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谷幽兰散文]童年的梦
童年的梦童年在我的心里,宛如一条悠长的河流,友情、亲情、欢乐、梦想如同一朵朵美丽的浪花,点缀着我那五彩斑斓的梦。回忆起童年,一切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儿时的梦像一条雨后的彩虹,色彩斑斓,充满新奇与欢喜,总能让人忆苦思甜,回味无穷。
儿时的梦是绿色的。每年春天,生我养我的那片贫瘠的土地总会被绿色所覆盖。春风吹拂,满山遍野,沟沟恰恰全成了绿色的海洋,那片绿海是我们儿时的天堂。小时候在我们农村,生活都很清贫,小孩儿想从家里要点吃零嘴的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买学习用具,大人才会给俩三毛钱的零花钱。不过那时东西的确很便宜,五分钱就可以买一块橡皮,俩三毛钱可以买很多东西,借着买文具的旗号,偶尔会花五分钱偷偷地给自己买一块糖,还害怕被弟弟妹妹发现给父母告状。我记得上小学五年级时,我爸给我最多的一次零花钱是一块五毛钱,接到钱时我的心情很是激动,那是六一儿童节去镇上表演节目,来回走山路要一整天时间,大热的天,大人怕渴到我,饿到我,才破例给那么多钱,平时是不可能给那么多钱的。拿着钱最多也只是奢侈的买一根冰棍,一袋方便面,和几根冰棒其余的钱还是会拿回来交给大人。农村娃的零花钱基本都靠“自力更生”,挖草药,逮蝎子,捋槐树种子……回想那时干过的“挣钱行当”,只记得挖草药卖钱是我们最乐意干的事情!下午放学后,我们这些农村里的"野"孩子一人挎着一个竹笼或带上一条蛇皮袋子,拿一把小铲、小锄头,赶上一群牛羊,和牛羊一起一路小跑,争先恐后的涌向地山坡。牛羊在山坡吃草,我们呢,开始挖草药,记得那是山坡上的草药特别多,所有的草药不管三七二十一统统拿下。山坡上长满石块和荆刺要挖草药就得满山遍野的跑,被荆棘划破手、腿或胳膊,受点小伤,磕磕碰碰那是常有的事,对我们来说那根本不算什么。天黑了,我们赶上牛羊,背着或垮着沉甸甸的收获兴高采烈地回家。回家后把一棵一棵地把草药分拣出来。那时放牛羊,我们并不关心哪里水草丰茂,牛羊能不能吃饱,最操心的是啥地方的草药最多,看到草药总是异常的兴奋。尖尖叶(药名紫花地丁),蒲公英我们都叫jinggaoyan到现在我都不知道用汉字怎么写。这两种草药给我们的儿时带来无尽的欣喜,每次挖回来的草药都会倒在竹席上晒干,等待收草药人的到来。只要听到收药人的一声吆喝“收尖尖叶,jingaoyan”我们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抓起装满草药袋子飞奔出家门,过了称,拿了钱,去村里的小卖部,买上一包瓜子,一串拉丝糖过了嘴瘾,那心情简直没法形容。
儿时的梦是金色的,也是苦涩的。夏收时节,一眼望不到边的麦田里像一锅刚煮沸的开水的热蒸汽,在空气中弥散,人置身热浪的漩涡,被肆意蒸煮着。每当此时,我们父辈那些人总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挥舞手中的镰刀和太阳赛跑,脖子上挂着一条白毛巾不停的擦拭额头冒出汗珠。夏收时节,农民虎口夺粮,一年的收成与希望全在这一季麦子上,夜以继日的劳作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我们家劳力少 ,弟妹都小,十七八亩的麦子就靠爸妈两个人来割。遇上麦子没被风雨刮倒那算是好的了,割麦时会顺利许多,每逢此时,我总是在旁边帮父母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从麦垛里抽出长的高个的麦秆下麦葽,用来捆住割下来的麦子。我手劲小,刚捆的麦笼用一提就散了。为了让父母节省更多的时间,早点割完一眼望不到头的麦子,我们总是使出浑身的劲来拧紧麦笼。在正午的烈日下,脸上,脖子,浑身都是粘乎乎的,感觉满世界都是盐的味道。光脚穿着凉鞋,在麦茬地里来回穿梭,把散落一地的麦笼七八个堆放在一起。被麦芒划伤了胳膊,被麦茬戳伤了脚,也毫不影响我跟上大人的脚步,只记得汗水流到伤口上,那隐隐的疼。要是遇上成片的麦子被风刮到,那是要趴在地上一把一把的割麦,看着父母忧愁的眼神,一声声无奈的叹息,那种心酸与难受更是用语言无法表达。