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辉小说】“家人卖井”的那些事儿(连载)
本帖最后由 鸟鸣涧 于 2016-12-20 17:42 编辑一“家人卖井” 金秋十月,寨仔村五千亩水稻翻滚着无边无际的稻浪,瓦蓝的天空下,鹰隼和袅袅的炊烟齐飞,洋溢着无穷的乡村气息。 寨仔村龛门底有一座巍峨的大厝,从前清时候就站在那儿,它恢弘的气势和肃穆的威仪“成蹊”地证明一个真理:“我们先前比你阔多了”。大厝内照例一个牌匾,理所当然和大厝一个年纪,字迹有的托红卫兵的福被擦掉,有的是自身斑驳陆离,反正无法全部看出,在我尚不知从左读起还是从右读起时,我把它读成“家人卖井”,至于我真正读出原意时,已是好多年后的事了。 讲到卖井,自然就想到位于大厝旁边的巷口井了,这是一口普普通通的水井,井面很深,泉水却相当旺,水质也相当好,不但供应大厝里的亲仝用水,附近的杂姓人家也来提水,每逢干旱,更是满足半个村庄人使用,方便了别人,对我们挖井的人家反而不方便了。 二、 借穗条 大厝来了个新住家,就是赫赫有名的鸟队长,因其错念“乌鸡丸”为“鸟鸡九”而终身享用该荣誉,他借口这里离大队部近而强行进驻,一方面为了“狼狼打击石倾翻案风”,一方面却是为了方便提供穗条之类的事,当然这也是后话。 我对鸟队长很不感冒,这当然从父母身上学来的。父亲是上任的大队长,是社青人员,本来是极有可能洗掉裹在裤腿上的泥巴的,无奈朝廷开展社教的那人早已变成了泥巴黏糊在他们身上了。母亲常常怀念那个她不曾见面的二伯,说他那么早到长汀参加红军,要是不眷念家里漂亮的老婆,跟着红军长征,好歹也是革命功臣,还用受鸟队长的鸟气吗?在父亲一次“免打锣,免打鼓,大家听我讲水浒”时,我问讲故事的父亲: “我二伯到底使朴刀还是戒刀?” 父亲和颜悦色地说:“他不使刀,他用驳壳枪,曾经在皂角树那打麻雀,百发百中。” 巷头阿贵要娶某了(闽南话,指娶妻),叫来木匠在做房内家俬,我整天去那看,对工匠的买个动作羡慕得五体投地,那天工匠把一个废弃料稍作加工,成了一把手枪,把它送给我,我高兴极了,带着这把枪到村口皂角树边练射击,想象着子弹打在鸟队长的鸟头上,伤口冒出缕缕黑烟。 阿贵某娶回来了,内山人,见到人就笑,她到巷口井挑水时总会塞给我一个内山柿子饼,我因此特别希望能碰到她来挑水。不久,阿贵去挖排涝沟被抬回来,从此就蔫在家里,白天坐在门口,他老婆来提水时都行色匆匆,也没再给我柿子饼了。后来阿贵身体好多了,也有去生产队参加劳动了,傍晚就枯坐在家门口,我经常听到他大声和人打招呼:“晚上到我家坐,我某在家呀!” 有一天,我正在练射击,鸟队长悄无声息地走到我跟前,吓得我赶紧扔掉了作案工具,鸟队长先表扬了我一番,然后拿出一枚两分的硬币递给我说:“你去帮我看看阿贵有无在家,就给你买糖。” 我不信地看了看他。 “我一个大队长还会骗你吗?” 想到供销社那甜香的大白兔奶糖,我的立场动摇了,圆满完成了鸟队长布置的任务,当然也得到了两分钱。 阿贵妻子的肚子开始显山露水了,阿贵整天守在家门口,身边放着一根扁担,用刀子一样的眼光剜着人,连胆子最大的阿壵哥都不敢从他家门口经过。他神经叨叨地说:“哪有这样管着西瓜!” 一天深夜,我起来小解,把小便酣畅淋漓地射入天井,这时鸟队长哼哼哟哟地从前门回到房间,房间里传来他的叫声:“哎哟,做人无道理,要人穗条,结了果实却不让人看,哎哟……”(未完待续)声明:以上图片来自网络作者简介:吴国辉,男,1970年10月生人,福建省南靖县人,漳州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网》创作员,《西部文学》版主、创作员。
谢谢老师! 谢谢文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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