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董怀禄 于 2016-12-24 16:16 编辑
一 从西亚图飞过来的波音747在咸阳国际机场着陆时间是15:50,董援朝一家当天下午并没有急于回到牛角塬,为了缓解东西两半球时差造成的疲劳,他和爱人在渭阳宾馆住了下来,儿子和他的新加坡媳妇及孙女去了西安他外婆家。按照一家人已经商量好的计划,明天早上他和爱人回老家一趟。时间很紧,他们老俩口在老家只有大半天的停留时间,明天下午16:00以前必须赶到西安与儿孙们会合,然后一家人在岳母家共进晚餐,饭后直接去临潼。明天晚上到临潼看《长恨歌》的剧票已经提前托人订好了。 董援朝是牛角塬上董家堡人,20多年前,在西安某科研机构工作的他,由于研究的内容当时在国内还属冷门,缺少支持与合作,他便将目光转向发达国家。这时候,适逢美国招揽有知识、有学问、有技术专长的中国人,一家美国公司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上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的南风刚刚刮起,国门刚刚打开,穷怕了的中国人开始重视儿女读书,寄希望他们将来端上铁饭碗,当干部、出国、挣钱。牛角塬那时是一个被不少当地人称作“困龙出鳖”的穷地方。董援朝是牛角塬上第一个拿美国绿卡、挣美元的年轻人。 那个时候,董援朝成了牛角塬上的传奇人物。父母是斗大的字不识几个的老粗。老父亲杠子伯一生命运坎坷,老人出生于土地革命时期,抗日战争爆发后还只有十几岁大的他被国民党部队拉了壮丁。他参加过著名的“中条山战役”。用他的话说,命当时在裤腰带上拴了几十天。解放战争中,当了共产党的俘虏,成了一名解放军战士。解放后,部队驻守在大西南,抗美援朝战争打响以后,又辗转东北,开赴朝鲜战场。抗美援朝战争结束以后,回到地方,被分配在县农机厂。但在“四清”运动中被县农机被开除了。原因是曾经在国民党的部队里当过兵,是一个潜伏在革命队伍中的反动派。董援朝能在全国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年金榜题名,成为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毕业参加工作后又能很快成为尖端人才,完全是靠自己勤奋学习、刻苦努力取得的。 临出国的前一天,在西安工作的董援朝回到了家乡牛角塬让上。担任生产队长的二大把全族人召集起来给他送行,舅家、姑家、姨家诸多近亲戚也来了,消息灵通的亲朋好友都来了。年轻人骑着刚刚时兴的摩托,全家出动的开着蹦蹦车(小型农用车),还有骑自行车和步行的。董援朝家的大门上停放着各式各样的交通工具,俨然遇大事的场面。家里割了120斤猪肉,买了待客的各色菜肴,请厨师做了十几桌“十三花”席面。 200响的花炮刚放过,按程序应该是董援朝要给族里的年轻后生们“上半个小时课”,这时候老父亲杠子伯却一个人坐到了席桌上。他对二大说:“老二,把酒给我拿过来!” 二大说:“哥,菜还没炒好,你稍微等一会儿!” 不料,杠子伯却突然大声吼叫起来:“咋了,不给我喝是不?” 客人还没有入坐,主人倒先坐上了。这反常的举动让许多人不理解,都把眼光痴呆呆地看着坐在桌前的杠子伯。天大的喜事啊,就让老人先喝几杯。