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巷的小男孩

显示全部楼层 · 2016-5-28 00:24:07

桂花巷一头通向光明路，一头通向解放路。在这条长约二千米、曲里拐弯的小巷子里，过去住着一千多户三教九流的市井百姓，现在一半以上出租给了外来人口了，每到傍晚做晚饭的时候，整个巷子弥漫在蜂窝煤的烟雾中，而且，还不时地回响着叽叽喳喳听不懂的外省方言。桂花巷最出名的地方，在桂花巷一百九十号至一百九十八号的丰家大院。据说，丰家大院原先的主人丰美年，过去也只不过是一个戏子。在大上海十里洋场唱红了以后，就在家乡建造了这么一座光宗耀祖的宅院，把他的父母、兄弟、侄子从乡下接来，享福。他父亲喜欢桂花，在院子里种了十几棵桂花树，解放以前就享誉整条巷子，解放以后，人民政府整改街名时，就把这条巷子命名为桂花巷。
丰美年在宅院建成时住过几天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据说，他直接跑到台湾去了。国家征租房屋的时候，丰美年的父母已经故去了，他的兄弟、侄子们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个一个搬移出去住了。丰家大院就住进了十几户刚刚进城的贫苦农民，鲍子集的爷爷就是其中之一。落实政策的时候，家人曾经上上下下跑了不少行政部门，总是因为宅主丰美年没有留下相关证件而不了了之。鲍子集的爷爷等其他十几户邻居，才得以在房租飞涨的情况下，仍能评价租赁着国家的房子。
到了放寒假的时候，已经是农历十二月十五了。这段时间是鲍子集这样四年级小学生最逍遥的日子。早出晚归的大人们，嘴巴唠叨着准备年货，根本不像放暑假时那样，每天大清早拍打屁股叫醒他们，叮咛不许去水库游泳，不许去疏港大道追汽车，不许不许，什么也不许等等，父母等他们应承下来以后，才放心地出门上班。孩子们一般嘟嘟哝哝着，又翻了个身，睡回笼觉了。
吃了父母装在冷热保温瓶里的泡饭以后，鲍子集陪爷爷晒了一会儿太阳，看看太阳已经偏到第四棵桂花树了，鲍子集知道上午他的小伙伴是不会来找他了，他起身走出了丰家大院。
大院的对面是桂花巷一百八十七号的支巷，这时候，史观的姐姐史招弟穿着粗红格子呢大衣，正在支巷口东张西望，然后便叫唤她弟弟史观来。鲍子集的心没有来由的怦怦撞击着羽绒服。十九岁的史招弟拖着长及屁股的辫子，看也不看鲍子集一眼，朝西走向解放路的出口。鲍子集正想追过去，告诉她，他无事帮着一起找，可是一想，他的史观家这么多次，还没有和她说过话呢。史观也烦他姐姐，说像小妈妈一样管着他。眼下也不知道什么事，又劳大小姐管辖。
鲍子集踮着脚直到看不见史招弟的背影，才怅然若失折向东，朝桂花巷二百八十号唐盛世的家走去。推开虚掩着的院门，只见院当中放着半木盆热气腾腾的板栗，史观和唐盛世及唐盛世的妈妈，正有说有笑剥着板栗的壳。鲍子集挤进去一起剥，唐盛世的妈妈笑着站起来，把小板凳让给他坐，自己进屋做别的事情去了。
一瞬间，院子里只有板栗肉和壳各自归置桶里的声音。剥着剥着，鲍子集突然呆头呆脑地冲史观说了一句，史招弟在找。又不知道她找什么，史观拔腿走向院门。盛世一边剥着板栗，一边找话和鲍子集说。鲍子集低着头，一边机械地剥去板栗壳，一边风马牛不相及地回应着。后来，甚至把肉扔进壳桶，把壳扔进肉桶。唐盛世哇啦哇啦喊起来，鲍子集这才回过神来。唐盛世的妈妈叫唐盛世陪鲍子集出去玩。唐盛世就拉着又开始神心神恍惚的鲍子集出了大院，朝东走向光明路。
两个人蹲在一个卖芝麻糖的小摊前，这时唐盛世衣兜里已经有了五毛钱的钢镚，这是唐盛世的妈妈奖励给唐盛世剥板栗的奖金。芝麻糖还冒着热气，那个贵州人摊主不但不赶走他们，还陪着他们说了一会儿话。他们看着贵州人称芝麻糖给顾客，后来，唐盛世还是忍不住把这五毛钱全部买了芝麻糖，和鲍子集一起分享了。贵州人的老婆送饭来了，他们就回家了。
