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鹏霄小说】追 踪
“海生，出警！”
半夜里，海生睡得正香，听得电话铃声大作，一骨录爬起来，一听是大队长打来的，知道有了情况，于是，从床上一跃而起，向外冲去。出得门时，看见满天星斗在天空闪烁，却不见皎月挂天，天地万物全隐在一片朦朦的夜色当中。
这是海生来队上的第一次出警。他尽量将警服穿戴齐整，给人留下一个良好印象。
海生带着一只警犬，犬种为黑贝，昵称追风，通体漆黑，没有半丝杂毛，体格高大，奔跑迅疾，凶猛无比。到了现场，海生大吃一惊。这是一户住在郊外的人家，受到了盗匪的抢盗，从现场的情况来看，盗匪先杀了三个小孩，将男女主人绑在凳子上，索要了银行存折，要了密码，之后，又残忍地将男女主人杀害，越墙而走。现场混乱不堪，东西狼藉一地，有效的线索早已被破坏。大队长正在房子里指挥着提取线索。大队长没穿警服，身着便装，两眼却炯炯有神，英气逼人。队长见海生到来，对海生下了死命令，说，现场已经严重破坏，有价值的线索不多，就看你和追风了。海生一看案情重大，五人被杀案在全国是数得上的大案要案，队长不是急了眼，不会对自己这么说，也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叫警犬出战。海生说，你放心吧，我进去看看。
海生进到屋里，看到五具尸体被白布盖着，身旁还划了白线，海生让追风蹲在身旁，自己察看现场。偶然看到女主人身旁流着一滩血迹，血迹上有一只脚印，再细看了，是一只胶鞋留下的印子，海生心想，这只脚印是谁留下来的呢？是现场警察们在踏戡现场时无意中踩上去的，是死者家属在施救时留下的，还是罪犯临走时留下的？海生一时拿不准，但是，从他对这起案件的感性认知方面来看，这是一只很有价值的线索，如果可能，这将是破案的最大突破口。大队长看海生在现场沉思，凑上前来问，有情况吗？海生摇摇头说，没有。队长说，快点，要不，现场全被破坏完了。队长转身到别的地方指挥了，撇下他，让他一人独立工作。海生心想，不管这只脚印有没有价值，先让追风闻了再说，只当死马作活马医。海生就叫追风过来，闻了这滩血，然后，牵着追风走出了院子。
海生走出院子不禁长吁一口气，这是平生第一次看到的恐怖场面，一时毛骨悚然。出得院子，他才感到心中的压力大大减轻。天上的星斗不知何时被满天的追风遮盖，伸手不见五指，平地也起了风，与恐怖小说中所描写的月黑风高夜不差分毫。海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海生判断，盗匪越墙而入，必定也是越墙而走，在房子里边找不到线索，说不定在墙外四周能发现蛛丝马迹。海生拧开强光手电，带着追风开始了找寻。走不到十多步，听到背后有轻微的脚步沙沙作响，扭头一看，见一位不太熟悉的警员跟在身后，海生奇怪地问，你来干什么？那警员说，跟你做个伴。海生也就再没注意。
果然，在海生巡察到院子外东面时，发现距墙角十米的地方，有一只脚印留在了松软的湿土上，再看看花纹，是一种有乳钉型的普通胶鞋，海生不禁喜出望外，这与他在房子看到的那只带血的鞋印毫无两样。海生一阵狂喜，立即叫过追风说，跟着这个脚印，向前冲。追风得了指令，俯下头去，鼻子伸到脚印前闻了闻，海生说，好，就这样，就看你的了。追风一跃而起向东南方向跑去。
海生从追风的追踪带中可以感到，追风是发现情况了，一般情况下，如若没有发现情况，追风是不会这么踊跃向前奔跑的，它得在空旷的地域里四处找寻，这回不是，它是一直向前跑着，手中的追踪绳绷了起来。可见这盗匪就是沿着追风所追的路线向东南方向走的。