二大给厨师使了个眼色,厨师急忙切了一碟猪肝子,给杠子伯端到了面前。杠子伯把筷子往旁边一拨拉,并没有抄猪肝吃,而是拿过一个酒壶,用衣服袖子擦了擦搁在酒壶上的酒盅,再拿起厨师送过来的“西凤”,用嘴巴咬掉酒瓶盖子,斟满酒壶,一个人喝起了闷酒。几杯酒下肚,杠子伯竟然醉了。 不至于啊,虽说杠子伯年纪是大了,可他往日都是四五两的酒量,平常也没有人见他喝醉过。他开始嘿嘿地笑,接着就鼻涕眼泪地哭,再后就开始骂:“狗日的,老子朝鲜战场上跟美国人打了三年仗,差点死到美国鬼子的枪弹下,拼死拼活保了一条命,老婆30几岁怀的娃,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娃拉扯大,如今却成了人家美国鬼子的娃!哎——我咋这么命苦啊!” 本来高兴热闹的事情,被杠子伯这样一搅和,一下子变得十分尴尬,大人们面面相觑、长吁短叹。只有一群孩子还在门上到处乱跑,用棍棍拨拉着没有燃放尽的鞭炮。二大不愧是生产队长,他遇事不惊不慌不乱,指挥两个年轻人把杠子伯搀扶到隔壁自己家里,让他去睡觉。可是被酒精烧得脸膛发红的杠子伯却没有一点睡意。 二大说:“哥,再不敢糊涂了!娃的前途要紧么,你往世上看,那个老的不是为小的,你这一嗥叫,娃就是到了美国都心里不安然!” 杠子伯把他兄弟老二瞥了一眼,不再说啥了。他被几个年轻人连拉带搀弄到了生产队长二兄弟家,蒙头就在二弟家的门道炕上躺下了。 把杠子伯安顿好以后,二大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回到援朝家把手一挥说:“执席的、端盘子的各执其事,咱客人们都就座,第一朋(批)舅家、姑家、姨家上层亲戚先坐!”转而他对侄子说,“援朝,你先把手里的事放下,啥都不要做了,去过去好好和你伯坐坐,让他把心里的委屈往完里说!” 董援朝说:“噢,我这就去!”他放下手中的盘子,到了二大家。 小时候,董援朝家里条件差,一家人吃饭从来不上桌子,稍大一点读书在外,大学毕业后参加了工作,30多年父子俩还很少面对面亲切地坐过。当董援朝坐到父亲杠子伯跟前,准备和父亲好好聊聊时,杠子伯却呼噜呼噜地睡着了。董援朝从墙角拉着的铁丝上拿过洗脸毛巾,从水瓶里倒了些热水,蘸湿,给父亲擦了把脸。他把父亲的手脚往顺当摆放了一下,便坐在他旁边看着他睡觉。董援朝在心里默默地对父亲说: “伯,你放心!儿子到美国是去工作的,要去到那里挣美元,挣了钱就回来把咱这烂葬日子改善一下,把这漏漏房拆了盖个新房!他不会永远住到美国的,将来一定会回来的,让你和我妈都过上好日子!” 门口槐树上的大喇叭里著名秦腔演员任哲忠和苏蕊娥对唱着《花亭相会》。高文举:一步身荣中高魁,家书渺渺为何因?张梅英:千里迢迢苦受尽,流落相府做佣人。高文举:苦等数月心焦虑,何日才能见亲人?张梅英:端茶送水忍辱重,为找夫君无义人。 孩子们的兴趣并不在吃喝上,他们嘴里噙着小白兔洋糖,手里攥着在地上拣的鞭炮,相互显夸着谁拣得多,男孩子从大人手里要来纸烟头,大胆地把自己拣的鞭炮放完,还要把女孩子拣的哄索着放了。 虽然因为杠子伯醉酒,喜庆场面出现了短暂的不愉快,但在二大的细心安排下很快就过去了,热闹仍然继续。宴席过罢,亲戚们各回各家,同族的叔伯兄弟,忙着拆卸临时搭建的帐篷,打扫院落和门上,婶娘和同族的嫂子姐妹们则在院子里清洗锅碗瓢盆。 这天下午,杠子伯酒醒以后。他对儿子援朝说:“咱后晌啥都不干了,到北安地你爷和你婆坟里去一趟。