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铭小说】飘来的箱子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1-16 09:47:38

本帖最后由水菱于 2015-1-18 22:49 编辑

　飘来的箱子
文/宋小铭
　　
　　故事发生在民国十年。
　　在长江中游的西陵峡畔，有一个叫做七里庄的地方。庄子不大，百十户人家，世代以种地为生，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庄北有座破庙，庙里早已没有和尚，住着一对孤苦伶仃的兄弟。
　　兄弟俩自幼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如今已十七八岁。长江边长大的孩子，水里功夫都不错。庄里有条渔船，是村里人过江用的。庄里人朴实，见兄弟俩可怜，便让他们在江边摆渡，兼带打鱼维持生计。
　　一个初秋的傍晚，晕黄的天空中飘荡着几朵阴沉的乌云。送走最后一个过江客，兄弟俩又饿又累，将船靠近江边，准备收摊回家。
　　“哥，那是什么？”老二忽然指着江心一团黑色的物体，问。
　　“像是一只箱子。”老大立在岸边，凝神向江心望去，道：“奇怪，那箱子上好像还有一个人？”
　　“人？”老二点头：“那还不赶紧救人？”
　　“好。”老大动作麻利的解开缆绳，竹竿轻轻一点，立即向江心划去。
　　一只大木箱，一个年轻女人，正随波逐流。那女人二十来岁，双手紧紧抱住箱子，借着木箱那点微薄的浮力，居然没有沉下去。
　　“救，救我……”女人看到兄弟俩，那双绝望无神的眼睛忽然变得明亮，声音虚弱而颤抖。自幼在江水里泡大的兄弟俩，救人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亦是轻车驾熟。顷刻之间，女人和箱子打捞上船。
　　女人地趴在船板上，冲兄弟俩盈盈一笑，再无说话的力气。这一笑，兄弟俩竟有些呆了。
　　这女人长得太漂亮了。兄弟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如此美丽漂亮的女人。她的脸，白得透明，几乎看不见一丝血色。五官精致得如陶瓷店里摆放的瓷娃娃。那套穿在身上浅白色的旗袍，经江水浸泡，尤如贴在身上，美妙的身材近乎赤裸般呈现在兄弟面前，无疑让人血脉喷张。
　　“谢谢二位的救命之恩。”女人扶着箱子慢慢坐直，望着汹涌的江水，似惊魂不定，说：“我们的船在上游触了暗礁……”
　　女人伸手拢了拢额前的头发，望着兄弟俩，嫣然一笑，说：“我会报答你们，这木箱里的东西，我们三人平分……”
　　听到木箱里有东西，老二好奇的打开箱子，顿时惊呆了！木箱里不仅有大额纸币，还有一些金银首饰。兄弟俩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花花绿绿的票子和着金银，直耀人眼。
　　兄弟俩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最后望向女人。女人微笑着的眼睛慢慢地变得惊恐，身子紧紧的缩成一团，惶恐不安地望着兄弟俩。
　　不容女人多想，老大扑向女人，粗暴地撕开女人的衣裳，将她按在船板上……
　　天色渐渐暗下去。江面上没有风，低低地是女人的哭泣声。
　　许久，老大才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
　　老二早已迫不及待。
　　老大像个木头人一般，望向江岸。江岸上的航标灯都亮了。远远的，红得刺眼，白得眩目。江面一只船也没有，黑暗中，只听到脚下呜咽的江水……
　　老二愉悦地从女人身上爬起，女人早已晕了过去。
　　“她，怎么办？”老二望着老大，低声问。
