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西部老土 于 2017-1-5 08:23 编辑
二胡的记忆 很久、很久以前,中国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运动,学校里的中学生被分成了三派,一曰:造反派,二曰:保皇派,三曰:逍遥派。 造反派们整天冲击党政机关、抄家、打砸抢,保皇派们整天与造反派对着干,唯独逍遥派们游离于运动的边缘,三派都有个共同点,就是不用再去教室上课了。 学校里的造反派们和保皇派们都成立了“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正好有个同学根红苗正便参加了这种宣传队。同学姓雷,走路有点颠,大家便给了个外号叫做“雷拐子”,这个拐子同学其实并不拐,与人和气可亲,还经常把我们几个逍遥派的同学叫到家里,吃他奶奶从陕北老家带来的黄米炒面,那时候大多数家庭都是缺吃少穿,能吃到黄米面炒面那可真是人间美食了。 有一天晚上,我们几个同学约好去拐子家玩,走到他家窗户外面时,听见了一种弦乐声音,透过窗户隐约看到一个人影摇头晃脑,手臂还不断地往复运动着,随着手臂的运动,从窗户里面传出了阵阵悲伤又抒情的音乐,后来才知道这首曲子是“江河水”。 那一刻,我深深地被音符所吸引,被音乐所撼动,随后也知道了演奏出这首乐曲的家伙叫做“二胡”。 于是,我们几个同学商量着每人买一把二胡,跟着拐子学拉二胡。 古城城隍庙附近有家乐器店,我揣着刚刚从新华印刷厂打工挣的工钱,从乐器店买了一把最最便宜的二胡,记得好像花了八元钱。 从此,我也有了二胡,仗着能识谱的基础,没出几个月便能用二胡演奏:江河水、赛马、光明行、二泉映月等曲目了,当然距离拐子的水准还有差距,只是能拉罢了。 那时候社会大乱,母亲不让我出门,给我找了个工厂大食堂做饭的师傅教我练太极拳。我每天就只能在家里做三件事情:练太极拳、装收音机、拉二胡。 二胡拉了三年,便离开了城市去农村插队落户啦,自然把二胡也带了去,一把二胡、一把口琴变成了我在旷野里胡骚情的工具。 日后去了工厂,工作太累便没有了拉二胡的兴趣,只是把吹口琴保留了下来。日后的日后,忙于生计,口琴也不知去了哪里。 从此只是闲暇时,常常想起那二胡的声音。 …… 那一汪汪清水,那一叠叠青山,那一群群牛羊,那一片片村庄,那一幕幕人生,那一丝丝眷恋。时而金蛇狂舞,时而彩云追月,时而江河水吟,时而万马奔腾。这一切尽在二胡迷人的乐曲之中。 你说,咱们能够不去留恋、迷恋人生的畅想曲吗?! …… 最近在家里帮忙女儿带孩子,每日的任务是管理伙房和教育外孙女音律。尽管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工作和处理,但是对孩子的付出和贡献可能只有这几年的机会了,决不能错过,否则将来会后悔的,只能辛苦些了。 烹调做饭咱可是把好手,随便动动小拇指就搞定了。教孩子音律可是不怎么容易,毕竟已经几十年没有摸过乐器了。 于是,先做做功课,上网浏览了“淘宝”、“京东”、“亚马逊”,看了各种二胡的品牌和价格。精选出几款人气旺的牌子在百度上搜搜,看看评价和动向。最终选定了“龙韵”的黑檀二胡,品质一次到位,业余拉拉已经足够用了。 二胡从龙韵二胡总厂购买,顺风速递一夜之间便行上千公里,第二天就送到了家中。 开箱、看外观、装马尾弓、上松香、试音,程序一点都不含糊。没有想到的是试音过程,幻想着当年拉二胡的情景:运弓、握弦,摇头、闭目,结果出 来了一片噪音!呵呵,好汉不提当年勇啊。 为了恢复记忆和训练,又从亚马逊订购了五本二胡教程,再有两三天就能收到了,届时便会严格地、科学地、一丝不苟地、踏踏实实地先把二胡再学习,直至能够金蛇狂舞和二泉映月再说教孩子吧,不能误人子弟啊。 看着这把龙韵黑檀二胡,心里无限的感慨:唉,那时要有一把这样的二胡就好了,一定会爱不释手,或许一个恍惚还能成为二胡演奏家呢!谁让那时只有一把最最便宜的二胡,不能让咱倾其兴致呢? 可惜啊,可惜!
2012、10、8于北京
前些年的回想文章,现在俺已经能够用二胡拉一般的曲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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