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鹰散文】又见麦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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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417 | 回复7 | 2016-6-12 07:27:3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又见麦黄,每次都忍不住出神,压抑不住心头的浪涌。
  那一地的金子,那一地的麦芒,多么耀眼啊,在阳光下越发地锋芒闪烁。每看它们一眼,心就会无端地被刺痛一下,那种痛是一种觉醒,是一种情感的完全,我喜欢被它这样的戳痛,甚至有些依附。每次看到它,都会走回那遥远的岁月,勾起满腹熟稔的记忆。
  每到麦黄时,家里便开始有动静,特别是父亲,时不时就去麦地里走走,蹲在地头抽根烟,盘算一下能打多少粮,要用多少个麻袋,除了交公粮,还能余下多少口粮。还要算算,割下麦子,打成麦捆时需要多少草绳,检查一下铁叉、木叉、扫把,石磙子,看看这些打场要用的家什都需不需要修理,整顿。还要掐算好,看看天气,一旦动手割麦子,最好祈求着老天不要下雨,否则麦子会被焐的发霉,那样就毁了,交公粮不合格,人吃起来也怕会中毒。父亲还会提前准备镰刀,算算家里大大小小,凡是能上阵的都要上阵,大人有大人用的镰刀,小孩子就给准备小孩专用的小镰刀。一般割麦子的时候,正是学校里放假的时候,那时候可没有什么机器【康麦英】,全都是人工收割,收麦是个黄金季节,不容错过,一旦错过头,麦子熟过了就会从麦穗上掉下来,那可就浪费了。因此,割麦时劳动力越多越好,那时候也不像现在,会有那么多的劳工从外地赶来,活忙时可以花钱请他们来,那时不但没有劳工,即便是有,那时的人们为了省下那份劳务费,也绝不会请人的。
  一切准备就绪,一旦父亲下令说“明天割麦,多烧些水,带上午饭”,于是母亲便天不亮就起来,做早饭,备午饭,还要烧一大锅开水晾凉之后装进提前备好的水壶里。每年割麦的时候,都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要不麦子也不会被烤的金黄金黄,还散发出诱人的麦香。上地时除了这些,父亲还会带上磨石,磨的再利的镰刀,割一阵之后就会变得迟钝,人用起来就会费劲,因此父亲必须带上镰刀,谁若是感觉到镰刀不快了,就赶快拿过去让父亲磨一下再继续用。而我们这些小孩子,进地动手之前,父亲必须先给示范着教一下,然后嘱咐一阵,千万注意,不能割到手,砍伤腿。其实对于我们来说,割麦并不是很难,从小就司空见惯了大人们的操作,何况那时候不光是割麦子,还有割稻子,一般来说一旦上手,便也是一个个的小行家里手。
  那时虽然天气热,割麦也是个及其辛苦,劳累的活,但收获毕竟是个快乐的日子,加上每年割麦的时候也是西瓜熟了的时候,总感觉那些卖西瓜的小贩会算似的,每次等我们的麦子打完场,在我们装麦子的时候,都会来村里吆喝。那时候家里从来不用现金卖西瓜,都是拿麦子换,每次都是根据前一年麦子的价格估算一下麦子,然后折合成钱与西瓜兑换。而每到这个时候,我们也已习惯性地开始渴盼吃到又大又甜的西瓜,自然不会觉得辛苦,反而总会加把劲,知道越早收完,越可以早早地吃到西瓜。不过有一点,家里换西瓜也是用交公粮和口粮后剩下的麦渣头换西瓜。一般在扬场过滤后过滤出的麦渣头人家粮站与面粉厂肯定是不要的,所以只能拿来换西瓜,再说父母勤俭了一辈子,要他们拿好麦子兑换西瓜怎么舍得,一定觉得那样太浪费,太奢侈。麦渣头若是太脏的话,母亲便会拿着木棍再将它捶打一遍,然后用簸箕再簸一遍,即使换西瓜给人,也要弄的像样一些。那些小贩能让用小麦兑换,不是拿去卖钱,就是自己交去面粉厂了,太脏他们也没法交代啊。
  现在想想,还会觉得的想流口水呢,那时候的西瓜都是人家自己种的,那时候种地没有这么多的肥料,也没有这么多的病虫害,那时候的地里肥料只有一种,那就是粪便,什么牛粪、鸡粪、羊粪、大粪之类的,因此那时候的瓜果都是纯天然的,而那甜简直就跟放了蜜糖似的,如今的西瓜不是农药超标,就是有人往里注射各种东西,甚至有人为了加重西瓜的分量居然会往西瓜里面打水。对于现在来说,我想那时候的那种醇正、质朴的味道,恐怕也只能作为一种回味了。
  又见麦黄,只是早已物是人非,突然想起了诗人崔护的那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曾经的一切都已只能作为回忆,包括曾经的亲人,父亲母亲已经离世,还有两位曾一起嬉戏长大的姐姐。每次看到麦黄,我都会想“你们那里会不会有卖黄,你们是否也和我一样,正沉浸在那些甜蜜的回忆里,或许你们又在那里开始建造自己的家园,和以前一样,也在期盼着麦黄,打下粮食,交着公粮,储备着口粮,在掐算着未来的日子,知道我们有一天依然会再聚一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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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姓名:尚丽英  职业:农民  学历:初中文化
寄居地:新疆沙湾县四道河子镇三道坪村【832104】邮编
作品在《诗歌周刊》《燕赵文学》《绿风诗刊》,本地的《沙湾文学》都有发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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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石 | 2016-6-12 08:10:51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那里,还可看到麦黄,好怀念的岁月!在陕北大地上,现在只有树木了,麦子已经是上世纪的记忆了。好文!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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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汶个人认证 | 2016-6-12 19:23:46 | 显示全部楼层
  又见麦黄,只是早已物是人非,突然想起了诗人崔护的那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曾经的一切都已只能作为回忆,包括曾经的亲人,父亲母亲已经离世,还有两位曾一起嬉戏长大的姐姐。每次看到麦黄,我都会想“你们那里会不会有卖黄,你们是否也和我一样,正沉浸在那些甜蜜的回忆里,或许你们又在那里开始建造自己的家园,和以前一样,也在期盼着麦黄,打下粮食,交着公粮,储备着口粮,在掐算着未来的日子,知道我们有一天依然会再聚一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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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鹰 | 2016-6-12 23:08:28 | 显示全部楼层
谢石 发表于 2016-6-12 08:10
作者那里,还可看到麦黄,好怀念的岁月!在陕北大地上,现在只有树木了,麦子已经是上世纪的记忆了。好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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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鹰 | 2016-6-12 23:08:50 | 显示全部楼层
晓汶 发表于 2016-6-12 19:23
又见麦黄,只是早已物是人非,突然想起了诗人崔护的那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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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鹰 | 2016-6-12 23:09:14 | 显示全部楼层
寒秋 发表于 2016-6-12 21:09
拜读老师佳作,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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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鹰 | 2016-6-12 23:09:33 | 显示全部楼层
白鹿放歌 发表于 2016-6-12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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