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河水 发表于 2017-10-5 20:23:40

【程社涛散文】北坡

本帖最后由 灞河水 于 2017-10-5 20:27 编辑

笔者按:
      继《尖角》《南坡》之后的又一篇描述后程村记忆的流水账式文字。新意不多,却是少年时代乡村记忆不可磨灭的组成部分。儿时的记忆全然记载其中,不求文字唯美,但求心底留痕。




北坡

      北坡,位于村子的北边,故而叫做北坡。北坡,属于北岭南缘,北岭即绣岭。与灞河南岸南坡所在的南岭隔着一条灞河川遥遥相对,一南一北,俗称南北二岭。北坡之于后程村人意义有三。其一,肉体和灵魂最终的归属地。其二,有几十亩耕之无大获弃之可惜的坡地。其三,儿时的乐园。
      关于北坡最美好的记忆,非少年时期莫属了。



      出了村子,向北大约五百多米,过了谢家寨和北雷村一线,地势突然向北拔高而去,如此便是北坡的地界了。后程村的土地位于毛老鼠沟沟口以及毛老鼠沟和王沟之间的坡梁上。按照地理位置,北坡的土地被分成了三个区域。分别是毛老鼠沟沟口及坡脚的五亩地,半坡的中梁和最远也是最高的高高,也叫北大荒。五亩地的名称许是和面积有关吧。五亩地西临北雷村通往岭上的土路,东北紧贴毛老鼠沟衍生出来的旱渠,所在位置是通往北坡的门户。毛老鼠沟衍生出来的旱渠从沟口向东南方向汇合了王沟衍生出来的旱渠后拐向正南方向,然后贴着谢家寨村西直直南下,沿着通村路最终于后程村北汇入前程水库排洪渠。自毛老鼠沟沟口起,至王沟旱渠汇合点,以渠为界,后程村一村两队的土地便有了分野。西南侧为西队地,东北侧靠坡脚处为东队地。
      因了地势和风脉及土地相对贫瘠的缘故,东西两队的坟地便选在了北坡脚下。西队的坟地在五亩地西端靠近上岭路的地方,还有一部分散落在稍稍靠后的坡地及毛老鼠沟沟口。东队的坟地紧贴着毛老鼠沟旱渠东北侧坡脚,也有部分散落在毛老鼠沟沟口。用老人们的话说,先人们头枕北坡,脚踩灞水,向阳而宅,晒着暖暖赏着南山的风景,算是美事一桩了。每有老人过世,后程村的老少爷们不管有多忙都会放下手头的事情帮忙送埋,在西安城里工作的也会纷纷赶回来参与到送埋老人的丧事中。老人家被送上北坡,肉体和灵魂便有了新的归属,也就入土为安了。在后程村,爷们们经常会用“把这家伙送上北坡去”诸如此类调侃的言辞来和村里年龄相仿的“哥们”开玩笑。人老几辈子皆如此,都知道是玩笑话,也就没人计较,大家哈哈一笑了之。
      老爷①的坟原本就位于毛老鼠沟沟口。每逢过年过节,但凡有需要先人们“参加”的节日,族中叔伯、弟兄们就会按传统习俗备好一切“钱粮物什”前往北坡迎请先人们回府。当然,后程村以及所有的村庄皆如此,都会前往祖坟祭拜迎请先人的。每每上坟,第一个祭拜迎请的必是老爷,这是雷打不动的。据说老爷之前的先祖们是埋在村西的庄西地里的,如今随着村子的扩张,坟地也早已纳入了村庄的版图,具体位置也不得而知了。听父辈们讲,老爷当年去世后,家里备了一口上好的柏木棺材入殓了遗体便存放于厅堂供奉。按照老传统是要在家供奉三年才能入土下葬的。后来因为社教“来了”,在“破四旧,立四新”的大政方针的“指导”下才被迫在供奉了两年就下了葬。庄西地也因土地相对较好的缘故不能再作为坟地埋人了,后程村的坟地便被划定到了土地相对贫瘠的北坡脚下。