追风追到了一片苹果林。海生用强光手电照了照，大约有十多亩地大，正是秋天季节，结满硕果的树枝低低地垂在地下，苹果在强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海生跟着追风端直走到了树林边上。追风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一直向前冲，海生心里犯了难，不错，盗匪一定是钻进这个林子后向南跑了，绝不是躲在这个苹果林子里。一直追下去，可能会找到盗匪，也可能找不到，在林子里，狗是很难带的，穿来穿去，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也会耽搁追击的时间，另外，自己只身一人，一头钻进林子里，万一盗匪与自己狭路相逢，被盗匪打了冷枪，作了无谓的牺牲，那可就是件不值当的事情。现场的惨状让他心中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海生拉住了追风，让它停止了吠叫，然后掏出手机，向大队长报告了情况，说，盗匪从死者院子里出来后，向东南方向逃窜，穿过一片果树林，向南逃走了。警犬锁定了盗匪的逃跑方向，提供了很有价值的线索，剩下的事情就得由警察出手了。大队长接到报告后说，知道了。海生回到警队，关了追风，往床上一挺，便呼呼大睡起来。可是还没等睡多长时间，电话再次响了起来，睡意朦胧的海生接过电话一听，又是大队长打来的，海生说，队长，又有任务了？大队长在电话里大声地骂道，你个蠢材，还不快到队里来，跑步来！海生一听大队长骂起人来了，知道事态严重，但又不知何事惹了大队长？到了队里，大队长吊着脸坐在办公桌前，脸颜色就像追风的毛皮一样漆黑漆黑。还没等海生说话，大队长就黑着脸说，站到那里，立正，看着我。海生不知就里，笔直站在队长面前，听大队长发落。大队长吼叫着说，海生啊，海生同志，你是怕死还是懒惰，你说，你到底是咋回事？海生说，你说的是昨晚追踪的事？不是昨天的事还是昨年的事？昨天的事咋啦？大队长正要说话，听见电话铃响，便掏出电话说，啊，找到了，人找到了，然后风一样地刮了出去。海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木头似的站在原地。半晌，大队长从外边走了进来，脸上的喜悦掩盖不住，嘴都合不拢来，见了海生，却把脸一吊说，回去吧，愧不愧呢你。海生焉焉的，有气无力地说了声是退了出来，百思不得其解，在家睡得好好的，却挨了一顿臭骂，这是怎么了？
事后，海生才知道，就在他带追风到树木边站着时，狗闻到了盗匪的气息，离他十米的林子里，盗匪脱掉的衣服丢弃在树下，本来可以一举立功，他却止步于十米之遥。事情可能也就这样过去了，但是戏剧性的一幕却发生了，那位尾追其后的侦察员，听到狗的吠叫，知道林子里大有玄机，便在黎明时分，太阳从东山上刚冒花花时，从容地走进林子里，捡了盗匪丢弃的衣服，从衣兜里翻出了一个随手写的电话号码，顺藤摸瓜，很快锁定了罪犯。海生在大队长房子站着的时候，正是那位侦察员打来的电话，说，人已经抓到，正准备突击审问。这位侦察员荣立了一等功。大队里的人都说，姜还是老的辣！
这件事像刀子似地深深扎在海生心里，让海生后悔不迭。他对自己下了狠心，面壁十天，对追风大加犒赏，心说，如果不在警队干出个名堂，露个脸，就写了辞职书，在跳蚤市场卖旧衣服去。
海生时时寻找露脸的时机。
