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茹辛 发表于 2016-4-12 17:21:11

【王茹辛散文】椿香四溢

   
      老家后院有三棵大香椿树。清明节前后,椿树透出了绿中带紫的叶芽,几天后变绿就成了嫩嫩的香椿,成了一道上好的菜肴。
      老椿树下的小树出芽会早些,这些“孩子”比“母亲”醒得早。俗话说,门前一树椿,春菜不担心。谷雨前四五天,老树的香椿芽就可以采食。椿芽经得起搬,搬掉后还会再生出一波,味道不及初芽,但不影响树的生长。谷雨前后,椿芽长到三寸多长,就不可食用了。
      每年香椿长成,我们就沿梯子上墙上房,拿着长长的铁钩(挽子)把香椿钩下洗净,用开水一泼,捞出切碎,加点辣椒面和盐,用熟油一炝,凉拌香椿成了这个季节不可或缺的菜品。每年,母亲都要把搬下的香椿收在一起,切去根部的木质,洗净阴至半干,洒上食盐,晒在簸箕里,待干后收进腌菜的磁缸,腌香椿成了我家的满年菜。
   椿树高大挺拔,被称为树王,据说和刘秀有关。传说新莽末期,王莽追杀刘姓后人,刘秀从长安逃出,一路被莽军追赶,东躲西藏,饮食不保,辗转经渭南向东南而去。在沟李村藏于犁沟躲避追兵,被老鸦告密。刘秀诅咒道,如若他日登位,便要老鸦全身变黑,嘴唇发红,丑陋不堪,叫声难听,令众人嫌弃。脱险后,在韩马村,他得到一匹宝马向塬上奔去,追兵喊马声震天,所以韩马村附近的大路叫汉马(喊马谐音)街。后来,刘秀逃到贠曲康坡。此时,刘秀人困马乏,饥渴难耐,他饥不择食,爬上刚发芽的椿树,采食香椿,觉得香气扑鼻,口感极佳,食后顿感身轻体健,精神百倍。随后,刘秀逃往秀龙山,在此饮食豆腐汤,得仙人指点,在黄狗峪逢义犬相救,在石鼓山击鼓退敌,在厚镇(候主镇)与其手下马武等人会合便出了渭南。后来,刘秀坐上了皇位,老鸦变成了乌鸦,其臭嘴被称为“乌鸦嘴”。想起当年救命的树叶,光武帝心存感念,封天下香椿树为“树王”。椿树受此封赏,腰杆挺直,笑逐颜开,表皮挣裂,所以椿树小时树皮紧促,成材后便树皮开裂,原因大抵如此。据考证,国人食用香椿久已成习,汉代就遍布大江南北,渊源应由刘秀始。
       椿树高大修长。小时候,家里穷,但我心里总想着过年要穿新衣服,个头没变化就得穿去年过年的衣服。为了长高,我就问母亲,碎娃咋能长高?母亲说,碎娃要长高,就得大年初一早早起来,一句话不说,跑到屋后头,抱住老椿树,嘴里念“椿树椿树你姓王,你长奘我长(zhǎng)长(cháng);你长奘了做大梁,我长(zhǎng)长(cháng)了穿衣裳。”连续念三遍,连续祷告三年,三年之后,就长高了,千万不敢念错了!我将信将疑,那年初一我照做了,第二年忘了。现实,我的个子长得不够高,可能就是因为那时没坚持念那个吧,这也成了无法弥补的遗憾。
       夏季,椿树上有一种昆虫,翅膀上有与椿树外皮相似的灰土色伪装色和少量黑色、红色、白色斑点,与椿树依存生活。因为衣着华丽,所以我们叫它“椿媳妇”或者“花媳妇”。大人们经常开玩笑说,椿媳妇就是我们的花媳妇。不懂事时,我们一笑了之。及知羞耻,这种玩笑经常惹得我们脸红嘴撅,愤愤离开大人们的圈子,大人便笑道“你看,这娃懂事了。”
       秋天,椿树开始落叶,连接叶子与树干的木质棒棒也落下来,我们叫它马棒。这时,我们把做扫帚的细竹竿细头削尖,粗的一头插入半根玉米芯中,做成拾树叶的插子。不用弯腰,用插子将椿树叶插起,再把细马棒和树叶一起拾到笼里拿回家当柴烧。粗马棒根部一寸多长还可以做成堵醋缸流管的塞子,也可以当玩具。我们把粗马棒折去细梢,大头朝前贴地用力往前戳,比赛看谁戳的远,一场比赛最远的赢,赢过所有马棒的马棒叫马王子。赢的马棒就成了战利品被拿回家当柴火。
      香椿树的花小而硬,远看像南方八月的桂花,香味浓烈,一树椿花怒放香味可传一里多路。顶芽采摘后续发的侧芽不会开花,更不会结出我们称之为椿铃的种子。
      香椿味香口感好,醒脾开胃,富含蛋白质及钾、钙、镁元素,VB的含量在蔬菜中名列前茅。香椿主要的吃法有腌制,生炝凉拌,香椿炒鸡蛋,油泼香椿面等。渭南塬上水好香椿香豆腐好,(鲜)香椿拌豆腐成为当地一道营养价值佳,色香味俱全,简单而实惠的名菜。渭南名吃豆腐泡更离不了香椿,红红的辣子油、深色的香椿、白白的豆花搭在一起,一大早就会调动渭南人的食欲。但香椿为发物,忌食未用开水烫过的香椿,多食易诱使痼疾复发,故慢性疾病患者应少食或不食。
      我爱吃香椿,大学毕业后在渭北工作,当地的香椿明显比老家的香椿味差,可能是渭北地下水高氟多卤的缘故。进城后,每年母亲都会把香椿腌好切碎带给我,这一送就是十多年。有次,母亲开玩笑说,“将来我不在了,想吃香椿,就想起我了。”现在,母亲走了,我再也吃不到她老人家送的香椿了,而母亲腌制的香椿那香醇的味道却留在了齿间,犹如对母亲的思念,悠远不断,让我时时忆起。

