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新友散文}门前的老槐树
门前的老槐树 老早的老早了,也就是半个世纪前,我老家的老家门前有一棵老槐树。我老是想起那棵老槐树,想起老槐树生长的日月年景,想起老槐树周边的小人物与小景观。 槐树在北方是常见的树,因为常见也就不显得那么珍贵。哪个村哪个道上,没有槐树呀,随处都可看见孤零的小槐树在风中摇曳,沧桑的老槐树在雨雪中挺立。我老家的老家门前那棵老槐树,自我记事时起是那么大,好像就没有变过,看它那坚韧的姿态,可能有些年纪了,也许是我爷那辈人手里栽的。曾经相伴这棵老槐树走过一段岁月的,我记得有一棵直直挺挺的杏树,一棵叉开腰伸开臂的桃树,还有一棵穿天高的白杨树。他们一起在我老家的老家门前,和谐相处,相互照应,构成了一处错落有序的绿色景观。在老槐树下,有一块方形青石,是乘凉坐人的。家人和邻居们常坐在石头上拉家常,东家长西家短的,村上许多事都是在老槐树下听说的。白天老槐树为人们遮阳荫凉,晚上老槐树站在那里给人们壮胆,让人们依靠。它是人们心里的一个记号,有什么事情就相约在老槐树下。 这棵老槐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估约有三十多年树龄,他就像一个五十多岁的普通本分男人,树干长得倒是很周正很结实,这也许是它天生的本性,也许是岁月磨炼的,容不得它歪七拐八的疯长,也不会花枝招展的讨人喜爱。它的皮皱很深,颜色也很深,像铜枝铁杆,这是在经历了风霜雪雨后,沧桑的岁月给它留下的只是坚强。树冠也不是特别茂盛,就像五十多岁男人的头顶,一圈还有很浓厚的叶子,顶上枝叶开始稀稀疏疏了。可以说这棵老槐树其貌不扬,不像那冒天高的白杨树,如同潇洒的美男子,在风中用叶子拍着巴掌那样引人瞩目;也不像杏树和桃树那样,在花儿盛开的季节,引来无数的蝴蝶和蜜蜂;也不能像杏黄桃红那样果实累累,吸引着孩子们围着它不愿离开,嘴角流下涎水。老槐树只是静静的坚守在我家门口,低垂着枝条,飘落着枯叶,沉默在各种喧嚣中,任春夏秋冬的交替,看日升月落的变化,听人们聚集在这里的闲言碎语。 说实话,我们谈不上喜欢这棵老槐树,也没人心疼它,把它从来也没有当一回事过,甚至无视他的存在。只是在我们想挖一个沤肥池时,才想起了它。就在它的根部挖一圈深坑,什么脏水都倒进去,门前的垃圾都扫进去。下雨了,地面的污泥浊水都流到树坑里,这些污水和这些垃圾,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就成为农家肥了。有人就想,那老槐树就不缺水肥了,营养一定很满足。其实没有想的那么好,那些沤肥的营养不是让老槐树吸吮的,而是家人把肥料拉倒田地里去了,喂给了小麦、玉米和谷子。有人问老槐树没有怨言吗? 老槐树说,我这把老骨头死不了,田地里需要营养,把最好的都给他们吧! 那时候,要买个农具什么的,对家里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就是买根锨把撅把,家里也舍不得花那几块钱。老槐树上长了许多枝条,家人就提着斧头,爬到老槐树上,砍下一根根合适的枝,用作锨把撅把很结实,又有韧性。我们在砍锯树枝时,如同砍锯它的一根根肋骨,这让老槐树失去了健美的树形,顶上留下了“鬼剃头”,从来没有考虑过的老槐树的形象和感受,只考虑我们自己用起来合适。后来药店收购槐米,我们就爬上树,用一种叫做“挽子”的工具,把长着槐米的嫩枝都折下来了,地下一层的槐米,我们晒干送到药店卖钱,用来买铅笔和本子。虽然这不是多值钱的东西,但老槐树很慷慨,用它自己的身体为我们提供财富,满足我们的需要。我们没有想到过去感激它,觉得这一切都是应该的,是无所谓的事情。 后来我的老家的老家要拆迁了,从路南要搬到路北去,要建一个现在的老家。我们就把这棵老槐树砍伐了,用它做了门板,这一用就半个世纪过去了。当我有了一定年纪后,不仅时常想起那棵老槐树,而且总感觉到老槐树的形象还在那里,似乎在人群里经常看到它一样,有时候又看到它独自游走在风雪里,有时候又好像弯腰在高温酷暑的田野里,有时候又好像蹲在村口的那个粪堆上眯着眼抽烟,......,...... 后来我才知道,这颗老槐树,就叫国槐。 拜读欣赏,学习。顺祝老师创作愉快,向老师问好。 欣赏佳作!遥祝问好!祝创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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