感想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

我与杨广虎因为历史文化学术研究的共同兴趣而相遇、相识和相知。大约在2007年的秋天，杨广虎给我打电话，说他得知我正在研究宝鸡历史文化名人“党崇雅”，而他的故乡就在党崇雅的老家蟠龙原，他希望与我认识共同进行宝鸡历史文化名人“党崇雅”的研究工作，我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杨广虎在2008年6月撰写了《宝鸡市蟠龙山“党阁老遗址公园”旅游概念性创意方案》发表网络论坛网站上。2007年10月，王世清老师的长篇小说《大清阁老党崇雅》由太白文艺出版社出版，他听说后，让我立即设法购买一本，我买到拜读一遍后交给他阅读。王世清老师的长篇历史小说是以“党崇雅”为主要人物的第一部文学作品，具有开创之功，但由于王世清老师对党崇雅的真实历史资料掌握不多，小说情节大部分属于虚构想象，不尽符合历史真实原貌。

2011年11月，我和蒋五宝老师编著的《党崇雅研究》一书由陕西出版集团三秦出版社出版，杨广虎非常高兴。2012年年初，他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参加了我在长安大学图书馆召集的“党崇雅研究讨论会”，从旅游开发的角度介绍了他的《宝鸡市蟠龙山“党阁老遗址公园”旅游概念性创意方案》。杨广虎在我的《党崇雅研究》一书提供的历史资料基础上，进行了大量明末清初历史资料的搜集工作，尤其认真拜读了党崇雅的传世诗集《鹃失啼》，结合陕西宝鸡地区历史文化民风习俗，进行了大胆的推理、构思和想象，创作出了较高水平的历史长篇小说，为普及宣传党崇雅的历史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党崇雅在明天启五年（1625）他四十岁时中进士，开始正式步入仕途做官，到清顺治十二年（1655）他七十岁时致仕还乡，恰好整整三十年，这三十年，是明亡清兴的三十年，是风云变幻的三十年，也是天崩地裂的三十年。这三十年，农民起义排山倒海，满清入侵狼奔豕突，大明王朝这艘破旧的古船在惊涛骇浪中千疮百孔，船长和水手都惊慌失措，惶惶不可终日。“悬崖勒马收缰晚,船到江心补漏迟。”大厦将倾，独木难支，癌症扩散，无力回天。党崇雅在大明崇祯朝（1628-1644）为官，虽然进思退补，劳瘁心力，但大明王朝还是被满清和农民起义共同绞杀。甲申之变，党崇雅在通州被俘，被迫向李自成农民起义军缴纳赎罪银两后逃至天津避乱，后来满清入关，他又被迫在清廷供职，历任刑部左侍郎、太子太保刑部尚书、少保兼太子太保户部尚书、最终官至特进光禄大夫、实支正一品俸、太保兼太子太傅、内翰林国史院大学士。他精通法律，郑重断狱，主持编纂《大清律集解附例》，慎刑恤杀，全活无算；他擅长财政金融，度支转运，军赋不匮，上疏建议屯田，发展生产；他知识渊博，以《尚书》经中举，劝说皇帝效法尧舜，勤政爱民，他在国史院大学士任上为顺治皇帝编撰了《资政要览》和《劝善要言》等治国指导理论书籍；他还喜欢杜甫诗歌并擅长书法，有《鹃失啼》诗集和书法作品传世。党崇雅不是理学家，而是一个政治家，他崇尚实干，反对空谈。宋明程朱学派理学家有“平日袖手谈心性，临难一死报君王”的迂阔，总认为道德意识可以决定一切，而据我研究，党崇雅很有可能受到关学大儒凤翔陈村人张舜典“学主明道”的心学影响，其儒学信仰应该是偏向王阳明心学一派，因此党崇雅“性行端良，才猷敏裕，参赞机务，克有勤劳”。

党崇雅还是一个儒释道三教思想融合的典型，他除了信仰儒家学说，对道家道教学说和佛教学说也不排斥，而是兼收并蓄，一视同仁。党崇雅被人尊称为“党阁老”，但宝鸡民俗方言读作“党果老”，这就与八仙之一张果老有点联系了，因为党崇雅晚年在深山隐居修道，明末清初的宋琬等都羡慕不已，认为党阁老效法汉代张良，辟谷炼丹，在戏剧中又把党崇雅的名字讹传成“党崇阳”，这又与全真教祖师王重阳牵扯上了关系，党崇雅及其嫡孙党居易受到姜子牙、张良、丘处机和张三丰等道家道教思想影响，确实有全真教宗教信仰的思想倾向。党崇雅晚年参禅悟道，用宗教思想麻醉心灵，但仍然不能获得精神解脱，毕竟还是儒家伦理道德思想意识占上风，党崇雅在康熙二年（1663）《鹃失啼》自序中仍然说“追昔泣今，此心之悔，翻天覆地。” 党崇雅生前治国经验丰富，年龄又大，很受顺治皇帝的器重，政治地位崇高，属于国家元老级别人物，所以又可以称为“国老”。宝鸡道光六年贡生小蓬山人东崖朴堂氏李作栋在道光十七年的题诗“茫茫大造岂无心，沧海桑田变古今。去国秋风悲断雁，怀乡夜月泣冤禽。天愍一老陈箕范，民有孑遗沛悦霖。每过蟠龙山下路，几回感慨不能禁。”可谓对党崇雅恰如其分的评价，也道出了后世学人对党崇雅的崇敬心情。

党崇雅晚年隐居在宝鸡固川太平堡佛岩寺旁边的意先居山洞中，他与明朝遗老袁楷（茂林）、杨起凤（道轩）、高翔汉（仁宇）、李华宇等经常诗酒唱和，自比为“商山四皓”。他在顺治十四年为岐山县令王毂编撰的《岐山县志》写的序言中说：“余自予告归里，不亲世事，间与一二庞眉白发，指点山岚，觉瑞云片片，飞我西岑。”《鹃失啼》诗集《雪下饮强脱诸友》诗中有：“移情合饮千朝醉，积素纷飞四皓头”，《寺中同道轩、华宇邀仁宇不来》诗中有“三龙有我难腾跃，四皓无君竟寂寥”，《同杨道轩、高仁宇、李华宇步老君庵》诗中有“乘云那是犹龙者，首白垂髫淡更亲”等诗句。而在《道轩招饮车上吟》“声先过处朔风狂，检起愁来草负芒。想到山南悬榻望，思回渭北泣途长。乘桥莫载心头苦，信我如期黍味香。纵使醪投千日醉，悲行却曲忆迷阳。”中仍然抒发了悲痛心情。

杨广虎的长篇历史小说著作通过文学艺术手法塑造党崇雅晚年形象，并通过回忆倒叙及人物对话穿插补充了党崇雅的仕宦经历，这些描写基本符合党崇雅的真实人生。由于年代久远，史料记载的缺乏，尤其是党崇雅的墓志铭至今未能找到，党崇雅的历史资料仍然有待发掘整理，现代有些人对乾隆皇帝编撰《贰臣传》的维护满清封建皇权专制统治的险恶用心仍然迷信盲从，还在忠孝节义的封建道德怪圈中转悠，不能从现代自由民主的角度反思中国封建王朝兴衰存亡的必然命运。乾隆皇帝对明清之际历史人物的贰臣评价是不公正的，北京大学教授何九盈先生在《书山拾梦》书中《樱桃沟：走访孙承泽》一文中评述明末清初历史人物孙承泽（1593-1676）时说：乾隆皇帝编撰《贰臣列传》如同其父祖的文字狱一样，是加强满清王朝皇帝专制统治的政治阴谋手段伎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