作者简介:王茹辛,1968年生,陕西省渭南市临渭区何刘乡油王村人,原名王相武,笔名一土,中学高级教师,文学爱好者。先后在《三贤文苑》《渭南日报》《西部文学》及“渭南青年门户网•头条号”等媒体上发表散文、杂文数十篇。

admin 发表于 2016-4-15 10:27:15

而母亲腌制的香椿那香醇的味道却留在了齿间,犹如对母亲的思念,悠远不断,让我时时忆起。

西部文学 发表于 2016-4-15 18:56:22


白鹿放歌 发表于 2016-4-17 09:10:10

      每年,母亲都要把搬下的香椿收在一起,切去根部的木质,洗净阴至半干,洒上食盐,晒在簸箕里,待干后收进腌菜的磁缸,腌香椿成了我家的满年菜。


                              ——美文!美文!乡土气息很浓的美文。

白鹿放歌 发表于 2016-4-17 09:19:03


唱歌的云彩 发表于 2016-4-17 09:55:52

读了乡党的好文我仿佛也闻到了一股香椿味!你是油王我是坡王,在此相识真是幸会!

刘雪儿 发表于 2016-4-18 00:34:02

学习佳作,问候老师。希望您下次发帖附加个人近照,以便推广。

刘雪儿 发表于 2016-4-18 00:57:12


您的此篇佳作已被《西部文学》官方微信公众平台(西部文学微杂志)第629期采编,手机“扫一扫”,分享您的作品。


罗凤霜 发表于 2016-4-18 06:29:21

有次,母亲开玩笑说,“将来我不在了,想吃香椿,就想起我了。”现在,母亲走了,我再也吃不到她老人家送的香椿了,而母亲腌制的香椿那香醇的味道却留在了齿间,犹如对母亲的思念,悠远不断,让我时时忆起。


拜读佳作,点赞问安!

王茹辛 发表于 2016-4-18 09:36:28

刘雪儿 发表于 2016-4-18 00:34
学习佳作,问候老师。希望您下次发帖附加个人近照,以便推广。

刘老师,试着加了,照片不知怎么加不上。谢谢老师知道,向您问好。

王茹辛 发表于 2016-4-18 09:38:30

admin 发表于 2016-4-15 10:27
而母亲腌制的香椿那香醇的味道却留在了齿间,犹如对母亲的思念,悠远不断,让我时时忆起。

谢谢老师支持和点评,问好!

王茹辛 发表于 2016-4-18 09:38:59

白鹿放歌 发表于 2016-4-17 09:10
每年,母亲都要把搬下的香椿收在一起,切去根部的木质,洗净阴至半干,洒上食盐,晒在簸箕里,待干后 ...

谢谢老师支持和点评,问好!

王茹辛 发表于 2016-4-18 09:40:06

唱歌的云彩 发表于 2016-4-17 09:55
读了乡党的好文我仿佛也闻到了一股香椿味!你是油王我是坡王,在此相识真是幸会!

谢谢老师支持和点评,问好!我的QQ号956451973,加一下,乡党。

王茹辛 发表于 2016-4-21 17:52:10

王茹辛 发表于 2016-4-18 09:36
刘老师,试着加了,照片不知怎么加不上。谢谢老师知道,向您问好。

刘老师,本次我发的《槐香》已按要求附上照片了,感谢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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