机会再次不期而遇。一伙罪犯持枪贩毒，在高速路上高速闯关，与交警交火，三人被击毙，两人打穿了警车，伤了警员，弃车逃到了山沟，负隅顽抗。市局急调警力对山沟实施了大包围，大队长通知他火速赶到现场，参与追踪。大队长忙着布置警力，见海生到来，停下了活，点了一枝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又长长地吐了出来，借着微弱的光点，海生看到大队长一脸的严峻。大队长对海生说，匪徒持枪逃窜，随时可能开枪还击，你带着追风小心追踪，发现线索立马报告。海生说，保证完成任务。大队长问，匪徒手中有枪，你怕也不怕？海生说，今天就是罪犯用枪顶着胸口，也不会眨眼睛，用行动洗刷耻辱。海生知道，追风的咬合力是全队数一数二的，只要发现人影，发一声口令，便逃不脱追风的黑嘴。但是逃匪手持枪枝，也让人心生胆寒，面对这个场面，他是再也不能后退了，知耻而后勇。大队长说，好，不怕就好，穿上保护衣，我在你的身后，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里。海生说，不用，我视死如归，队长噪了，狗屁，不是让你去送死，是要你捉拿罪犯。
海生嗫嚅着嘴，只好照办。
山不高，沟也不深，但草木旺盛，深秋时节，枝叶斑烂，沟里也有一些破旧的窑洞，隐没在草丛深处，便于罪犯藏匿。山沟已被警察和武警团团围住，铁桶一般。天色微亮，局长一声令下，全体警员从山脚下向山顶拉网式的搜索，向山顶进发。海生走在最前头，警惕地四下张望，追风更是小跑着向前搜索，等到四面形成合围之势时，听得局长又是一声令下，全体人员撤回。海生拉住狗四面相望，山沟的景观尽在眼底，可就是不见一个人影晃动。这是怎么回事？原来，那罪犯趁着夜幕的掩护，悄悄溜出包围圈，不知所踪。海生怅然若失，一个绝好立功的机会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让他好不失望。
回去的路上，大队长和他坐一辆车。海生低头纳闷，不知对队长说什么好。队长却轻松地说，你今天表现很好。海生心里说，没有抓到罪犯，还谈什么好。队长说，有的人一听说持枪歹徒，就吓得腿肚子哆嗦，你没带武器，只带着一只警犬，却表现得镇定自如，真不错。海生说，刑警学院的老师对我们说过，胆略和智慧是训犬员必备的素质。大队长说，不错，但是，胆略是练出来的，不经过实战，胆量一定不会比常人的大。海生说，我第一次就吃了这样的亏。队长说，谁都有第一次，二回就不一样了，今天你就很好，别泄气。海生还要接话，却听见大队长的鼾声响起，如雷从天际滚过。
这件事情过后，海生的生活就像常人一样，平凡得再平凡不过，但是海生从未错过每一天的训练时间，他牢记老师上课时对他的谆谆教诲，机会是对有准备的人提供的，没有准备的人，机会到了眼前，就会像手中的沙粒那样从指缝间溜走。追风在这些日子里，也没少受海生折腾，各种课目让它筋疲力尽，不达目标绝不会轻松过关。追风瞪着海生，仿佛在说，别这样，只要有机会，我会尽力的。海生懂得追风的眼神，海生说，别罗嗦，案子上见。
海生再一次被电话铃声叫醒。海生一看时间，夜里三点钟。海生一个激灵坐起，心里嘀咕，一定是发生血案了，一接电话，是大队长的声音，还没有等他说话，队长就说，赶紧出警，车在外边等你。海生只说一个字是后就跳下床来，带上追风向外跑去。坐上车，接他的警员说，北边发生了一起恶性案件，两个人被杀了，罪犯不知所踪，大队长急调你和追风出马。海生立马绷紧了神经，用手抚摸着追风的头说，伙计，这下可得放精神点，别让人再看了咱的笑话。
大队长在案发现场度步，抽烟。见海生追风到来，铁青着脸，夹着烟的手在空中一挥说，看看，有没有线索，让我们不要走弯路，在最短的时间里抓到罪犯。海生说，让我看看，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我就让他插翅难逃。大队长说，这下就看你的了，有情况马上报告。海生挺了一下胸脯响亮地回答说：是！然后就在案子现场开始搜索起来。
