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
秋天来了,树叶黄了,果子熟了,粮食归仓了。可是大家伙还是吃不饱,穿不暖。饭桌上不是几个山芋配一碗辣椒酱,就是一盆面糊糊搭一碟咸菜帮。瘦瘦小小的丁丁,躺在奶奶家的竹床上“嘤嘤”地哭,那声音,如同刚出生的小猫咪一样微弱。
大伯从外面回来了,听见丁丁在哭,便走上前俯下身子问道:“丁丁,你怎么了?”
丁丁哭着对大伯说:“丁丁肚子疼!”
老实木讷的大伯,抱怨丁丁不该睡在冰凉的竹床上,说肯定是受凉了。
他给丁丁倒来一碗热水要丁丁喝下去,丁丁勉强尝了一口,便不再张嘴。
大伯在那斑驳墙壁的挂钉上,取下他那露着棉花的破棉袄,给丁丁盖在身子上,温和地对丁丁说:“大伯要去地里干活了,你在家里等奶奶回来,奶奶去你姑姑家了,天黑之前就会回来。”丁丁乖巧的“嗯”了一声。
大伯走的时候,又到一墙之隔的五叔家告诉五婶婶,“丁丁肚子疼,可能是受凉了,你待会过去看看她。”
怀着大肚子的五婶婶,正在纳鞋底,她头也不抬地说了声:“知道了!”|
大伯走了之后,五婶婶就跑过来看丁丁,这一看不打紧,把五婶婶吓了个半死,只见丁丁脸色铁青,嘴唇发紫,全身抽搐。五婶婶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带跑连喊着:“老五,老五啊,你快点回来,丁丁不好了!”
五叔叔这个时候还在田里干活,一点也听不见五婶婶的喊叫声。五婶婶是双身子又害怕丁丁会出事,她跌跌撞撞地往田里跑。
村上有小孩看见了,飞跑到田里告诉五叔叔:“你家丁丁要死了,五婶婶喊你快回去!”
“放你妈的屁!”五叔叔冲那孩子大骂了一声,便往家飞奔!
刚进村口,便看见五婶婶依在门前的枣树上,浑身哆嗦,五叔叔上前去扶住五婶婶,问道:“丁丁到底怎么了?”
“别管我了,快去老大家看看丁丁,那孩子恐怕不行了。”五婶婶下意识的用力推了一下五叔叔。
五叔叔一阵风似的冲进了那低矮的茅草屋里,看见瘦弱的丁丁躺在竹床上没有一点的声音,一张小脸铁紫。五叔叔大喊一声:“天呐!这是怎么了啊?”他使劲地摇晃着丁丁,“孩子,孩子你醒醒啊!”
五婶婶进门来哭着说道:“还不快抱去大队给医生看,老爷子陪着老四去公社抓药去了,四嫂子上山砍柴去了,你快点把丁丁抱去大队啊!”
五叔叔这才如梦初醒,抱起丁丁往大队部飞奔,大队部离家有三里地,五叔叔抱着丁丁是一口气跑过去的。赤脚医生用手指扒拉了一下丁丁的眼皮,声音都变了:“这怪病我看不了啊,快抱去公社吧,这孩子恐怕是没得救了。”
脾气暴躁的五叔叔骂赤脚医生没本事治病,就别他妈的胡说。背起丁丁往公社飞奔。
十五里山路啊,要翻两座山头,五叔叔的鞋子底和鞋邦早就脱离了,平时一直是用草绳绑在脚上的。飞奔在这蜿蜒崎岖的山道上,草绳很快就被磨断了,鞋子没法再穿,五叔叔甩掉鞋子,赤脚抱着丁丁飞跑,奔跑在满是石头渣子的山道上,五叔叔的双脚被戳的鲜血淋漓,可他已经顾不得脚疼了,他真的好害怕丁丁会死掉。五叔叔心中一阵阵凄惨:老四的病还没治好,这丁丁要是没了,老四还能活下去吗?可怜的四嫂子还怎么活啊!
翻过崔家山头,山脚下就有了人家,村子里的人问五叔叔:“这孩子怎么了?”
“孩子生病了,要赶紧去医院。”五叔叔顾不得多说,边跑边回答。
村子里有好心人看见五叔叔双脚都是血糊糊的,拉住五叔叔主动借给他一双布鞋,唉,真可怜!“快穿上鞋子这样跑的快,这孩子看上去没气了啊!”
十五里山路,五叔叔大概用了几十分钟就跑到了。刚走进窄窄的街心,五叔叔看见了老爷子和老四在食堂门口排队买饭,手里还提着几包中药。
五叔叔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老四啊,快点、快点丁丁不行了。”
老四看见丁丁嘴吐白沫,两眼翻白,一下傻掉了,手里的馒头和中药一下子全撒在了街心的青石板上,大哭道:“姑娘啊,我姑娘她怎么了啊?”奇迹出现了,丁丁这个时候竟然睁开了眼睛,轻轻地喊了声:“爸爸。”便又昏厥了过去!
“哭什么呀,快带我去医院啊,”五叔叔朝老四吼到!
