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海川军旅回忆散文】古都洛阳

显示全部楼层 · 2017-2-18 21:00:12

我回到洛阳后不久，大队通知我们新繁的住房被要了回去了，学校要再办学了。因为我们从西藏出来以后，没有地方住，就住在新繁镇的幼儿师范学校，那学校文革停止办学，被我们占用了。大队要我们中队派人先回去搬家，于是，中队决定由我带领了几个战士先回新繁搬家，把中队迁到四川荣誉军人学校的假肢厂。在那里过了一个冬天，第二年从这里出发去改则。乘火车到西宁，之后改乘汽车经青藏公路到安多，再到测区，共走了一二十天时间。
安多至改则近千公里，是个人烟稀少的地方，途中经过了两个大湖泊，一个是硼砂湖，一个是班戈湖。硼砂湖其实不是湖，而是一个很大的露天硼砂矿。由于面积很大地形也像个湖泊，所以我们称它硼砂湖。“湖”的北面紧靠山，南面连接着“湖”边的是一片广阔的草原，但那草长的不好，也没有看到有帐蓬和在那里放牧的牛羊，所以，在整个硼砂湖区是个静寂的世界。然而却很壮观，于很远地方就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雪亮。起初我们还以为那是个“雪海”，而走近了一看才知道那不是雪，是满湖雪白结晶的硼砂。在那皑皑雪亮的“湖”中间有一幢很漂亮红砖墙的屋子，据悉是1960年开采硼砂时修建的房子。因欠苏联的债开采那硼砂还债。这时已经停止开采多时了，那房屋也成了文物在那里闲着。
从安多至硼砂湖有条简陋的公路，那公路是开采硼砂时修建的。过了硼砂湖到班戈湖的“路”是汽车轮子压出来的，那里有一家石油钻探队在那一带开探。过了班戈湖到改则是我们1972年走过那些地方，虽然没有路但我们走过了一次了，知道路该怎么走。而且我们不是全中队都要到改则，因为我们中队的任务是从班戈湖到改则的一线，所以到了班戈湖各组就开始一路地散开。我们中队部就设在离班戈湖边不远的地方。
班戈湖在班戈县的北面，那是一个很大的淡水湖，一个很广阔的湖区，十分恬静如仙境般的世界。站在岸边眺望湖面，烟波浩渺，海阔天空，水天相接十分壮观。水面湖光水色，天空百鸟飞翔，湖里群鸥游弋，非常美丽，那真是个野鸟的天堂，百鸟的乐园。湖里还有一个小岛，离南岸边很近，见满地是白花花的鸟蛋和在孵化的野鸟。见了班戈湖的风光，不免惊叹：皆说西湖胜天堂，胜似天堂于西藏。测绘来到班戈湖，天兰水绿鸟飞翔。
我们设中队部的那个地方叫尼马，有个地质队在钻探石油，（据悉钻出了一些黑油，但一直未听到有钻出了石油的稍息。）这时也已经停止了工作，只有几个人在看家。我们同他们做邻居，在一个山坡上，扎了几顶帐蓬安家，存放了全中队的许多物资，特别有许多汽油。那汽油，除了运输用还要用于做饭的燃料，所以，对汽油的安全很重要。虽然，那里前无村后无店，也没有帐蓬和放牧的，但我们白天黑夜都要站岗放哨，人员又少，很辛苦。
我们中队干部还要下到组里去。下到组里去，单车在那里走也很危险。
有一次我到了西边的一个组去，途中陷车了，那里离中队部有三十多公里，太阳也快下山，我和一个战士，司机三人只好连夜走路回中队部，然后开车去才拉起来，弄了一个晚上。还有一次去的一个组的地方，一路上满眼是石头，山上山下，平地上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我们的汽车就象坦克，从那石头上开了过去，颠簸的使人无法坐，虽然不用怕陷车，但却把钢扳弹断了。汽车换钢扳是很麻烦的事，但也没办法，司机不但会开车，还要会修理汽车，否则就要当山大王，因为那是个没有人烟的地方。而且那里有的地方连用水都很困难。
我还到了一个组，那地方方园几十公里内，唯有一小堀的水，而且又不是一天到晚都有水。那一带野兽都于那堀水喝水。我在那里住了几天，每天饮用那水都有一股骚臭味道。
他们告诉我，他们到了这里后，为了用水找了许多地方没有找到水。后来他们见一群野兽进这山沟里，他们就跟了进来才找到了这处水。把帐蓬就扎在离那水堀不远的地方，把这水占用了。野兽白天都不敢来喝水，就等到夜间才敢来。三更半夜来了群野骡，或者野羊，有时为争水就打起来。也边喝水边撒尿，就把水堀给污染了。
我见那水堀就是个小小的水泉，水也不多，水是从石缝隙间冒出来的一股小小的泉水。那泉水是雪山上化雪后流下来的雪水。因为雪是在太阳照射后才开始溶化，之后从山上流了下来，一路都是石头，直到了这里才冒出了地面，而这时已经是下午二三点钟了。又要等积了一段时间后才能打到水，打起来的水就有一股骚味。到了晚间雪又停止溶化，水堀里的水也会干的，又要再等到第二天下午了。
第一次听到了人与动物争水的故事，让我很感动，然而，由于人占了绝对的优势，所以，我对他们说你们不要打它们。而他们也告诉我，他们到这里后是从来不干拢野兽喝水，也不赶它们。这也是我第一次听到了我们的干部战士与野生动物和谐相处的故事。听了让我很感慨！也很感动，就表扬了他们。人能与野生动物和谐相处是一种美德，在西藏不管到哪里都能见到野羊与人和谐相处，那是一种多么美丽的风景。
在这个组的那个地方，不知道从何处飞来了许多野鸽子，大白天飞到帐蓬边来拾食，赶都赶不跑。他们就用马尾巴套它，抓了好多只养着玩耍。