　　老大没有言语，低身抱起女人，投进江中，江面上荡起很大的涟渏，很快就归于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手，手……”老二惊呼。女人竟然浮了起来，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船舷。
　　老二慌忙去扳开，情急之中，那里扳得开。
　　“让开”老大不知何时取来一把斧头，抡起斧头，向女人的手砍去。女人惨叫一声，身子迅速的沉入江底。
　　夜幕很好地掩盖了一切。
　　第二天一早，兄弟俩双双离开了七里庄。
　　一晃十年过去了。这十年中，兄弟俩的人生发生重大转机。当年兄弟俩揣着那笔钱跑到省城，找到一家商行当学徒。兄弟俩聪明机伶，且一表人才，深受老板信任，老二被选中入赘，成了豪门快婿。婚后第二年，老板有次外出，被强盗所杀，于是这份家产落到老二手中。兄弟俩很有经济头脑，同心协力，打理商行，生意越做越大。不到十年时间，俩人在省城里拥有十家多店铺，在省城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这样又过了十年。
　　有一天午后，老大在自家游泳池里裸泳。忽然发现自己的生殖器上有一个针眼大小的红点，不痛不痒的，也没在意。过了几天，那红点慢慢的溃散，而且奇痒无比。用手一抓，流出青青黄黄的脓水，流到那里，那里开始溃烂。老大有些慌了，不敢声张。偷偷唤来私家医生。医生诊断说是花柳病，要隔离治疗。老大暗忖：自己娶了三房姨太太，究竟是哪一个把这种脏病传染给自己的。心里恼怒不已，当即把三个女人叫来，又不敢明说，只得恨恨地一顿臭骂。
　　三个女人莫名挨骂，不明原因，相互猜疑，勾心斗角，闹得家里乌烟彰气。老大自是心烦，一纸休书，全休了。这样治疗了一段时间后，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整个生殖器上全部布满密密麻麻的小红点，沾水却破，随后溃烂，流脓，发出阵阵恶臭。老大自知隐瞒不过，只得将病情告诉家人，并将生意场上的一些事务交与老二，自己安心治病。
　　当时省城医院里有个最好的西洋医生，叫布莱格•斯治，看了老大的病情说：“这是一种病毒感染，感染者只有切除感染部位，才能根治。否则，会一直蔓延，甚至全身，最后溃烂而死。老大无奈，保命要紧，只得切除。
　　老大有个女儿，小名水妹子，一十七岁，长得聪慧美丽，温婉娴淑，很受老大喜爱，视若掌上明珠。有一次外出，遭到一伙蒙面歹人的强暴。回来之后，终日以泪洗面，自觉无脸见人，趁家人不备，投水自尽。
　　水妹死后，老大悲愤不已，很快就病倒。直到第二年三月，病情才略有好转。但精神状态大不如从前，有些痴痴呆呆。这时，家里大小事都由老二主持了。
　　老二不懂经营，且好高骛远，生意越做越小，先后关了米店，古玩店，家具店，只剩下布庄还勉强维持。仆人们也散了一大半，宽大的院子里，只有老大和他十五岁的儿子，还有老二一家人。
　　这年夏天，同在省城上高中的老大儿子和老二儿子，俩人在自家的游泳池里游泳，不幸双双溺水而亡。老二妻子因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打击，精神失常，疯了。
　　这期间，家里剩下的几名仆人也陆陆续续离开。若大的宅子里，只剩下老大跟老二俩兄弟。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老二的精神也彻底萎缩了，每天浑浑噩噩的，生意也懒得打理，终日泡在酒馆里喝闷酒，常常是醉得一塌糊涂。
　　紧挨着老二家是一家裁缝铺。某天夜里，店里刚来的小伙计不慎将一盏桐油灯打倒，引着周围的布料，很快烧了起来。小伙计吓呆了，不敢救火，连夜跑了。疯狂的火苗很快烧到了老二家的房子，传说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所有一切全部化成灰烬。老二也在那场大火中烧成灰碳。
　　这以后，人们常常看到一个衣褴破履的老头，躺在街头的垃圾堆里。直到新中国解放，老大才回到七里庄。在七里庄的江边，人们常常看到一个老头，守着一只破渔船打鱼，偶尔送两岸的百姓渡江。