老四这才醒悟过来,“快点、我们快点去医院。”
医院在后街,要绕道河边才能走过去。有个好心的老奶奶说:“小伙子,你们不要从那边走了,赶紧从我家抄近路去医院,出了我家后门直走就到医院了。”
老四和老爷子跟在五叔叔后面,一左一右扶着丁丁快步的跑去医院。医院的医生看丁丁这样症状,全部束手无策,不知道得的是啥怪病!
忽然有人说:“医院里刚调来了一对夫妻,贵州人,都是医科大学毕业的,要他们来看看这孩子的病吧!”
有人去叫来了那对刚调来的贵州夫妇,贵州夫妇一边给丁丁做检查一边问其他的医生:“医院里有没有亚甲蓝注射液?”其他的医生都摇头说:“没有,医院里很多药都缺好久了!”
有个挤在人群中看热闹的中年男人说:他家里有几只亚甲蓝药水,他说他愿意回去拿来给孩子治病!
贵州医生对那个中年男人说:“要快,五分钟之内必须要给孩子注射进去,否则就没得救了!”
这个人的家和医院仅一墙之隔,不到一分钟就取来了,他把他家里珍藏的四支亚甲蓝药水交给医生。医生给丁丁注射了“亚甲蓝”救活了丁丁。爸爸蹲在医院的墙角落里嚎啕大哭了一阵,爷爷要给医生下跪救活了他的孙女。
四婶婶砍柴回来已经是晚上了,回到家得知丁丁被五叔叔送去了公社的医院,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四婶婶醒过来哭着要连夜去医院找丁丁。五婶婶和奶奶不让她去,黑灯瞎火路上看不见,山上还会有豺狼出没,四婶婶就坐在村口的石碑栅栏上,眼巴巴的望着那条通往公社的山路不肯回屋子……
仲秋夜寒,月明星稀,模模糊糊间四婶婶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原来是五叔叔半夜里从公社赶了回来。五叔叔告诉四婶婶和五婶婶,“丁丁是食物中毒,吃多了没腌熟的萝卜菜叶,才会全身发紫,口吐白沫,医生说如果再晚去医院五分钟就救不活了,现在已经被医生打针救活了,要她们放心!”
丁丁一连在医院住了好多天,那个贵州男医生姓戴,戴医生很喜欢活泼可爱的小丁丁,总是会问刚满七个年头的丁丁:“小丁丁,你为什么要吃那么多没腌熟的罗卜菜叶子呀?”丁丁总是歪着小脑袋回答说:我肚子饿,妈妈不在家,爸爸也不在家,我就去缸里吃菜。”每次和丁丁对完话,戴医生就用他那温暖的大手掌抚摸着丁丁的头不说话。
忽然有一天,戴医生夫妇对老四说:“看你身体这么不好,也是我们医院的老病号了,你家女儿要不是我们救活她,现在已经去天堂了,你还有儿子,就把你女儿送给我们吧,我们没有孩子,孩子送给我们,我们培养她将来上大学,长大了不再这么受苦!”
老四憨厚地笑着说:“我就这么一个姑娘,怎么舍得送给你们呀!不管多苦,我将来也会要我姑娘去上学的,只要她自己争气,我也可以让她去上大学的。”
戴医生夫妇结婚多年,一直未能生育,所以一直很想抱养一个小孩,他们刚来医院第一天就救活了丁丁,他们也觉得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他们很喜欢娇小秀气的丁丁,见说不动老四,便又去找丁丁的爷爷说这件事:“看你家儿子家里那么苦,你儿子身体又不好,把你孙女送给我们,我们会培养她去读书上大学,我们会把你孙女当成我们自己亲生女儿看待的!”
说得爷爷有点动心了,便去告诉老四说:“你身体不好,家里负担重,人家夫妻二人都是医生,把丁丁送给他们,也是希望丁丁能有个好的将来呀!”
老四是个孝顺的儿子,笑着对父亲说道:“再苦我也不会把我姑娘送人的,再说人家是贵州人,万一哪天调回去贵州了,我上哪去找我姑娘?”爷爷听见老四这样说便不再言语了!
丁丁好了以后,天天吵着要回家,知道了戴医生夫妇想要领养她,她很生气,便不再理睬戴医生夫妇,还开口骂人家夫妇是坏人。不管丁丁怎么的“仇视”戴医生夫妇,他们还是非常的喜欢丁丁,还一直夸丁丁聪明,给丁丁水果吃。丁丁不再吃他们的东西,每次丁丁都会把水果给扔到地上,搂住她爸爸老四的脖子吵着要回家。
后来丁丁总是听爸爸说:“那个送药给丁丁治病的人,爸爸当时没顾得上记住他的样子,本来想等丁丁病好了以后去感谢他的。可是等爸爸去找那个人的时候,有人告诉爸爸,那个人是走资派被打倒了,不知道被抓到哪里劳改去了。
一字不识的妈妈,也总是会问爸爸:“这么好心的人怎么也会被打倒啊?”爸爸回答不了妈妈的问题,便摇头叹口气算是给了妈妈回答。
不记得又过了几年,丁丁听爸爸说,戴医生夫妇原来也是右派,再后来不知道又被调到那里改造去了。从那以后,公社医院里再也没有来过比戴医生夫妇更有本事的医生了!
写的过于流水帐了,素材没有提炼。祝好。 妖怪山 发表于 2016-5-27 18:42
写的过于流水帐了,素材没有提炼。祝好。
非常感谢老师指教。不好意思,这是散文,发错板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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