老爷生前已经建好的坟墓和已有的墓地也不得不被平整后作为可耕地复耕了。以至于老爷和老婆②也只能分开而葬了。老婆还葬在庄西地,老爷在历史潮流的裹挟下便上了北坡,也算是开了北坡坟地的先河吧。历经四十余年的沧桑岁月,北坡脚下的祖坟墓园已然苍柏森然,荫佑着一代又一代的后程子孙。祭拜完老爷,再一一遵循长幼有序的原则祭拜完爷、婆及伯、妈③等,列祖列宗们便算是一一迎请了。讲究的人,还会用一挂清脆的鞭炮为先人们开路护航。
      有一年除夕,后程村人照旧前往北坡迎请列祖列宗“回家”过年。我们一众弟兄在父亲及六大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前往北坡。在一一祭拜迎请完列祖列宗后,一众人沿着地楞向着通往回家的路的毛老鼠沟旱渠走去。后程村墓园的左前方有一座孤坟,是北雷村宏彦先生家的祖坟。坟堆上灌木丛生,甚为茂盛。一棵碗口粗的柏树伫立坟头挺拔而生。时值隆冬,原本茂盛的灌木已经悉数枯萎了。然而,整个灌木丛的形态却并没有过多地萎缩,还保持着最为丰盈的姿态。父亲和六大已经走过了毛老鼠沟旱渠,进入了谢家寨村西。我们弟兄几人贪于玩乐,掉在了队伍的最后。在走过宏彦先生祖坟的时候西卫哥一时兴起,手起刀落,伴随着“噌”的一声火柴点火的摩擦声,坟头的干草、灌木便轰轰烈烈地燃了起来。在一阵阵“噼里啪啦”的灌木燃烧声中,整个坟头笼罩在了一片火海里。火焰还在不断地往上蹿,大有顺着柏树树干上树的趋势。每年冬季上北坡印荒④是我们的“必修课”。北坡上除了地里嫩绿的麦苗就是荒坡和硷楞上的干草、灌木,一无原始森林,二无重要设施,再怎样大的火也绝不会酿成事故的,这一点我们心知肚明,所以面对熊熊燃烧的大火也毫无惊慌之色。就在我们哥几个兴高采烈地烤着火的时候,从坡下的北雷村最后一排房屋的屋后传来了阵阵叫骂声,极尽污秽,毫不留情。原来是宏彦先生从自家后门看到了祖坟起火一时恼羞成怒便骂了起来。听到骂声,西卫哥也毫不示弱,扯开嗓子和对方隔着一百多米的距离对骂了起来。“宏彦妈,板板脚,半夜起来压饸饹……”在西卫哥的带领下,我们哥几个异口同声地喊着他教给我们的段子,我们一边走一边骂,直到走到谢家寨村西,双方互相看不见对方了才嘻嘻哈哈地结束了骂战。往后的近三十年,每每去北坡上坟,看到宏彦先生的祖坟我就会想起当天的境况来,好多次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2009年,沪陕高速开始修建,路线沿着北坡坡脚向东而过,新建的玉山立交及玉山收费站恰好位于后程村东西两队的坟地上。为了确保工程的顺利建设,后程村人不得不把部分先人们重新迁葬,老爷和爷在入土四十余年后又被迫“搬家”了。起初时只是把位于毛老鼠沟沟口老爷的坟和半坡上爷的坟往下搬迁了几十米。后来立交桥设计有所变更,占地面积也相应扩大,于是又进行了二次搬迁,位置稍高的四伯的坟也被迫搬了下来。原本占据着比较开阔的一面坡的后程村西队的老先人们不得不重新拥挤于坡脚下高速路路堤旁五亩地西端的狭小地带。而东队坟地所在的位置由于全部和高速路路线重叠,不得不被搬到了北坡最高处的高高。父辈们也曾为此耿耿于怀过,然而,死人和活人争地的事,活人总是占据着主动权的。何况,修路是好事,相信先人们泉下有知也一定也会体谅并理解后人们的。



