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欣小说】枪声

显示全部楼层 · 2017-4-30 17:54:12

本帖最后由张联芹于 2017-5-16 21:11 编辑

　　　　　　　　　　　　　　　　　　　枪声
　　　　　　　　　　　　　　　　　　文／任欣
　　“咣”！一声巨响在寂静的校园炸开。
　　那年我15岁正上初中，一天晚上下了第二节自习，上课的老师刚走，我掏出自制的洋火枪朝棚顶放了一枪。
　　教室里顿时炸了营，呼天喊地，叫爹哭娘，我却得意地举着手枪在过道里走来走去。正洋洋得意间，班主任王老师一声怒吼：“谁干的坏事，给我站出来”。坏了，老师来了。我跑回座位，像没事似地坐在那里。
　　“你主动点，我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王老师在讲台上大声地说。
　　同学们还没缓过神来，大气不敢出。这时全班安静，似乎地上掉根针也能听得见。
　　前排有几名同学回头朝我看，我假装聚精会神地看书，脸上一脸的平静。
　　“再不说，我搜身！”王老师生气了。
　　还是没有人吱声！王老师开始从第一排男生搜身。趁着老师不注意，我赶紧把洋火枪塞到同桌小兰的桌洞里。
　　不一会，该搜我了。王老师足足瞪了我一分钟，我有点发慌，脑子一片空白，慌乱中连忙站起，伸开两臂让老师随意搜查。老师象征性地摸了摸，我坐下时，脸上直冒汗。
　　王老师搜完了，没有找到洋火枪，只好下令放学。
　　放学时趁人不注意，我摸出洋火枪别在腰里，想把它带回家。
　　王老师和我们一块向校门走去，走着走着，我感觉到枪掉进了裤子里。
　　那是深秋季节，我里边只穿了条秋裤，枪沿着我的右腿往下滑，枪栓刺得我好疼。
　　我咬紧牙关，忍着疼痛走出校门。我找个有灯光的地方，悄悄地撸起了裤子，看到脚脖子已被枪卡得通红，有的地方还渗出血丝。
　　时光荏苒，一晃35年过去了。
　　前几天，正好老家同学搞了一次师生聚会，我从外地赶回，见到了久违的王老师。王老师已80高龄，精神矍铄，仍然叫出每个学生的名字。席间敬酒，我向王老师说起了那次晚自习放枪的事。
　　“你知道吗？你那一枪放得真响啊！”王老师哈哈大笑了起来。
　　“什么？老师你都知道？”我的脸红了。
　　“臭小子，你走路的样子告诉我了。”老师又是哈哈一笑。
　　“那时你们虽然小，但也要脸面。我怕当场揭穿你，伤你的自尊啊！”说完王老师伸出了大拇指。
　　一股暖流顿时传遍全身，满含热泪的我，紧紧握住了王老师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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