两个老人活着的时候,都把你当稀蛋蛋待呢,出这么远的门,得给他们告别一下!”杠子伯从方桌抽屉取了几支香又裁了几张表纸,放进笼子,让援朝提上。他又叮咛援朝找一个干净的塑料袋袋。拿这些东西做啥?援朝当时没有问,父亲叫拿就拿上呗。 杠子伯背着手走在前头,董援朝提着笼笼跟在杠子伯的身后,父子俩人到北安地里给先人上坟。多年在外读书、工作,很少给过世的先人们上过坟,要不是父亲杠子伯带路,他还真找不到自己爷爷和奶奶的坟在哪儿呢!这里是平展展一片几百亩的果树地,不熟悉的人走进去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 到了爷爷和奶奶的坟里,杠子伯先在两个老人的坟堆上用胡基蛋压了两张表纸;再在坟堆前清理出两块干净地方,用树棍棍划了两个圆圈圈,在圈圈里各插了三根香,点着;把剩下的表纸一分为二,点燃。 杠子伯给两位先人分别磕了三个头。接着对坟堆里埋了多年的先人说:“大,妈!你孙子有出息咧,把事干大咧,要到美国上班去!以后可能没时间看望你们了,你们要保佑他们一家子平平安安!” 杠子伯祷告完,回过头对站在他身后的儿子说:“援朝,你给你爷和你婆也说说!” 董援朝问:“伯,说啥呢?” 杠子伯说:“就说你咋打算的,要干啥去!” 这时候一阵清风吹来,周围的苹果树叶子发出哗啦啦的响声,爷爷奶奶坟头的茅樱也轻轻地摆动了起来。董援朝仿佛看到了两个老人慈祥和蔼的微笑,他的眼泪不由得就来了。 他拭了下眼角的泪水说:“爷,婆,孙子要到美国去工作,希望你们在天之灵保佑我伯、我妈他们生活幸福、健康长寿!过几年我就回来了!” 烧完香表,磕罢头,向祖先叮咛毕,杠子伯细心地从二位老人的坟堆上各掬了一抔土装进塑料袋袋中,对儿子说:“援朝,美国那地方太远了,怕你们去了不服水土,你把这一袋土带上,我还给你到咱窖里装了一瓶子水,你妈用蜡把盖子都糊严实了,在柜盖上放着,走的时候一起带上,到了美国就用这黄土和咱窖里的水栽一盆花,好好养着!” 儿子援朝接过塑料袋说:“噢,伯,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它带好,把花养好!” 从祖父母坟里回来,天已擦黑了。这天晚上的汤喝得很简单,因为白天剩有蒸馍和菜肴。母亲和婶子们烧了一锅米汤,大家围了两桌一起吃喝。一大家人都围坐在杠子伯身旁给他宽心。董援朝也趁此把自己的想法全盘端了出来。 他说:“伯,妈,我知道你们把我养活这么大不容易。我和媳妇、娃到美国去,也是为了事业的发展,为了娃有一个好的教育环境。咱又不是去给他美国人当儿子去。你们不知道,现在每年咱们中国有近40万人出国学习,其中,40%都是去美国。另外,还有60%以上的中国亿万富翁想移民海外,他们首选也是美国。为啥都要到美国去呢?人家美国就是富裕嘛,人家法治健全,文明程度也是全世界最高的!” 听儿子这么一说,杠子伯装了一锅旱烟,点燃,使劲吸了一口,然后慢悠悠地吐出一股浓烟说:“我其实没啥,就是看不惯狗日美国人,这也是朝鲜战场上结的仇,有一回飞机扔炸弹,弹片扎进我脊梁骨,差点把我的碎命要了。现在,每逢刮风下雨,还痒痒着疼。——去吧,我不拦挡你们,谁的罪谁受!我和你妈如今还都能动弹,等我们老了实在做不成了再说!” 第二天早晨,一家人都起了大早。简单地吃了点东西,董援朝三口就坐着堂弟的崩崩车来到了大路边的汽车招手站。