进了桂花巷，几个坐台小姐打着哈欠从承租房里出来，迎面的橐的橐朝他们走来。他们吃了一惊，这个时候肯定过正午十二点了。唐盛世和鲍子集赶紧跑步回家。鲍子集延误了煮饭，就在爷爷这里蹭了中饭。鲍子集狼吞虎咽，把爷爷的小排骨胡萝卜都吃光了。爷爷嘟哝着给了他一个钢镚，指示鲍子集买半斤青菜晚上佐饭。鲍子集打着香喷喷的饱嗝，在丰家大院门口站了一会儿。对面桂花巷一百八十七号支巷，静悄悄的。鲍子集踌躇了一下，觉得还是先给爷爷买青菜。他起步朝西走向解放路，再朝北走向中心菜市场。
临近年关，中心菜市场热热闹闹，采购的人摩肩接踵。摊主们趁机抬价，有的蔬菜，比如菠菜每市斤十七元，价格高得离谱。鲍子集懒得看买者和摊主讨价还价，他想他爸爸这一天恐怕也挣不来。他逡巡着寻找青菜的摊位，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家，他欣喜若狂奔过去，不挑不拣，也不问价，就称了半斤。摊主，那个老大爷向他要了一元。刚好，鲍子集忐忑的心落下肚子。
中心菜市场南大门路心花园旁，史招弟和一个年纪一般大的姑娘在说话。鲍子集像做了贼一样，沿着墙壁走了过去。走到解放北路，远远的看见华联超市的橱窗及大玻璃门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宽敞的人行道上，超市在搞促销活动，商品琳琅满目。鲍子集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突然，手臂被一只手拽过去了，扭头一看，立即臊红了脸，木呆呆由着那只手拽出老远。
史招弟网他，为什么躲着她？鲍子集低着头不回答。史招弟问的次数多了，他才抵赖说没有。在中心菜市场为什么贴着墙壁走路？想看看墙上有什么广告。看到什么没有？有。有治牛皮癣的，也有治不孕不育的，还有。算了，算了。就没有看到招奥赛奥赛班学员广告的？刚才那个姐妹就是办奥赛班的生活老师，就在育才路育才小学斜对面。还不去报名，得奖了，教委给加分。鲍子集本来想回答爸爸妈妈没有钱，可是脱口而出说明天就去报名。史招弟笑了，牵扯他的胳膊，一直走到桂花巷口，才放手走了。
鲍子集转身跑到育才小学的斜对面，他松了一口气，还好，招收截止日期还有五天。他又迅速地跑回了家，放下青菜，就追着爷爷借三百元钱。爷爷不借给他，他欺骗爷爷说，报名日期只剩最后一天了。爷爷才不得已从樟木箱底翻出钱，叮嘱他，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爸爸妈妈。鲍子集举手发誓了，爷爷才递给他。
鲍子集屁颠屁颠又跑到育才小学斜对面，兴高采烈地推开门，大声嚷嚷要报名报名。只见从里间走出一个工作人员说，学员招满了，到别的奥赛班看看。鲍子集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愤怒地责问，那为什么招牌还支在外面？一会儿就去收回来。
隆冬时节，太阳早早挂向西边了，斜阳淡淡照着鲍子集孑然的身影。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坐台小姐，不知道为什么破例和他打招呼，他爱答不理白了她们一眼。她们嘻嘻哈哈笑着，其中一个还上来，扭了他脸颊一把，说，小帅哥，这么垂头丧气啦！其他人在一旁起哄。干什么，鲍子集愤怒地咆哮了一句，就背着她们，吧嗒吧嗒跑开了。

妖怪山 · 2016-5-28 18:38:00

作者主观介人性叙述过多，冲淡了小说味，给读者感觉拖沓了。

陈君福 · 2016-5-28 18:58:16

妖怪山发表于 2016-5-28 18:38
作者主观介人性叙述过多，冲淡了小说味，给读者感觉拖沓了。

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

陈君福 · 2016-6-4 13:50:02

徐玉虎发表于 2016-6-3 06:47
期待你的更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