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汇小说】爱的箴言第一章爱人同志（六）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1-22 17:54:44

   刘宏酒气往上一涌，反问道："你们干嘛？跟驴叫一样，那也是唱歌？"
   弹吉他的小伙吉它往旁边一放："说什么呢你？"
   胖男孩则已拉开身边的椅子奔向刘宏。
   眼看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唐尧伸手一按靠门边墙上的开关，"唰"包间瞬间灯火通明，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刘宏和胖男孩身上，唐尧快速走到胖男孩跟前："同学，对不起，我朋友喝高了点。"
胖男孩看了眼唐尧，脸色稍有缓和。
刘宏却不依不饶："喝什么高，唱得不好就是不好。"
胖男孩："你唱的好你来唱，喝的跟狗熊一样，还能唱歌？"
刘宏骤然发急，一声"去你妈的--"便冲向胖男孩。
胖男孩见刘宏来势凶猛，疾手操起桌上的一个啤酒瓶。
刘宏身子往前一冲，力刚发到一半，身后的唐尧突然出手，两手往刘宏双肩上一搭，稍一用力，180斤的刘宏"呼"的一声靠在了后边的墙上。
胖男孩见刘宏没有扑过来，手拎着酒瓶喊道："过来呀--"
这时三个女孩中间那位突然站起来："任巍峰，有完没完？"
胖男孩看了一眼女孩，象做错事的学生见到老师一样，低下头把酒瓶往桌子上一放，坐回了原位。女孩一转身对唐尧说道："对不起，我今天过生日，几个朋友玩的高兴忘乎所以，影响了你们吃饭。"
   唐尧一看，见女孩短发齐耳，眼睛大大，脸蛋圆圆，一身的学生气，赶忙说道："没什么，我朋友也是个歌迷，他只是太喜欢罗大佑，所以--"
"罗大佑也不错。"弹吉它的长发小伙无意识地接了一句。
"喜欢罗大佑顶什么用，有本事唱一个！"叫任巍峰的胖男孩看着刘宏说道。
   刘宏刚才被唐尧一抓靠在了墙上，多亏尹菲上前扶持才站稳，看唐尧真的发火，刘宏酒也醒了许多，站在那儿不再言语。这时见胖男孩向自己挑衅，便接口说道："有什么不能唱的，"刘宏一指唐尧，"你们知道他是谁，唐尧，给他们露一手。"
短发女孩看着唐尧说道："既然都爱唱歌，你们坐下来"，女孩一指空着的几个位子，"不打不相识，咱们一起娱乐娱乐。"
见女孩漂亮而又热情，瞬间化干戈为玉帛，唐尧微微一笑："好吧，刘宏、尹菲，还不过来？"
短发女孩让她的同学往一起集中，滕出位子让刘宏和尹菲在坐在唐尧旁边，短发女孩向唐尧介绍自己："我们是西大的学生，我叫萧雨晨，中文系的，那位是经济系的吉它歌手杨阳，我们同班的任巍峰、林雯、刘亚轩。"
唐尧："很巧，我们也是西大的，不过已毕业了七年。我叫唐尧，这是刘宏，原来和我同班，现在银行工作。尹菲，我的女朋友，北广毕业，现在西京电视台主持《影视驿站》栏目。"
萧雨晨看着尹菲："怪不得眼熟，原来在电视上见过。"
刘亚轩："尹菲，对，我经常在电视上看见你，不过，你比电视上看起来瘦些。"
"好了，"萧雨晨环视一下大家，"咱们是以歌会友，刚才我们几个瞎唱你们都听见了，现在请唐尧大哥给我们唱一首罗大佑的歌。"
萧雨晨的提议并没有得到热烈的回应，大家虽然坐在了一起，没有了两军对垒的兵刃相交，但不是人人都象萧雨晨和唐尧那样融洽。胖男孩任巍峰和吉它歌手杨阳斜眼看着唐尧，一副不服和不屑的神气。
唐尧："其实你们刚才唱的几首歌挺不错的，杨阳的吉它弹得也不错--"
任巍峰身子往后一仰，大拇指往杨阳那边一竖嘴角一撇："那当然了，名震经管院，还用得着说。"
刘宏大嘴一张："名震经管院也算震？想当年西北大学，谁不知道唐尧的名字？"
任巍峰胖嘴一撅："吹牛谁不会啊？要唱就唱呗！"
唐尧微微一笑："杨阳，借你的琴用一下。"
任巍峰："还象模象样，杨阳，把吉它给他。"
任巍峰从杨阳怀里拿过吉它递给了唐尧。唐尧接过吉它，二郎腿一翘，吉它自然地放在了怀里。
尹菲的腿轻轻碰了一下唐尧，低声问道："唱哪手歌？"
唐尧看了看尹菲旁边的萧雨晨，又环视了众人："那我就唱一首大家熟悉的《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咱们都是西大的，可以说是师兄师弟，虽然我年龄长，未必就有你们唱得好，算一起切磋切磋。"
唐尧右手轻扫了一下琴弦，然后左手向琴头去调弦，同时看着杨阳说道："可能刚才你们弹的时候太投入，用力太猛，弦音不太准。"说话同时，唐尧的左手转动琴头上的弦轴，右手"蹦蹦蹦"地拨弦，他眼睛看着杨阳，两只手却鬼使神差地默契配合，跟杨阳的话说完，他的六根弦也已调完，他左手往琴柄指板上一放，按了个C和弦，右手轻轻扫弦："3 1 3 5 1 3 --"琴声悦耳空谷幽兰。只此一举，潇洒风流，杨阳和任巍峰已不敢轻看。弹琴的见多了，但校弦如此快捷，对音阶感觉的那样准确，杨阳和任巍峰还是第一次看到。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
