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丫 发表于 2016-12-25 22:05:36

【豆丫散文】又是一年槐飘香

          在四堵墙内忙了一周,车子一驶出小镇,窗外空气中便扑来一股久违的味道:淡淡的香,淡淡的甜。“槐花开了!”深深呼吸几口,真是沁人心脾。多年来忙忙碌碌,有时一整周都不曾踏出校门一步,不知错过了多少槐花最香、最美的时候,只留下“未嗅槐香,花已残”的遗憾。但愿今年幸运。
      果真,在第一个村庄就望到了一团团、一簇簇的白色,玉树琼枝一般。千里循花而来的放蜂人早已占据了村外的最佳位置,帐篷扎起了,蜂箱星罗棋布地安放好了,蜜蜂们也都嗡嗡地穿梭着。繁花,繁忙。眼前的景象让人心生激动、感动,想找几句描摹或赞美的诗句。可是,大脑中闪现的偏是诸如“落日长安道,秋槐满地花” 和“黄昏独立佛堂前,满地槐花满树蝉”这类萧瑟悲凉的句子。这时我才意识到:古人诗词中的槐花并不是这洋槐花,而是国槐之花。国槐,家乡人也称“本地槐”, 开的是锥状白色小花,有刺鼻的碱味,花期要在夏秋时节。洋槐则叫刺槐,原产北美洲,十九世纪末由德国引入中国,家乡老人也叫它“德国槐”。面对这洁白如玉,芬芳四溢的洋槐花却找不到一句可吟咏赞美的诗句,顿觉有愧了。
      不觉车行驶到了白鹿原原坡,望眼一片白色的槐花海洋,香气逼人!路边不时有停车驻足的人,嗅着花香,赏着花景。忍不住的勇敢者便爬上陡坡,钻进林子,去摘槐花了。好不容易够到一串,就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美滋滋地嚼了起来。简直让塄下仰望的人垂涎三尺。这时,八岁的女儿也闹着要上坡去摘。因为天色有点晚了,我便答应明天专程带她去捋槐花,做麦饭吃。孩子高兴极了。
      说起捋槐花,吃麦饭,我的思绪不由飞回到了童年、老屋和老村。老村在沟里,老屋后的土岩上尽是洋槐树。小时候,每当槐花初开的时候,祖母准会给我们做槐花麦饭吃。上树摘花,那是我的专利:利索地爬上树梢,拣最繁最嫩的花枝折。祖母在树下除了叮嘱我要当心之外,总会不住地提醒我不要折开过了的花,也不要折太小的花骨朵。祖母把我折下的花枝用竹笼提回家,便开始一串一串地把白色的花骨朵用手捋下来,捋得很仔细,不带进一片叶子,老花也要挑拣出去。捋的过程很慢,好之后才上笼蒸。至于怎么蒸的,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那时大多早已不耐烦地跑出去找伙伴耍去了。等祖母站在门口喊我的时候,一准是槐花麦饭蒸好了。祖母在上面放好多蒜泥,少量辣椒面和盐,最后泼上几勺热菜油,顿时香气扑鼻。在那个年代,这实在是一种难得的解馋美味。祖母通常还会把剩余未蒸的槐花在开水锅里汆一下,然后在席子上晾晒干,到冬季缺菜的时节,再用热水泡开,调出一道极具风味的槐花菜来。如今,祖母已经过世十多个春秋,阴阳相隔;老屋也已拆迁多年,无迹可寻。有关槐花的童年往事,只能在梦里出现了。
      大概因为惦记着答应孩子捋槐花的事,第二天我醒来得格外早。骑着单车,迎着朝阳和晨风,奔着原坡那一片花海而去了。

翔鹰 发表于 2016-12-25 23:10:32

欣赏佳作,问好您!

笑山荡溪 发表于 2016-12-26 08:38:07

笑山荡溪 发表于 2016-12-26 08:38:15

豆丫 发表于 2016-12-26 18:12:07

笑山荡溪 发表于 2016-12-26 08:38
好回忆,好文章。情景交融,形象文字,精彩纷呈。

感谢版主鼓励,敬茶

豆丫 发表于 2016-12-26 18:16:45

翔鹰 发表于 2016-12-25 23:10
欣赏佳作,问好您!

感谢版主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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