      后程村的土地依据平川、河道、坡岭等地理要素以及土壤质量、粮食产量等土地内在要素分为了一类地、二类地等好几个等级。位于北坡的土地大概因为各种要素都排名靠后的缘故是没有等级类别的,至少在我的认知里是这样的。是名副其实的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然而,对于人均土地不到一亩的后程村人来说,任何一寸土地都显得弥足珍贵。作为农人,放弃土地就是最大的犯罪,是自绝后路的行为。基于此,北坡上下那几十亩土地也就和肥沃的平川土地一样,经历着一年两料的播种与收获。虽说产量低,耕作难度大,但是从未被侧目对待过。
      位于北坡脚下的五亩地相对来讲距离近、地势平坦,每年的耕种与收割也就相对容易了一些。而处于半坡的中梁和最远、最高的高高的耕种与收割可以算是后程村所有土地里难度最大,也是最为辛苦的了。
      每年夏忙,北坡因为是阳坡的缘故,麦子成熟也就早于其它地块,后程村的处女镰总是从北坡开镰的。天不亮,父亲便吆喝着我和哥哥起床,简单地吃过母亲做的早餐,一家人便拉着架子车向北坡的方向出发了。那些年的忙假,除了做作业外,几乎每天都是在协助父母干农活中度过的。早些年的时候,由于地形的羁绊,所有前往北坡的架子车只能停放在谢家寨村西北角毛老鼠沟和王沟旱渠汇合处的大场⑤边上。后来由于谢家寨村向红先生盖房取土,汇合后的旱渠被整个起掉了一层土。原本坎坷的渠底也在向红先生取土的需要下被平整一新,整个旱渠正好可以容纳架子车的通行,后程村上下北坡的架子车便顺势改道旱渠通行。父亲幽默,调侃旱渠为“向红高速公路”。沿着“向红高速公路”,车子一路便可通达毛老鼠沟沟口玉山渠上,上上下下,确确实实方便了不少。车子拉到毛老鼠沟沟口,停放在玉山渠过水涵洞上面的平地上,一家人沿着东边沟沿的小路开始上坡,大概前行二百多米便是中梁了。听父亲讲玉山渠是农业学大寨时期玉山公社为了灌溉农田,从清峪一路修建下来的,在跨毛老鼠沟沟口旱渠时通过一个涵洞与其相交,向西而过。确切地讲,横跨沟口旱渠的其实是一个渡槽,只是当年玉山渠并未完全建成便废弃了,经年累月,渡槽里淤满了泥土,再后来杂草丛生,整个渡槽也就成了一座“涵洞”了。凡是跨水的设施,我们习惯称之为桥。玉山渠“桥”面还算平整,位置也刚好处在北坡起坡处,恰好为我们提供了停放架子车的天然场地。
      中梁原本是一面大坡,在农业学大寨时被修成了规整的梯田,一层一台,一台一坪,整齐划一,蔚为壮观。乡亲们陆陆续续来到了中梁上,趁着早上仅有的一丝凉意,开镰了。大人们负责收割,半大小伙子们负责搬运。从中梁到坡下所有的麦个子⑥都是一个一个用肩扛下去的,我和哥哥也不例外。每到忙天,我们最为头疼的就是扛麦个子了。父亲绑扎的麦个子总是比别人的大一倍,又粗又壮,几乎每次都是咬着牙扛下坡的。临近坡下时,双腿总是在不停地打颤,几乎快要精疲力尽。好多次由于体力不济,差点连人带麦翻覆于小道旁的沟坡上。经过大约一上午的劳作,中梁的麦子终于收完了。装车绑扎后,架子车沿着“向红高速公路”一路疾驰着返回村西的大场。
      对于高高的收割,由于路途更远,难度相对就更大了。偶尔也有人会将架子车沿着北雷村上岭路拉到地头。然而,满载下坡却是最为考验人的一件事了。如果不搭刮木⑦,没有几个好劳力的话,宁可人力从高高往下搬运也是万万不可拉车上岭的。
      完成了中梁和高高的收割,经过一场及时雨,地里的墒情恰到好处,这时候就可以耕种了。相对而言,耕种比收割轻松了很多,没有了繁重的体力活,心情自然也好了不少。而对于秋忙来讲,几乎和夏忙一模一样,只是麦个子变成了蛇皮袋子装着的包谷棒子或者黄豆捆而已。
      一九九六年暑假,由于初中毕业的缘故假期特别长,也没有了暑假作业,对于我来说算是一个梦寐以求的假期了。起初的时候,整个人还沉浸在愉快的假期状态中。可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流逝,无所事事的状态便成了一种煎熬,于是总想给自己找点事做。想着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也可以为家里有所分担了,便在征求了母亲的同意后,决定利用假期将位于高高的那八厘土地翻一遍,算是为家里贡献一点微薄之力吧。于是,每天早晚两晌趁着凉爽,我开始行动了。早上起床,随便吃点东西,我扛着铁锨便出了门。一路上拈花惹草走走玩玩,到达高高每每用时都在四十分钟以上。加之本来出发就晚,翻地干活超不过三十分钟,天气便燥热了起来。天热自然是要收工的,我扛起铁锨便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路上照旧拈花惹草走走玩玩,用时基本上等同于来时。下午五点以后我又扛着铁锨出发了,往返路上以及在地边玩耍的时间还是大大的超过了干活的时间。有一次到地头干了不到十分钟,稍感疲惫的我便坐下来休息,无意中居然睡着了,一觉醒来天色已暗,也只能悻悻地下坡回了家。一块不到一分的土地,在我近三十天的劳作中居然还没有翻完,如果换做大人的话,估计也就是一天的劳动量。母亲也知道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到没有责怪之意,只是我自己越到最后心里负担越重,甚至感觉自己无法完成了,也确确实实惭愧了。在暑假接近尾声的时候,同学高峰到我家来找我玩,恰逢我正准备再一次去高高翻地。于是,高峰便不可避免的被我征用,从邻家借了一套家具顺便偷偷从家里拿了一瓶二两装的二锅头后我们便出发了。经过一个下午近两个小时,那片让我头疼不已的土地终于在我和高峰借着酒劲的连翻带撬的粗糙劳作中完成了,心头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随后的几天我和高峰疯魔野怪地在南山及周边逛悠了好几天,不是摘五味子就是去同学家玩。切切实实享受了人生唯一一个长假的所有乐趣。
      如今,沪陕高速玉山立交的横空出世。五亩地除了仅有的坟地之外几乎再无可耕地。中梁也被完全“占领”,也早已面目全非。只剩高高还在孤零零的保持着原状,没有了其它两处土地的陪种,几乎也快成了荒地。北坡的土地从此只能停留在后程村人的记忆里了。