他们先坐上去县城的班车,然后在县汽车站转车到西安,在西安没有停留,当天坐飞机到香港,再转乘波音737直飞美国纽约。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董援朝一家顺利到达新泽西机场。当天夜里,他们被导师、也是合作的美国伙伴带到希尔顿酒店住了一夜。 第二天上街,和想象中的世界大都会还是有点出入。这里的高楼确实太高了,密密麻麻的,街道又很窄 ,给人一种压抑感。不过,纽约还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大都会博物馆,联合国大厦,华尔街,还有百老汇,卡内基音乐厅,林肯表演艺术中心等等,那里的音乐剧都非常有名。时代广场的夜景也非常美丽 ,灯火辉煌,人流如织。对于董援朝他们一家来说,这些都需要慢慢消受。他们有的是时间,因为他们是要在这里定居的,而不是短暂的观光旅游。虽然他们暂时住在一户租借的房子里,但董援朝没有忘记买来一盆君子兰,和爱人一起动手,把从家乡带来黄土和窖水细心地倒进花盆中,然后把花盆摆放在窗台的显眼位置。 董援朝的导师、合作伙伴,是一个阿联酋富商的后裔。他多年前已经移居美国,是一个美国老公民了。之前他已经了解和熟知董援朝的学识和工作能力,为了让董援朝很快地安心投入到工作中,他把自己开了两年的一辆所谓旧车象征性地“卖给”了董援朝,并很快为他们提供了一套带车库、花园和泳池的别墅。董援朝开始拒绝接受,但他的合伙人说:“你放心使用,这些我都不是白送你的,将来都要从你的工资中扣除的。”一个在中国住筒子楼的穷知识分子仅仅经历了短短的几天时间就过上了上流社会的生活,这是他开始万万没有想到的。 尽管董援朝他们一家对每天都是牛油、面包加啤酒的生活很不习惯。但时间稍长一些也就习惯了,尤其是后来在纽约竟然出现了卖陕西羊肉泡、肉夹馍和臊子面的中餐馆,这让他们一家大喜过望。 熟悉了纽约城市风景,习惯了美国生活节奏的董援朝把自己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努力都投入到工作和研究中,到美国的第三年,他们的合作研究取得了成果,成千上万次的实验应用到了生产实际,换来了哗哗地美金。美籍阿联酋人按照合作协议给董援朝付了很多工资。董援朝给父亲杠子伯寄了10万美元。并在电话中告知杠子伯,让他盖一座大房,把家里环境好好改善一下,言明自己过段时间可能要回来一趟。 杠子伯虽然并不乐意盖房子,但一想到儿子一家不久要回来,家里的老房到处都在漏雨。与其翻修一遍还不如推倒盖座新的。杠子伯把这个想法跟兄弟老二说了。弟兄俩一合计,老二说:“钱又不缺,终动工么就动大点,那就盖两层!” 杠子伯把他和二弟商量的结果告知了远在美国的儿子援朝,援朝怕钱不够用,又给父亲寄了两万。杠子伯说:“钱够用得很,我不要钱,我盖房子就是想让你们把孩子给我带回来,我和你妈想孙子得很!” 在董援朝二大的操持下,房子很快就动工了。包工队的工人们都说:“这一家子有美元,待人也厚道。伙食好得很,金丝猴香烟尽饱抽,西凤烧酒尽饱喝,顿顿肥肉尽饱咥。”房子建设的速度很快,不到两个月就基本完工了。说来也巧,就在砌房脊梁、谢承匠人那天,董援朝回来了。牛角塬上人都说,美国人回来剪彩来了。杠子伯乐颠颠地跑到大路上去迎接,当看到只有儿子援朝一人,没看见朝思夜想的孙子时,老汉差点晕了过去。他掂了一把老镢头,非要把楼房刨了不可。 杠子伯大骂:“日他妈,我给谁盖房呢?