两具年轻的遗体躺在地上，警戒线形成一个四方形。海生在现场转了一圈，看到现场丢着一把刀子，把子带着血迹，为死者的血。海生蹲下身子再仔细察看，那刀把是有人用过之后，经仔细擦拭后丢放在现场的。整个现场除过这一把刀外，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海生心中打鼓，追风怎么发挥作用啊，不像那起五人被杀案，现场提取了一只鞋印，有的是线索，可这里除过刀外，别的再也不见一点东西，一时让他心中没底。但是，他坚信，这把刀可能就是一条很有价值的线索，没有指印，可是却会留下持刀人的气息。追风的嗅觉是人的五万倍，人无法嗅觉出来的东西，它却能从容地带着主人找到嗅源。海生想到这里，就对追风下了一道指令：闻！追风接到指令，走到刀子前边，闻了一下，海生说，找！追风从原地开始找寻起来。现场早已被破坏，马路上车辆来往很多，死者躺着的地方不在土地上，不论气息和遗留物荡然无存。追风在现场找了一会，然后离开现场向北方走去，海生心中一喜，追风找到气味了。海生从追风搜索的方向判断，案犯作案之后，丢了刀具，向北方逃窜，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几个人作案，但是方向北是肯定了。海生将追踪绳放开任由追风向前搜索。
追风搜索到离案发现场三百多米的地方，停在原地转起了圈子。海生想，追风出情况了。这个地方为城郊偏远地段，人口相对稀少，便于案犯藏匿。果然追风在转了好大一会儿后，跑到一个小巷子里，叼出一只带血的手套来，放到海生面前。海生拿起手套一看，是一只薄线手套，上边沾了一滩殷红的血迹。海生赶忙在附近察看了一下，眼前是一片平房，巷子深处没有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海生让追风在小巷子里嗅了一圈，追风摇摇尾巴，走了出来。海生想，案犯一定是逃离现场之后，走到这个地方，将手套丢在巷子口上，没敢停留，向一个地方跑了。跑到什么地方？追风没有明确的指向，海生就拉着追风在原地找线索。很大一会儿工夫，追风不找了，蹲在地上吠叫了几声，不走了。海生看了看环境，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追风为什么会蹲在这里不走了呢？海生静静地想了一下后，突然灵光一闪，哎哟，案犯走到这里后，一定是遇到了一辆的士，或是嘣嘣车，摩的之类，向一个地方跑去了。对，一定是这样，于是，他又对追风下了一道指令，找！追风很不情愿地站起来，在原地打转转，鼻子一会儿在地上闻闻，一会朝天上闻闻，然后，继续向北走去。海生心中一喜，有门，追风找到嗅源了。于是让追风继续找寻。追风顺着人行道，向北不停脚地走着，绳子不打弯，没错，案犯逃跑的方向继续向北，而且一直是在人行道走着。海生推测道，案犯走到八百米处，碰到或是拦截了一辆嘣嘣车，很快离开原地，向北逃走。海生一眼看穿，一辆车走在逆行的人行道上，一定不是TAXI，可以肯定地说为嘣嘣车之类，只有这类车才有在人行道逆行的自由。海生心里不禁好笑，案犯也太过愚蠢了点，不坐个好一点车，偏偏坐了嘣嘣车，把身上的气息飘留在空中，正好为追风出彩搭好了平台。人的气息弥留在空中，三到五个小时，是不会散飘净尽的，这时候以警犬的嗅觉力，完全可以找得到该人的踪迹。
追风好似懂得海生的心思似的，一时性起，向北狂奔起来，海生拉着追风，大声地说，慢点慢点，别把我跑散伙了。追风得到海生暗示，脚步很快慢下来。但不大一会儿又紧跑起来。海生一看此时为黎明时分，街上车马稀疏，人流稀少，便放开追踪绳，让追风尽情地向前跑去。约摸过了两三站路程，追风从前边折返回来，跑到海生跟前，然后又向前跑去。海生心中一喜，追风找到线索了。就一路小跑，向追风前进的方向追赶。边走边向大队长报告了情况，让队长带着人马向北出击。