      北坡,作为后程村人肉体和灵魂最终的归宿地,其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北坡,那几十亩贫瘠的土地虽为鸡肋,但谁也不能忽视它的存在以及它所创造的价值。同样,北坡作为儿时的乐园对于后程村人来说却是不折不扣的,是人老几辈子也无法忘怀的。
      每年的秋季是北坡最具魅力,也最吸引人的季节。经过了一个盛夏的繁荣,遍布于北坡沟沟坎坎的野枣成熟了。一个个指甲盖大小的野枣子,红里透着黄,黄里伴着红,透过稀疏的枝叶散发出了最强劲的诱惑。伙伴们结伴而往,于沟坡、硷畔,或手采,或杆打。累累硕果很快就成了伙伴们的囊中之物。捏一颗入口,酸酸甜甜,任何市场上买来的水果也无法吃出的滋味便留在了唇齿之间。野枣算是北坡最常见的野果了,遍布于道旁、坡沟,可耕地以外的土地基本上都被野枣树占领着。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其长势越茂盛,尤以沟畔崖边为最。每每有沟畔崖边野枣长势喜人,无法手采也无法杆打时,伙伴们便手持稻秫⑧杆,利用稻秫修长的身躯及末梢细密成团的籽粒纠缠住枣树。一人用力拽住稻秫杆,使枣树尽可能接近崖上,另一人则附身采摘。三下五除二,靠近沟畔崖边的野枣便被悉数扫荡。再远者,也只能望枣兴叹了。即便如此,伙伴们每每也是满载而归,盆满钵溢。这算是北坡给予伙伴们的第一口馈赠了,一口有滋有味的馈赠。
      除了野枣,北坡上还有一些“非法”美味,最具代表性的就是红薯了。秋天来临,萌发于春天的红薯秧苗已经浓密成片,毫不留隙地遮盖住了整片土地,生长于地下的果实也已成熟。三五伙伴拨开浓密的藤蔓,或手刨,或用树枝掏,不一会儿工夫疙瘩零锤的红薯便隆重出土了。毛老鼠沟沟口的“狼洞”或沟底是最理想的场所。伙伴们从半坡的柿子树下拾来柴草,起堆生火。伴随着干柴烈火的轰轰烈烈,新鲜出土的红薯完成了由生到熟的蜕变,香甜的气味便扑鼻而来。享受完饕餮大餐后,伙伴们打着饱隔打打闹闹地离散而去。
      忙完秋收,新种的麦子在几场秋雨后已经冒出了细密的嫩芽,整个北坡又一次披上了淡淡的绿纱。沟畔崖边的枯枝败草也一天一天的多了起来,时节很快进入了冬季,印荒的季节到来了。坡梁上下,伙伴们手捏火柴盒,在一阵阵“噌噌噌”的摩擦声,一根根冒着火苗的火柴棒被枯枝败草所接纳。火红的烈焰借着风势瞬间便吞噬了整个坡沟,“呲呲呲”的燃烧声此起彼伏。伴随着火苗的升腾,伙伴们的兴致也被燃烧到了极点。所有的荒坡在每一个冬季都会接受着这样的烟火洗礼,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毛老鼠沟口的“狼洞”也是我们儿时最常去的地方,算是北坡的一个标志性的场所了。“狼洞”洞口约两米见方,深度大概不到三米。说是狼洞,实则为当年生产队为了安排人看管北坡土地的农作物而挖的用于栖身的人工洞。后来随着土地下放到户,农人们日渐富足,农作物也就失去了看管的必要,“狼洞”便失去了价值,也就被废弃了。废弃了的“狼洞”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孩子们的乐园。后程村的老老少少大抵都是在“狼洞”的玩耍中一天天长大的。随着沪陕高速的修建,“狼洞”也已不复存在。然而,对于后程村人来说,个中感情必是浓厚的。
      如今,因了沪陕高速的缘故,北坡也已不同于往昔。然而,对于北坡的感情,每一个在它怀抱里长大的后程村人定是无法忘怀的。
      北坡,还是我们的北坡,却也在不同的时代里上演着不一样的传奇。
      我想,我终究是爱北坡的!






