滦南一中
滦南一中滦南一中一直开设英语课。但七十年代末这样规定:考中专的学生可以不学英语,英语考试成绩不计入总成绩。这就鼓励了我等学生放弃了学习英语的机会,全力以赴备考中专。
一九八一年七月九日下午,高考进行时。我进出考场十分钟完成了英语试卷,约同学去看电影《少林寺》。父亲在电影院门口堵着我,非常生气。
一九七九年八月,我以255分总成绩考入滦南一中。那一年,我十四岁。这是一个重大事件。因为这个学校远在县城,从来没有独自在街头闯荡过得我,这个时候要捆起铺盖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住,不是一件平常的事。而且在这个学校两年便要背井离乡到大城市求学,更是难以设想的事,所以通知书一下来,母亲急的直哭。
滦南一中那时已经很大程度引人注意。那时全国刚刚恢复高考,滦南一中一直在河北省升学率较高,以治学严谨而著称为河北省重点高中。我们那个初中滦南县柏各庄镇喑牛淀中学一百多个学生只考取四人。班主任张善宁至今引我这个学生为自豪。我成绩并不好:物理化学一张试卷,只考了29分。语文政治都70分左右。全凭数学考了88分。
考取一中总是幸运的事,同学都很羡慕,尽管我自己不太珍惜,就这样我与滦南一中结下三年之缘。
九月初,唐山已是初秋天气。父亲用自行车将我带到一中报到。出家门母亲直哭,我心里也很难过。因为我深切体验到一个孩子的心灵在离开父母出外读书的那种滋味。说是第二次断奶实在不为过。第一次断奶,固然苦痛,但尚不懂事。第二次断奶则不然了,在心里需要花一些力气,而且少不了一阵心酸。
一中在县城北部。校园的操场有元代古城墙环绕。登土城西望是现在的北河公园的湖面,土城脚下是芦苇荡,土城上是奇花异草,土城里有废旧的人防攻势,闲暇时我同学经常爬进去,找个透光地地方读书。
校园里没有什么景致,不过非常整洁,绿草如因,还有几颗高高的核桃树。学生宿舍过分简朴,而且杂乱无章。大门口挂着一个木制牌子:河北滦南一中。一条土路通向街里。
新生共有九个班。我在高一.二班。学生们来自各镇,而且很平均的代表着各镇,口音有些略有不同。
新生是一群孩子,我们这个班以王云阁为最矮小。宿舍是30多人的大通铺,夜里老师查岗摸不到他的头成为笑谈。去年见他,他已是唐山钢铁公司特钢研究所所长了,还是那么高。想起往事,不禁发出会心地微笑。
新生的管理是严格的。班主任杜珍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说话干脆而尖刻,精神饱满,认真负责。每天早晨六点起床,集合跑步,回教室自习,没有洗脸的时间。七点早饭:高粱米稀饭一碟豆瓣酱。每月伙食费八元钱。在学校里没有花钱的地方,学生手里也没有什么零钱,饿极了上街买五分钱崩豆装口袋里磨牙。
看小说也在禁区之列,小说是所谓闲书,据说为成年人所用,年轻人血气未定,看了容易出问题。我从新华书店想方设法买了本《点与线》数学课低头看了被老师发现,我几何学的不好,书名帮了忙。实际那是侦破小说。
严格地生活管理是一中的优势。思想教育也是一中的特殊手段。当年我们就是在中国女排打败日本女排的巨大鼓励下。搏到了本应八一年结束的一九八二年。
第三年的暑假,我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吃喝跳窗户,半夜我背诵全国英语代用课本,三九天我挑灯夜战,三伏我挥汗如雨。高考前,我放松了,我知道,我能考上大学了。公布成绩那天,人山人海,父亲和我一起来的。父亲高兴中午喝了足有四两白酒。滦南一中的三年就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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