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志杰散文】赋闲以后
做了一辈子孩儿王,终于远离了讲台,教材教案,远离了哇呜吵闹的校院。心里头曾经开心,愉悦过那么几天。也盘算好了自己赋闲后的生活安排。就准备去拣拾那些被自己冷落,却时刻掂于心头的那点望愿。那些东西太美好,太重要,只是忙于操守,忙于职业,我把它们冷落在了一边,丢在了经过的那些纷繁而过的时间里头。现在好了,我有了属于自己的自主和自由。我完全可以像一位将军,用调遣自己的军队那样,去支配属于自我的时间了。是战是休,是运动还是就地操练,一切皆由自己说了算。而且,我也将生活不用再扛上肩头,以它来养家糊口。也不用寻找门路,去赚取工资,喂养自己的生活了。因为,工资虽然算不得很高,但足以让自己活好,我是有退休工资保障的。我真的心满意足。我发现那种熬出来的感觉,就像走出监所的囚犯,冲出牢笼的小鸟,那么牵动人心。天是那么蓝,地是那么阔,路是那么宽阔与辽远。我这么说,并不是排侃贬低自己操守了一辈子的职业。实在是那种生活缺少新意。太容易挫伤人的激情了,那工作把机械,简单,重复在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时间里面。可不是嘛,教材若干年后都没有置换,自己带的年级段,还有课目课程,领导总是一成不变交给你。尽管我没忘记职业上的要求,提醒自己不要懒散,做那误人子弟的老师。 我一块的一位教师,谝闲时问我。你把学教的烦了没有?他说,我似乎找不到当老师的好感觉了。日日重复两点一綫的生活半径,天天打铃上课,安排作业,然后熬到再打铃放学,去批改作业。再编写教案。过来二三,过来二三的,没个改变。要说心情最好,感觉最美的,就是奔教育会计那儿,领工资的那段时间。 我在心里笑他的浅薄与俗气时,不得不承认,我也没高尚到那儿去。因为我也在意钱,领了工资少不了心头的半天愉悦。 我被调往镇中心小学任教后,为赶早操,走的很早,还要选走那近路小道。出流泥湾转一道大弯,再过河上那大川,才到镇上小学。步行时,三天两头的和村中的炭毛,走到了一块儿。他们上班也是很早的。黑乎乎的夜色里,会感觉到湿漉漉的玉米叶子,谷穗儿,不是撩拨了你的颜面,就是刷一下,扫过衣服退到了人的后面。炭毛胶布,笼了块白生生的毛巾,走在我的前面。这人长的高高的,腰软,像条蔫黄瓜。有趣的是,他好开玩笑。而且,说话时头会不自觉的摆动,像是有意助力说话的语气和语势似的。他极喜欢编排那个同伴张三。当张三迟迟的从后面赶上来,喘了气说,不操心就睡过了头的时候。胶布就会不阴不阳的说张三,“怕是涮葫芦涮的迟了的吧?”胶布把夫妻间的房事,总说成涮葫芦。这话,我还是能听的懂的。后来胶布说到自己退休后,挖那大河沿的石板去。我听了,真羡慕他熬到了退休。在我当时看来,退休对一个人的美好,就如窝房里太久后,突然推开门一样,满满的是敞亮,还有享受不完的暖暖的阳光。只是事实总和人想的完全不一样。轻轻松松待了没多少日子,发现那种退休后的日子并不好过。常常眉毛相可的同事见不到了,吵吵闹闹的工作环境没了。自己也像失去了单位,无人去管的流浪汉了。同事见面,没那么亲热了。于是,又觉得安静平淡来的太早了。早的让人没一点儿心理上的准备。失意与失落的感觉,就像没有风吹的云块,紧紧的压在了那方不意间的心空。 再看那些和我一起退休的同事,一样的迷茫,一样的失落,像被母亲遗弃了的孩子。有些人,跑不了几年,柱了棍了,攒攒攒挪着小步走路,一个个眼睛像猫屁眼似的,红红的,粘粘的。好在我这人受怂命,爱操劳,累是累着一点,身体还不错。走路也不用小步快跑,还是那种大步流星的走路相。当我向人诉说赋闲后的难过难受时,邮电所的一位年轻员工说:“怕什么,老来有钱挣就可以了。”又是关于钱来提神的话题,只是捏上一把钱时,捏不来人的所需所求啊!要不,我为什么不去捏上把钱,坐那炕头,把它亲上个没够呢? 我拣起了被自己丢掉的笔头,把自己融进了写作的辛苦里头。谁问我图什么时,我说图个热闹红火。撕打的强出闲暇无事的。有成就,是那命运撞上了我的枪口。没结果,就当玩了一把,我也什么没少,什么没丢呀!。 跛了一条腿的老孙头,见了我,还是那种不屑的口气。他一边拉拉大衣,这片压了那片,一边说,顶球啥事。死还不停停的死下来。欣赏老师佳作,问好! 谢谢这位高级会员朋友,谢谢关注,问候安好。:D 谢谢西部文学,问候管理员安健。:D没想到拙作被加精,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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