几年时间见不到孙子一回面,盖这房弄啥呀?” 众人七手八脚,拉的拉,劝的劝:“咱盖这么气派的房子,牛角塬上第一家呢!还有说的啥?娃回来一趟不容易,就不要闹腾了!” 董援朝说:“伯,你听我说,我这一次不是专门回国的,是到阿联酋出差顺便回来的!你千万不要生气了,只要你和妈身体精神比啥都好!过两个月放暑假,我一定给你把孙子带回来!” 儿子这么一说,杠子伯才气顺了。 暑假里,董援朝一家从美国回来了。住在了杠子伯为他们盖的新楼房里。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家俱擦洗得亮亮堂堂,母亲为他们床上铺了新崭崭的被单。然而高高兴兴盼回来的孙子,却让老俩口一时都没省心。顿顿吃饭使势,不会拿筷子,菜给他夹到碗里,他说咬不动,没味道。不愿意上茅厕,嫌茅厕里没有坐便器,不会蹲着拉屎。每到半后晌,就吵着蚊子咬。不知咋回事,这一年蚊子也的确特别多,天一擦黑,就在天空里到处飞舞,一会儿时间就落人一身。把孙子咬得胡跳窜,老两口拿了扇子轮换着给孙子煽。稍没留意,孙子脸上就被蚊子叮了两个包。这下孙子不干了,闹腾着要回美国。杠子伯问儿子援朝是不是把带到美国的土和水没栽花,娃咋这么不服水土的?董援朝突然想起搬家时,把那盆君子兰忘记在租房的窗台上了,几年时间了,现在肯定已经不在了。但他没有敢给杠子伯如实说。 董援朝说:“伯,水和土都撒到家里的花园中了,花园中的花草长得旺势着呢!娃不服水土,是不服咱牛角塬的水土,又不是不服人家美国的水土!” 杠子伯看着孙子脸上被蚊子叮咬越来越多的包,心疼地说:“是这向,娃要是受不了,你们就到西安他舅家去住上几天!” 当时计划在老家住上一周时间的董援朝一家,因为孩子住不惯,只住了3天,便提前去了西安城他外婆家。 回到美国以后,董援朝一是由于工作忙,二是儿子对回国总有抵触情绪,此后再很少回来过。开始几年,每隔两三年回来一次,到后来三四年回来一回,这一回距离上次回来都五年多了。期间母亲去世,他正在英国参加一个国际学术会议,未能回国。去年父亲杠子伯病危,家里给他连续打了几次电话,希望最后能见他一面。当时他代表老板正和一家非洲公司谈判,因为涉及技术和数据,没有人能够代替,安排不出时间也没有顾上回来。这次回来,他就是要给两位过世的老人上一回坟,尽回他做儿子的一份孝心。
作者简介 董怀禄,笔名小河水;新浪博客昵称:长安亦君;微信和QQ昵称:细水长流。陕西礼泉人。中学高级教师,十堰市首届十大名师。1996年9月、1999年9月,先后入选《中国中学骨干教师辞典》和《中国当代专家大辞典》。中国新文学学会会员,作协十堰分会会员,《西部文学网》湖北分站长,湖北省、十堰市教育学会会员,曾任十堰市语言文学学会常务副秘书长。主业之余,喜好写作,作品散见于报刊杂志。曾担任《青少年爱国主义教育》(教育部指定中学生读物)一书副主编,参与过《教子有方》等12本书籍的编写。其主办的校报获首届全国优秀校园报刊评比最佳编辑一等奖,应邀出席了2006年12月20日在钓鱼台国宾馆举行的颁奖仪式,受到教育部领导亲切接见。有多篇教育教学论文和文学作品在省、市级以上报刊发表。出版有个人专集《怀念与忧思》《黄土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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