　　

水菱 · 2015-1-16 12:51:41

世世轮回，善恶得报，因果轮回有报应
欣赏，问候小铭

宁静 · 2015-1-16 15:21:13

您的此篇佳作已被《西部文学》官方微信公众平台（西部文学微刊）186期采编，手机“扫一扫”，分享您的作品。[img=609,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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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铭 · 2015-1-17 09:43:17

宁静发表于 2015-1-16 15:21
您的此篇佳作已被《西部文学》官方微信公众平台（西部文学微刊）186期采编，手机“扫一扫”，分享您的作品 ...

宁静老师，这篇文章，有几个细节，我修改了。请帮忙更新在主贴里。

宋小铭 · 2015-1-17 09:46:01

　　飘来的箱子（修改）
　　
　　故事发生在民国十年。
　　在长江中游的西陵峡畔，有一个叫做七里庄的地方。庄子不大，百十户人家，世代以种地为生，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庄北有座破庙，庙里早已没有和尚，住着一对孤苦伶仃的兄弟。
　　兄弟俩自幼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如今已十七八岁。长江边长大的孩子，水里功夫都不错。庄里有条渔船，是村里人过江用的。庄里人朴实，见兄弟俩可怜，便让他们在江边摆渡，兼带打鱼维持生计。
　　一个初秋的傍晚，晕黄的天空中飘荡着几朵阴沉的乌云。送走最后一个过江客，兄弟俩又饿又累，将船靠近江边，准备收摊回家。
　　“哥，那是什么？”老二忽然指着江心一团黑色的物体，问。
　　“像是一只箱子。”老大立在岸边，凝神向江心望去，道：“奇怪，那箱子上好像还有一个人？”
　　“人？”老二点头：“那还不赶紧救人？”
　　“好。”老大动作麻利的解开缆绳，竹竿轻轻一点，立即向江心划去。
　　一只大木箱，一个年轻女人，正随波逐流。那女人二十来岁，双手紧紧抱住箱子，借着木箱那点微薄的浮力，居然没有沉下去。
　　“救，救我……”女人看到兄弟俩，那双绝望无神的眼睛忽然变得明亮，声音虚弱而颤抖。自幼在江水里泡大的兄弟俩，救人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亦是轻车驾熟。顷刻之间，女人和箱子打捞上船。
　　女人地趴在船板上，冲兄弟俩盈盈一笑，再无说话的力气。这一笑，兄弟俩竟有些呆了。
　　这女人长得太漂亮了。兄弟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如此美丽漂亮的女人。她的脸，白得透明，几乎看不见一丝血色。五官精致得如陶瓷店里摆放的瓷娃娃。那套穿在身上浅白色的旗袍，经江水浸泡，尤如贴在身上，美妙的身材近乎赤裸般呈现在兄弟面前，无疑让人血脉喷张。
　　“谢谢二位的救命之恩。”女人扶着箱子慢慢坐直，望着汹涌的江水，似惊魂不定，说：“我们的船在上游触了暗礁……”
　　女人伸手拢了拢额前的头发，望着兄弟俩，嫣然一笑，说：“我会报答你们，这木箱里的东西，我们三人平分……”
　　听到木箱里有东西，老二好奇的打开箱子，顿时惊呆了！木箱里不仅有大额纸币，还有一些金银首饰。兄弟俩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花花绿绿的票子和着金银，直耀人眼。
　　兄弟俩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最后望向女人。女人微笑着的眼睛慢慢地变得惊恐，身子紧紧的缩成一团，惶恐不安地望着兄弟俩。
　　不容女人多想，老大扑向女人，粗暴地撕开女人的衣裳，将她按在船板上……
　　天色渐渐暗下去。江面上没有风，低低地是女人的哭泣声。
　　许久，老大才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
　　老二早已迫不及待。
　　老大像个木头人一般，望向江岸。江岸上的航标灯都亮了。远远的，红得刺眼，白得眩目。江面一只船也没有，黑暗中，只听到脚下呜咽的江水……
