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凤散文】父亲
敬爱的父亲离开我们快八个年头了,但他的音容笑貌,他的一切,仍然清晰地留在我的脑际,在我恍惚的视觉里,在我难眠的长夜间或的梦境里……
父亲出生于四十年代,自幼家境贫寒,书没念过多少,是个地道的庄稼汉。他的一生可以用一句话概括:生活在最苦的地方,坚守着最苦的生活。
为了不让我重复他的命运,父亲特别重视我上学读书的事,在他看来,读书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刚跨入七岁那年,父亲早早地给我准备了许多学习用品:书包、文具盒、各类笔,别人买了一份的东西他几乎要买两份。刚入学的那段时间,每天不论多忙,父亲都要按时接送我上下学。回到家还要抽出一小时左右的时间,专门过问我的学习。父亲不识几个字,书本的东西更是不懂。可他有一套办法:先拿出我写的字,再找到书本与之对照起来,看看我写得像不像。完了之后,又把书本交给我,要我把当天学过的课文念给他听,给他讲讲其中的意思,也就是让我陈述我的理解。虽然父亲不会读,也不会写,但他能听得很清楚,理解得很透彻。有时候,父亲真有些眉飞色舞,常常要美美地夸我一番,使我在心里乐开了花;有时候,他皱着眉头,崛着嘴巴,辩解似的追问我好多话题,每每这些时候,我觉得好失落好沮丧。后来,学了一篇课文《精彩极了和糟糕透了》,惊奇地发现天下的父亲都是一样的。在我学习的启蒙阶段,父亲当了我最好的老师,给了我最好的辅导,我现在的好多习惯和认识都是在那些日子里形成的。
父亲是个十分坚强的人,他一生都承担着家里所有繁重的活,但我从来没听到过父亲叫一声苦。父亲也有脆弱的时候,我记忆里还留存着他曾经放声痛哭的情景。那一刻,我看到了男人的怀抱并不是宽大得要容下整个世界,男人的肩膀并不是声声赞美里的那座压不垮的山,男人其实也很弱。那时候我就感觉到了父亲在家里所有的不声不吭的坚强都是挺出来的。
那一年,家里的窑洞塌了,当时我正好坐在门口玩耍,松软的黄土水一般泼向院子,把窑洞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那场面,那灾难的场面,除了亲人撕肝裂肺的悲哭里带给的凄凉,还能有什么呢?在那一幕场景下,谁都明白即便是钢铁打成的我,也必是在劫难逃。我真想不通,生命在一些关键时刻,是不是存在一些什么奇迹的东西?就在土塌下来的那一瞬间,我被推到窑洞里面去了,除了惊恐,我没有受到半点伤。在黑暗里,我好恐惧,我只身一人在一个黑暗的世界。我听到外面哭声、喊声、铁锹乒乒乓乓急躁的挖掘声混成一片,我听到父亲在微弱的哭声里充当着最理性的指挥者。好长一会,我眼前一道亮光,他们从窑门口软土里挖开了一条通向窑內的洞。父亲迫不及待的扑了进来,他似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放声嚎哭,一声接一声呼唤我的名字,他的声音绝望极了。当听到我的哭声,父亲准确的扑向我躲避的角落,一把拉过我紧紧抱在怀里,他的粗糙的脸紧紧贴上我的脸,那一会,他似乎屏住了呼吸,他要证明他眼前的奇迹不是幻觉,他要给我一种力量,他要……他有太多的要做的事情。镇静之后,外面的救援人群已经把小洞开成了通道,父亲把我抱了出来。我意外生还的欣喜使我们一家和所有来帮我们的人群都忘了眼前的灾难。虽然我们失去了一个藏身的窑洞,但我们一家人的往日温馨如同一条续流的河,只要一家人都在,其他的都不重要。后来我一直回味着父亲粗糙的脸庞和那一双粗糙有力的手,那是我永生都无法忘怀的感受。
作家龙应台在她《目送》里有这样一段话:“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只不过意味着,我和父亲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我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父亲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每次看到这样的文字,我心里都会充满一种伤伤的东西,有如一种巨大的沉重让我喘不过气来。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事情,但我却是如此难以接受父亲的离去。
2009年正月十五,您的身体不舒服,医院检查是癌症,我心里不踏实就陪着你去了我们西北最好的医院西京医院(在西安市),查得结果依旧是癌症晚期。
经咨询医生,兄弟姐妹和母亲商议结论一致是手术。手术期间您在手术台上一趟就是六个小时,您让儿女们担心死了,在手术室外的我觉得如同过了六年!出了手术室您像植物人一样在熟睡。麻药过去了,疼痛折磨着你,儿女们只能眼睁睁得看着,束手无策,更是无能为力。
出院回家不到一个月您感觉胸部有东西在堵着一样,我们咨询大夫,大夫说正常呢,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您的病情日益加重,儿女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最后诊断您的病情再次发作,听到这个结果儿女门都吓呆了,一个看着一个,我看着坐在外面的您,不由得想大声哭了起来。您在世的最后一段时间,我陪在您身边。疼痛来临时,您就狠狠地抓床或者撕自己的衣服,眼珠子都快要出来似的,脸色变得好快,女儿在这里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吊针,吃药,只是对您精神上安慰,药物也止不住疼痛,抵挡不了癌症扩散,您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慢慢的也不能站立行走,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病折磨的您有气无力,你在儿女们面前却装出不痛苦的表情,只要看到我们,脸上总是留露着微微的笑容。但面容憔悴,脸色发黄,身体虚弱我们谁都看的出来,心里清楚……
2009年5月22日,父亲走了。终年六十四岁。
父亲在病痛中默默地离开我们,他去的那么安详,没有留下任何言语,给我们留下无尽得思念和悲痛。父亲走了,我们失去了一个好父亲,妈妈失去了一个好丈夫。
我虽然生活在城里, 但我存在着父亲的“土气”,乡下人的足迹,存在父亲的善良与勤劳。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过去快八个年多头了。在父亲离世的这几年中,让我坚强地走到今天。回想起这些,好像您一直陪伴在女儿身边,不曾与我分离。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得情人!爸,来生我还愿意做您的女儿,让我们再续这父女情缘。
有一条路,通往天堂,父亲在那头,我在这头!
个人简介
郭凤,女,汉族,宁夏彭阳县人,爱好文学,曾有拙作见于《银川文艺界》《六盘山》《彭阳文学》《六盘人家》《甘宁界文学平台》《关东文学》《彭阳文学》《固原微教育》《六盘农情》《栖息地》固原新闻网等文学平台。
手机号码15709646288
通讯地址:宁夏彭阳县文联转交郭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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