那时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来年我们家可以不种麦子……更让人忘不了的是,摊完场后,我家那头老黄牛拉着笨重的碌锤围着我家若大的麦场一圈圈地碾压着(碾场),父亲手中的鞭子高高的扬起,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嘴里不停的吆喝着,让牛儿走快点。再后来,就是四轮车后边挂着碌捶柱子,伴随着机器的轰鸣声在麦场里奔跑。每到夜晚,月朗星稀,清风徐吹,父母借助风力在争分夺秒地扬场,生怕风突然停了,或风向改变,耳边只听到木掀不断的和粮食摩擦发出的刺刺声音,和扫帚落场的声音。而我们则是尽情地在宽阔的场面上追逐奔跑,场院里洋溢着我们的欢声笑语,有时会静静的在灯下观察壁虎爬在土墙上捉虫子吃,淘气的我们偶尔会拿起木掀压住壁虎的尾巴,亲眼看着壁虎为了逃生,断尾后仓皇逃跑,看着壁虎的尾巴在地上不断的蹦跳,觉得甚是奇妙。有时光着脚丫子踩过了刚扬好的麦堆,踩塌了刚垒好的麦垛子,气得大人直跺脚。最后只好藏在麦垛里偷偷地寻思着去哪家的麦场里玩耍。有时玩累了,躺在麦垛上看着天上眨着眼睛的星星,阵阵清风吹过,竟然会在麦垛上沉沉的睡着了,害得大人一阵好找,可我们早已做起甜甜的美梦,梦里是一片金黄,满是芬芳。
儿时的梦是透明的的。那时的冬天特别冷,即使穿了母亲亲手缝制的棉裤,棉袄戴套袖也依旧冻得浑身发抖。只记那时候的雪下得好大,寒风瑟瑟,一片一大片鹅毛般的雪花漫天飞舞,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向外望去,整个世界都是白的。面对漫天雪白的精灵,我们有时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顾不上大人的训斥 ,偷偷跑出去在雪地里肆意的欢呼,伸出手去捧接雪花片,有时崛起嘴巴一哈气,把身上的雪花吹化了,看着从自己嘴里哈出的一股股白气,别提有多兴奋和满足。雪停了,太阳出来了,我们在学地里撒了欢,在雪地里滑雪,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依然乐此不疲 ,依旧在白色的世界里尽情打着雪仗、堆雪人,小脸冻得红一块青一块的,像半熟的苹果一样。玩累了,渴了,捧一手细白的雪沫儿细细品尝,碰上房檐上结冰溜子,会不顾一切的爬上靠三墙垒的鸡窝上,从房檐上掰下一尺长的冰溜子,一人手捧一块,伸出舌头轻轻一舔,味道是甜的,比蜜糖还要香甜。
儿时的梦是红色的。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门上贴着红红的对联,除夕夜的鞭炮,烟花齐鸣,红红的灯笼也高高挂起来了,我们呢,也穿上红红的棉衣,感觉全世界都是喜庆的红色。饭桌上摆上了一年难得吃上一次的红烧肉,还有那一碗热气腾腾刚出锅的水饺,让我们姐弟几个穿着新衣服的小馋虫情不自禁地口水直流。大年三十晚上,父亲会给我们姐弟几个每人发五元钱的压岁钱,过年走亲戚能挣压岁钱,那是我们儿时最期盼的事了,想到那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年特别的香、特别的甜的,对那时的我们而言,红红的年是我们翘首以盼一天天数过来的,盼了好久好久,也问了大人好多遍,何时才能过年。以至于天天在梦中过着红色的年。
回忆儿时的往事,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满足。有甜蜜也有苦涩。那时我们开心时裂开大嘴肆无忌惮的笑着,做错事时被大人揍时大声痛快的哭着,满山遍野里尽情地疯跑着,连摔跤也是淋漓尽致的。曾光着脚丫在村边的小河里嬉戏;吹着麦秆做成的口哨,追逐着底飞的燕雀;折下柳枝编成花环戴在头顶;爬上大树的枝头掏鸟窝……无忧无虑,无所顾忌,儿时的世界是那样的简单纯粹而又美妙。儿时的往事好像发生在昨天,但又似乎飘的很远,只记得那时的天特别蓝,草特别的绿,花特别的红 ……我还来不及细细回味,只是眨了眨眼,它已飘的很远很远,任凭我歇斯底里的呼唤它头也不回……
欣赏佳作!遥祝问好!祝节日快乐、创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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