　　老二愉悦地从女人身上爬起，女人早已晕了过去。
　　“她，怎么办？”老二望着老大，低声问。
　　老大没有言语，低身抱起女人，投进江中，江面上荡起很大的涟渏，很快就归于平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手，手……”老二惊呼。女人竟然浮了起来，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船舷。
　　老二慌忙去扳开，情急之中，那里扳得开。
　　“让开”老大不知何时取来一把斧头，抡起斧头，向女人的手砍去。女人惨叫一声，身子迅速的沉入江底。
　　夜幕很好地掩盖了一切。
　　第二天一早，兄弟俩双双离开了七里庄。
　　一晃十年过去了。这十年中，兄弟俩的人生发生重大转机。当年兄弟俩揣着那笔钱跑到省城，找到一家商行当学徒。兄弟俩聪明机伶，且一表人才，深受老板信任，老二被选中入赘，成了豪门快婿。婚后第二年，老板有次外出，被强盗所杀，于是这份家产落到老二手中。兄弟俩很有经济头脑，同心协力，打理商行，生意越做越大。不到十年时间，俩人在省城里拥有十家多店铺，在省城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这样又过了十年。
　　有一天午后，老大在自家游泳池里裸泳。忽然发现自己的生殖器上有一个针眼大小的红点，不痛不痒的，也没在意。过了几天，那红点慢慢的溃散，而且奇痒无比。用手一抓，流出青青黄黄的脓水，流到那里，那里开始溃烂。老大有些慌了，不敢声张。偷偷唤来私家医生。医生诊断说是花柳病，要隔离治疗。老大暗忖：自己娶了三房姨太太，究竟是哪一个把这种脏病传染给自己的。心里恼怒不已，当即把三个女人叫来，又不敢明说，只得恨恨地一顿臭骂。
　　三个女人莫名挨骂，不明原因，相互猜疑，勾心斗角，闹得家里乌烟彰气。老大自是心烦，一纸休书，全休了。这样治疗了一段时间后，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整个生殖器上全部布满密密麻麻的小红点，沾水却破，随后溃烂，流脓，发出阵阵恶臭。老大自知隐瞒不过，只得将病情告诉家人，并将生意场上的一些事务交与老二，自己安心治病。
　　当时省城医院里有个最好的西洋医生，叫布莱格•斯治，看了老大的病情说：“这是一种病毒感染，感染者只有切除感染部位，才能根治。否则，会一直蔓延，甚至全身，最后溃烂而死。老大无奈，保命要紧，只得切除。
　　老大有个女儿，小名水妹子，一十七岁，长得聪慧美丽，温婉娴淑，很受老大喜爱，视若掌上明珠。有一次外出，遭到一伙蒙面歹人的强暴。回来之后，终日以泪洗面，自觉无脸见人，趁家人不备，投水自尽。
　　水妹死后，老大悲愤不已，很快就病倒。直到第二年三月，病情才略有好转。但精神状态大不如从前，有些痴痴呆呆。这时，家里大小事都由老二主持了。
　　老二不懂经营，且好高骛远，生意越做越小，先后关了米店，古玩店，家具店，只剩下布庄还勉强维持。仆人们也散了一大半，宽大的院子里，只有老大和他十五岁的儿子，还有老二一家人。
　　这年夏天，同在省城上高中的老大儿子和老二儿子，俩人在自家的游泳池里游泳，不幸双双溺水而亡。老二妻子因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打击，精神失常，疯了。
　　这期间，家里剩下的几名仆人也陆陆续续离开。若大的宅子里，只剩下老大跟老二俩兄弟。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老二的精神也彻底萎缩了，每天浑浑噩噩的，生意也懒得打理，终日泡在酒馆里喝闷酒，常常是醉得一塌糊涂。
　　紧挨着老二家是一家裁缝铺。某天夜里，店里刚来的小伙计不慎将一盏桐油灯打倒，引着周围的布料，很快烧了起来。小伙计吓呆了，不敢救火，连夜跑了。疯狂的火苗很快烧到了老二家的房子，传说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所有一切全部化成灰烬。老二也在那场大火中烧成灰碳。
　　这以后，人们常常看到一个衣褴破履的老头，躺在街头的垃圾堆里。直到新中国解放，老大才回到七里庄。在七里庄的江边，人们常常看到一个老头，守着一只破渔船打鱼，偶尔送两岸的百姓渡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