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已离开若邻二十八年了,对他的孝已经无从谈起,但父亲传递的德性却一直在若邻血液中流淌。 每年父亲节时,若邻都想对他说声“父亲节快乐”,因为父亲在世时,若邻还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个节日叫父亲节,那时,中国大地上没有人过洋节。 在若邻的心目中,父亲是一个正直善良、勤劳节俭、甚至公而忘私的人,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一个用现代人的语言说“够MAN”的人。 父亲留在若邻记忆里的几个镜头一生都将栩栩如生着,第一个是父亲胸前挂一个牌子——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头戴一顶尖尖帽挨批的镜头。说来也怪,人一般对三岁前的事情是没有记忆的,但这个三岁前的镜头却清晰的印在若邻的脑海里,永远挥之不去。 第二个是父亲扛着一把锄头,头上扎着一个洋葱头,上面挂着一个橡皮娃娃(玩具),一只手拉瘦弱的若邻走在田埂上的镜头。父亲的这个装扮是若邻的杰作,她常用自己仅有的玩具把父亲打扮成一个“怪物”,父亲也会用慈爱的宽容允许她的胡作非为。 第三个是父亲的背影,若邻上高中时和父亲一起住在他单位的宿舍里,一个端节的时候,父亲给她留下了两个鸡蛋说要回家去了,晚上一个人住注意安全。看着父亲的背影,若邻有点想哭,她知道爸爸是不想和她分享那两个鸡蛋(物质贫乏),找个理由让她独享。 第四个镜头应该是若邻上大学走的时候火车站月台上,那晚点的火车让父亲焦虑着,甚至有点咬牙跺脚的感觉。若邻知道那是父亲为这个瘦弱的女儿第一次独自远行担忧着。本来是要送到学校的,可上午若邻的班主任来送若邻了,她说“这么大的孩子还要让家长送”?一句话若邻说什么也不让父亲送了,决定独自去学校。晚点的火车更让父亲烦燥不安,终于来了,若邻上了车,父亲把行礼送上车急急忙忙下去了,她不知道那一夜父亲是不是睡得着,反正若邻是睡不着。因为上火车后没有座位,只能蹲在两节车箱接头处,坐在自己的被包上。她想去车箱找座位,可行李拿不动。她也不知道下车后怎么能拿动它们,她想着如果自己慢一点,火车开动了没下得去怎么办(若邻第一次坐火车)?那一刻,若邻突然无助的想哭。 第五个镜头应该是病榻上的父亲。他已被食道癌折磨的瘦的不成样子了,常因若邻抱着他把他提起来坐坐的时候,父亲会张大嘴巴喘着,几分钟都连不上那口气。若邻很难过,为父亲难过,为自己不能分担父亲的病痛而难过,她只能用棉签沾上水湿润一下父亲干裂的双唇,让他感觉舒服一点。 第六个镜头应该是父亲的葬礼。那催人泪下的悼词,那他下乡工作过的地方的老农民用手向父亲坟上捧土的情景都告诉若邻父亲永远离开了她,永远躺在这块他带领村民栽培的荫福子孙后代的树林旁边了,永远的看着进村的唯一的路,看着若邻及姐姐们回来的方向。 父亲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但他的人格魅力一直接影响着若邻对男人优劣的判断,那就是威武不屈,富贵不淫,贫贱不移;那就慈祥仁爱,那就是对党的忠诚和执着的热爱;那就是对事业和家庭的责任。 作者介绍 若邻,一个与书打交道的人,中共党员,就职于陕西理工大学。中国诗词协会会员、《中华诗词论坛》“九州诗词版”特邀版主、《东方诗词论坛》“古滇雅韵版”版主、《西部文学论坛》会员。 2015年“中华情”全国诗歌散文联赛金奖得主。作品主要见于《九州诗词》、《三秦广播电视报》等纸媒和中华诗词论坛、东方诗词论坛、诗词吾爱网、诗人档案及西部文学论坛等网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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