用马尾巴套野鸽子，就是把马尾巴一端打了一个活结，另一端用一根铁钉固定在地面上，然后于上面散了一些食物做诱饵，人藏在帐蓬里面。一会儿就见到不知从何方飞过来了许多野鸽子落在那设套的地方，又在那上面走来走去的找食。雄鸽子还会在那里打转转。不意间就会把脚踩进了那套圈里面去，当再一抬脚就被绊住了。一绊住就挣扎，结果越挣扎那套圈就拉的越紧，再无法挣脱掉，只好缩翅被擒。有时一天抓了好几只，就像永远抓不完似的。那里有这许多野鸽子让我很不解。因为在那方圆几百公里恐怕连牧民都很稀少，更不可能会有种庄稼的地方，不知那鸽子吃什么东西。
野鸽与家鸽没有什么区别，用个筐笼着，给它东西立即就吃起来。那雄鸽子于笼子里照样围着母鸽打转转，很好玩，也很有趣，
在西藏，由于我们在那里做测绘工作，所以，几乎走遍了全西藏。而西藏的地域很广阔，自然环境很特殊。所以，亦亲身体验了西藏那些十分艰苦的地方，也亨受到了那些很美妙，很美丽的地方。所以，酸甜苦辣都尝到了，感到在西藏做测绘工作虽然很辛苦，但也是人生一次很难得的际遇。所以，后来离开了西藏以后，时常纪念起在西藏的日子，心里亦觉得很幸福的。
这一年是我们在西藏做测绘工作的最后一年，之后我们的工作要转换到川西高原。所以，我最后一次从组里回到中队部住地后，大队又决定要我带一个组先回四川，要做三项事：一、对下一年也就是1975年，我们的任务要到川西甘孜地区，要我去做测区调查工作；二、我们中队又要第二次搬家，要从荣誉军人学校的假肢厂搬迁到一家粮食仓库。由于时间紧迫，临时抽调了一个组的人员和一台汽车就上路了。
我们走川藏公路出西藏。由于我曾于1967年到过左贡，那路我很熟悉。但不想到我们这帮人，却一路上的惹事生非，而且被告到了军区去。
我们从拉萨出发头天住在通麦兵站。那是个环境很美的地方，兵站条件很好，吃的好住的舒适，本想在这里好好地享受一个夜晚。不想到当晚在这里就餐时，为了一点小事，驾驶员与兵站的炊事班打起来，其他人也上去凑热闹。当时我不在场，事后听了事情发生经过，觉得是我们不对在先，人多把兵站的人打了，但还强调夺理，吹嘘我们是总参测绘大队，是来执行重要任务的，硬要兵站赔不是，威胁要到军区告他们。
事后又要我去向兵站领导讨公道。因为兵站是个营级单位，就吹我们带队的是教导员，要同他们平起平坐，弄的我很尴尬，心里也很矛盾，感到我们不对在先，还争什么面子讨什么公道，一时不知道如何处理！
这时才让我体会到了由于中队领导平时不敢管，使部队存在了许多问题，作风泛散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还有那“二杆子”驾驶员，更让我感到了头痛难指挥，如果我不能把这事摆平，他们更不会听我的指挥了。于是，决定硬着头皮去找兵站的领导。
兵站领导还是很有思想水平的，当我去找他们时，一位副教导员接待我们，态度很客气。但我想我还是要为我们自已人讲几句话的。于是，我就对他们说我们都是当兵的，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因为我们为了完成国家交给的任务，才会到你们这里来，是你们的客人，和你们吵架是不对的，打架就更不对。接着我又说，你们是为客人服务的，不管怎么样，和客人打架是不好的。听了我这样一说，或者他们也相信了那些鬼说，想息事宁人，也做了自我批评。
事后我感到了这样的坦护自己，争面子，心里很内疚，于是就开会批评大家，希望大家检点，安分守纪，再不要惹事生非，要不然是出不了西藏的。
不想到，到了芒康过金沙江前又和检查站人员差点干起来。金沙江西岸是西藏地界，过了桥就到四川的地界。在西藏境内设了一个检查站，是检查木材的。因为西藏从林芝到金沙江，除了帮达等个别地方外几乎全是林区，沿途到处堆放木材，经过的车辆又多，设检查站是很有必要的。而且进入四川境内也有许多林区，所以，除了这个检查站，在四川境内也设有检查站。
我们的车走到了这里时突然被拦住，开始也不知什么事，之后见到出来了几个人，说要检查我们的车上有没有偷载木材。听了这话大家就七嘴八舌地骂开了。
检查站的人员或者也有老大惯了的作风，不经我们同意就要爬上车去看。我给他们解释说，我们一车的人和东西，一片木头也没有。但他们执意一定要上去看，其中一人就爬上车去，当他到了车上见到车上有一只藏獒，吐着长长的舌头，两只眼睛凶狠地直瞪着他，让他畏惧得就要退下来。但这时车上战士却一下拉着他，不让他下去，骂他是狗特务，扬言要把他带回部队审查。这下子真把他吓住了，驾驶员就把车发动了，说再不放行，就把那横杆撞断。我想真要把人带走了那才是麻烦事？就令车上人把人放了。他们也只好放行了，但扬言要告我们。后来我回到部队后，大队真的问起这件事，可见真把我们告了。
不想到我们这次出藏，从此告别了西藏，在离开西藏的最后时刻，却被告了一状。
我们顺路在川西高原做一些调查工作后就回到新繁。到了新繁，首先把中队从荣誉军人学校假肢厂搬迁到新繁粮食仓库，之后大队决定让我到川东去接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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