追风在一个小区前停了下来，伸长舌头喘气。海生低下身子用手抚摸着追风的黑毛，小声地说，别急，先歇会儿，就守在门口，别让案犯从小区门口再溜出去。海生一停下脚步，脑海里就形成一个清晰的线条：案犯在现场戴着手套杀了人后，擦擦杀人的刀具，将刀具丢弃在死者身旁，扬长而去，走到八百米左右的地方后，扔掉了手套，挡了一辆嘣嘣车，逆行走在人行道上，到了这个小区，下来，钻进哪一间房子中隐藏起来了。海生可以肯定地说，不会有错的，案犯的逃跑路径就是这样。对不对，案子破了之后会得到验证。
大队长带着队员一阵风似地赶到海生所在的地方。大队长问海生：什么情况？海生说，案犯就在这个小区里。你能肯定？不会错，如有差错，拿我是问。大队长看了好长一会海生，然后才从嘴里说出一句话：军中无戏言。说完，离开海生，点燃一根烟后，向警员们发出一道道命令：包围这个小区！小区所有的人只准进不准出！如果蓄意抵抗，鸣枪警告后开枪击毙！全体警员各就各位。大队长看看队员们全部就位后，走进传达室，传达室值班人员早已被这阵势惊得站在门前。大队长问，你今晚值班？值班人一脸惊恐说，我值班。大队长又说，打开监控，让我看看。值班员说，这几天监控正在维修，没有工作。队长瞪了一眼值班员，脸上显出不高兴的样子，但也无奈。转过身来，走到海生跟前说，还得用追风。海生明白了，大队长是想借用监控查找一下夜里出入这个小区人的踪影，可是监控坏了，只好再用追风来追踪，找出案犯。海生说，好，跟着我。大队长瞪了一眼海生说，跟着你？海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不，我打前哨，你们随后。队长说，这不是一样吗？海生笑笑说，我不在前，你就得不到线索啊。大队长说，少罗嗦，快点工作。海生牵了追风正要展开工作，上早班的人陆续从楼房里走了出来。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大队长吃了一惊，从子夜时分开始工作，不知不觉中却到了拂晓，朝霞满天，飞彩流霞，城郊一片灿烂。大队长止住了海生，让海生把追风放在大门口，所有人员从追风跟前走过，绝不让一个可疑分子从眼皮低下溜走。
海生又折回身来，站在小区门前，让追风从中发现可疑人员。不一会，人走完了，没有情况。海生就放了追风，让追风在小区里尽情发挥，追风也不负重托，找到三单元，直奔而入，海生紧跑几步尾随而至，追风蹲在电梯口等待上梯，海生打开电梯门，走了进去。海生知道，案犯坐电梯进了家门，但不知在几楼下梯。于是带着追风从顶层下来，倒查下去。追风一走出电梯，向下跑着，在七楼的一号门前蹲了下来，眼睛看着海生，眼神有些得意。海生向大队长打了一个手势，将手向门里一指，队长点点头，示意海生退后，急调突击队员，成扇面形展开，等待命令。
海生带着追风从楼上走了下来，折腾了大半夜，总算没有辜负队长的厚望，但也得让追风和自己暂歇一下，领受新的任务。海生带着追风，坐进值班室里，悄悄闭上了眼睛。快入睡的时候，听得三单元中一阵巨响，海生心说，只要逮到一个人，这个案子就会水落石出。趁此工夫，好好小憩一会，才是正经。三分钟不到，海生就进入了呼呼大睡，看得门房牛眼相望！
【杜鹏霄小说】追 踪已经被西部文学微杂志采用，敬请一起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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