                                                                                                             2017年10月5日 西安

注释:
①老爷:蓝田地区对曾祖父的俗称。
②老婆:蓝田地区对曾祖母的俗称。
③妈:伯母,蓝田地区对伯母的称谓。
④印荒:烧荒,蓝田地区称之为yin荒,具体字不详。笔者自以为烧荒恰似用烟火在大地上印刷,故而用“印”字。
⑤大场:打麦场,农村用来放置、加工农作物并放置剩余产品(如麦草、稻草、玉米杆等)的场地。
⑥麦个子:小麦收割时被捆扎成的麦捆,一般直径30-40cm。
⑦刮木:关中农村在收割季用架子车运输作物下坡时向下斜绑于车后面的木棍。其作用是车辕抬起时摩擦地面,增加摩擦力,用以控制刹车而降低车速,确保安全。
⑧稻秫:读稻(tao)秫,即芦粟。

洛沙 发表于 2017-10-5 23:38:33

祝双节快乐!

灞河水 发表于 2017-10-6 07:49:48

也祝老师双节快乐!

西部文学 发表于 2017-10-6 11:23:47

欣赏老师佳作,问好!节日快乐!!

灞河水 发表于 2017-10-9 21:27:34

西部文学 发表于 2017-10-6 11:23
欣赏老师佳作,问好!节日快乐!!

问好老师!

灞河水 发表于 2017-10-9 21:27:54

洛沙 发表于 2017-10-5 23:38
祝双节快乐!

问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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