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老松 发表于 2017-7-29 09:22:54

【滇南老松散文】有时,好记性亦胜“烂笔头”

本帖最后由 滇南老松 于 2017-7-29 10:30 编辑

有时,好记性亦胜“烂笔头”

滇南老松2017年7月13日

  身着二战时期德军军服的少校问:“教授,为什么你总是逃跑?”  穿了西装未打领带的英国教授耸耸灰他那白色的眉毛,答:“这是我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当兵时养成的习惯。”  哄地一声,许多观众就笑。俄而,复缄默,观众们又紧盯了布幕。  以上是很多年前,当时尚年轻的我,在电影院里看英国二战题材电影《逃往雅典娜》时目睹的情形。由于非常喜爱这类情节紧张跌宕又颇有幽默感的战争电影,因而虽历二十余载,我仍能将这电影中的一些场景和人物对话记得清清楚楚,就像理发师拿块镜子站在我的后面,让我看我的后脑勺时一样清楚。  然而,每当我看书学习时,好多的知识点、好多的字句,却不能像经典和有趣的影视作品中的场景和人物话语一样,能够过目、过耳就难忘了的。譬如描写山景的“层峦叠嶂”这词,都不晓得看过多少次了,但我仍经常性地闹不清它究竟是层峦叠嶂?抑或层峦嶂叠?抑或层叠峦嶂?抑或层叠嶂峦?抑或层嶂峦叠?抑或层嶂叠峦?  是谓有趣的事易记,枯燥的知识难掌握。  天可怜见,难怪古人治学,会玩出“头悬梁锥刺股”那样的极端动作。  所以我之于求知,既不能像吃着瓜子看影视剧那样轻松,以至我也曾学古人锥刺股,在挑灯夜读时,在我的书桌上放了一根两头尖的优质牙签,逢犯困,便摸了那根牙签,朝我那夏日里只穿了条半截裤的大腿上轻扎一下,以驱睡魔。若还不醒,便学下手有些狠的护士扎针样扎得重一些,及至使我睁眼。  但即使效法古代书生们“锥刺股”治学,一段时间后,我还是像负心汉样忘了那“乱花渐欲迷人眼”样的“层峦叠嶂”这词诸字站队的顺序,这时,我只好拿出个小本,将这词写上它个几十上百遍了。  哎呀,这下还真记住了。都言好记性不敌烂笔头嘛。  不过,有时,我这老记不住“层峦叠嶂”的记性,又确有胜过那什么“烂笔头”的时候呢。  下面这些字句和话语,虽未经抄录,但过目、过耳后即被我于不经意间记下了,并不时在脑海中闪现。这些字句和话语,不是箴言、警句和格言,亦非历代文人墨客留下之千古绝句。它们,不过是些跟《逃往雅典娜》一样令我感兴趣的影视剧中的一些角色,以及现实生活中一些人物说出的话。这些人物的身份,或为官宦兵儒学,或为乡野农人,或为市井里引车卖浆者流。而出自他们口中的这些话语,却如醇酒和酽茶留香于齿一般,令我不时回味一番。如下:  其一:“这人呐,有时想想,还不如回到乡下老家种地,每天三个饱一个倒,嘿嘿!那可是神仙过的日子。”  此话,为一部国产电视连续剧中,一位企业高管,以一脸苦笑的神情并以调侃的语气对一个同事说的话。  只是嘴上练练吧?真要回到他那贫瘠的乡下脸朝黄土背朝天地于地里刨食,这位穿着体面的“高管”怕是又得整日里叫苦不迭直怨老天不公,不然你何以会十年寒窗苦读,然后去上大学,然后留在大城市里打拼?  只不过这些奋斗于城市而身心俱疲的人们,或许还真想时不时过一过乡野农人的那种“三饱一倒”的“神仙日子”呢。但只是时不时。  我这样寻思着。  其二:“如果我能在这场战争中幸存下来,我向上帝和我自己发誓:我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默默地度过我的余生。”  这几句话,为美国二战题材电视连续剧《兄弟连》中,跟随部队空降到诺曼底地区的温特斯少尉,在经过一夜浴血奋战后,于黎明前只身走到战场旁边的一个小山坡上,眺望着远方地平线尽头炮弹连续爆炸时发出的一团团火光,自言自语说出的一番话。  战争是残酷的,英雄也有气短的时候。  其实,这少尉亦只是嘴上练练,战后,战功卓著的他并没有去找个美国的“桃花源”隐居,而是当上了美国某大公司行政部门的“高管”。