唐尧没有弹前奏，弦刚一调好，却已先唱出了一句。这是这首歌最常见的版本，源自罗大佑《青春舞曲》专辑。《青春舞曲》是罗大佑从 1983年和1984年两年岁末演唱会的实况录音中，选出《之乎者也》、《将进酒》、《未来的主人翁》等十一首歌做成的，是台湾流行音乐史乃至中国流行音乐史上第一张演唱会实况专辑。罗大佑现场的激情演绎，成千上万歌迷的纵情呼应是这盘专辑最能打动和感染人的地方。当每一首歌的前奏刚一响起，歌迷们就知道罗大佑即将演唱的是哪首歌曲，欢呼声随之而起。而当演唱《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时，乐队没有前奏，罗大佑先声夺人，一句"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刚一唱出，歌迷的喊叫声口哨声如潮涌起，乐队紧跟而上，那种感觉，是穿越两千年时空，把人类对爱的体验和共鸣诉之一瞬，无不让人如痴如醉。唐尧唱歌时，现场只有8个人，自然不可能有呼声如潮的场面，但是唐尧一旦唱罗大佑的歌，用情至真，用心至纯，他的嗓音又和罗大佑的嗓音很象，稍带沙哑而又极富磁性，一句"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唱出，熟悉罗大佑的刘宏和尹菲心中即刻涌起的自然是罗大佑演唱会现场那种热烈而令人陶醉的氛围，而任巍峰和杨阳则更是心头一震：此人绝不输于自己。
   第二句唱起时唐尧的吉它伴奏也已开始，琴声与歌声相伴相和，于是在小小的包间内，缓缓的旋律深情的吟唱如汤汤江水从每个人的心中流过：
   （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
      穿过你的心情的我的眼
      如此这般的深情若飘逝转眼成云烟
      搞不懂为什么沧海会变成桑田
      牵着我无助的双手的你的手
      照亮我昏暗的双眼的你的眼
      如果我们生存的世界依然难改变
      至少我还拥有你化解冰雪的容颜
      ……
在唐尧的心中，罗大佑从来不只是一个歌手，一个词曲作者，一个音乐人，他的歌曲已远远超出音乐的范畴。单就这首歌，其歌词如诗，不只是有诗的韵律，更有诗的意境。它一开始并没有完整的话语，罗大佑给我们的似乎只是只言片语，"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仅仅是一只"手"，但那手所连带出的意象却丰富无比，胜过千万句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而整段歌词连缀起来，那些初感模糊的意象渐趋明晰，但却始终如雾中看花，难穷其真，却尽得其美。而唐尧对罗大佑的每首歌曲都有深刻的理解和体会，他一直以为没有谁能象罗大佑那样对人类的感情那样细腻入微地表现，他也希望能和周围所有的朋友一起分享罗大佑。分享的方式除了和朋友一起聆听罗大佑专辑之外，就是通过自己的歌声来感染大家。唐尧演唱过程中，萧雨晨、刘亚轩和林雯三个女孩侧脸看着唐尧，痴痴地已完全被他打动。当唐尧唱到"我再不需要他们说的诺言，我再不相信他们编的谎言……"时，他的右手由拨弦改为扫弦，节奏由伤感的倾诉转为强劲的宣泄。唐尧的扫弦干脆利落，丝丝入扣，他的身体随着节奏有致地轻轻摇动，与他动情的演唱融合，一种强劲的力量直逼众人，引得大家和他一起陶醉。此时的任巍峰和杨阳脸上的傲气已消失净尽，倒有一种嫉妒的神情在眼中流露。唐尧最后一句"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唱完，琴声戛然而至，大家似乎从唐尧的歌声所营造的梦境中蓦然惊醒，掌声随之而起。
萧雨晨拍着手热情地看着唐尧："唐尧大哥唱的太好了！"
刘亚轩："没想到罗大佑的歌这么好听。"
刘宏坐在一旁斜眼看着任巍峰，洋洋自得，似乎刚刚唱歌的不是唐尧而是他刘宏。
唐尧把吉它递给杨阳："谢谢！"
杨阳站起来接过吉它："蛮好，蛮好！"
任巍峰依然是仰靠在椅背上大势不倒略带嘲讽地说道："还得向唐大哥学习。"
唐尧并不与任巍峰计较，接着他的话对萧雨晨说道："谈不上学习，有机会欢迎大家到我的'爱人同志'酒吧坐坐，我们可以一起感受罗大佑的歌曲。"唐尧说着拿出自己的名片发给大家。
刘亚轩接过名片一看："啊！你是'爱人同志'的老板？'爱人同志'我去过。"
唐尧："那更好，以后上完课没事大家过去玩儿。"正说话间唐尧的手机响起,"你好，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回来。"
唐尧收起电话："我们有点事，先走了，回头见。"
唐尧和刘宏尹菲起身告辞，萧雨晨把非常热情地送他们至楼梯口："唐尧大哥再见。"
雪后的阳光明媚异常，唐尧和尹菲把刘宏送上车，往"爱人同志"走。尹菲挽着唐尧的胳膊侧脸问唐尧："刚是汤米李的电话？有什么事？"
   唐尧看看尹菲又抬头看着前边的雪景："有个小伙找你，在酒吧等着。"
   尹菲很诧异地看着唐尧："找我？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