是啊,多数喜欢热闹的美国人,怎么过得惯中国古代“五柳先生”过的那种“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的悠然恬淡的退隐生活呢?  不过,可能少尉当时在血光刀影的战场上自言自语说那段话时,确也是发自肺腑的。  其三:“两口子和和睦睦不吵不闹,光吃青菜都会长胖了的。”  这句没什么书卷气的话,是我的一个在小巷子里练摊卖烧烤的友人,于某次酒喝得将醺未醺之时,大发而发的感言,我认为放之四海之夫妻间皆有理。  其四:“拿自己的短处跟别人的长处比,怎么比怎么憋屈;拿自己的长处跟别人的短处比,怎么比怎么幸福。”  这话,为国产电视连续剧《老大的幸福》中,由著名学员范伟扮演的一脸憨厚的长兄“老大”,在家中跟几个弟妹语重心长说的。我认为此段话朴实无华,胜过箴言。  其五:“我们这边呢(的)自偃(自然)条件(指田地和水土条件),比好些苗族寨子好多了喔(啊)!只有古得(能吃苦),不当懒营(人),还罢(怕)整不得吃喔(怎么会不致富的意思)?”  这几句带有滇东南浓浓壮族乡下人口音的话语,为二十年前我被单位派出参加州里的一个工作队,在州内某县一个小山村里,跟那个光头农民老彭拉家常时,他说的一番话。这位颅顶毫发无生颇像学者却全身都是腱子肌、面容和善可亲的农民由衷发出的朴实而又自信的话语,虽过了这么多年,仍如洪钟般不时撞击着我的耳膜。  其六:“罢么的(别以为)我只是卖点豆浆稀饭和油条,还有热天卖点凉卷粉跟腌李子自(这)些东西,但是你那两文工资,还不入我尼(的)眼!”  这段正宗文山城里的市井土话且带了些揶揄语气的话语,为二十一年前我刚结婚时,在岳母家的一天晚饭前,当时年近六十岁的岳母,边以手指蘸了口水数着一沓又一沓的小额面值的钞票,边沾沾自喜对我说的一番话。身为离休干部遗孀而没有工作的岳母,每月仅领很少的一点抚恤金,于是自力更生,利用自家“自建房”地处文山市某小学附近的优势,在家门口经营些简易早点和小食品。小学生娃娃多数都嘴馋,因而岳母做的这些小生意很是红火,每月的利润,可能真的超过了她的几个子女以及我这个姑爷每个人的工资水平,是以洋洋得意。几天后,妻子听我说了岳母跟我说的这些话后,在一次回娘家时,任性地以冒犯的话语将她自己的母亲好好地数落了一顿,说她东三怜四的(神经病的意思)。  不想,岳母这番话,过了这么多年,我仍记得。而今思索,此话,竟与八十年代、九十年代流行的给高考学子的那句励志名言“榜上无名,脚下有路”,话语不同,而功亦等。  再过些时日,2017年的高考录取通知书就要发放,倘若平时学习成绩不太理想、才参加了今年高考的女儿被录取的院校不理想,我亦准备拿出多年前她外婆跟我说过的这段话,来安慰孩子。

  [作者简介]笔名:滇南老松,实名:韦建松,男,1965年7月出生,云南省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文山市人,学历为大专,职业经历为军人、公务员。现居文山市。喜爱文学、绘画、音乐、奇石。有散文、杂文、文艺评论、小小说、短篇小说散见于省级、地市级报刊和各类网站。杂文《做客记》被收录于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云南杂文丛书·周末闲话》,散文《一碗面》获《文山日报》“我与改革开放三十年征文”二等奖。

长风 发表于 2017-7-29 13:08:03

拜读欣赏佳作,顺祝老师夏祺。

洛沙 发表于 2017-7-30 22:10:27


拜读欣赏佳作!

滇南老松 发表于 2017-7-31 09:12:07

谢谢楼上两位版主老师关注。

西部文学 发表于 2017-7-31 10:27:03

拜读欣赏老师佳作!问好!!

滇南老松 发表于 2017-7-31 10:42:14

西部文学 发表于 2017-7-31 10:27
拜读欣赏老师佳作!问好!!

谢谢管理员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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