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社涛散文】四哥
本帖最后由 长风 于 2017-10-30 17:00 编辑四哥，排行老四，别人呼之老四。四哥，在一众伙计里年龄却不小，伙计们称之为四哥，算是大家的官四哥了。四哥，是我的同学，初中同学，而且还是同桌。因此缘由，我和四哥相对其他同学就又亲近了许多，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四哥是一个热情的人，极其热情，超出了一般人，见谁都不生分。若是在街上看到四哥和人亲切交谈，甚至勾肩搭背。不熟悉的人可能会以为他们是多年的好友，其实很多时候他们可能认识还不到十分钟。 在四哥的朋友圈子里，有小名的人一般他就绝不会叫大名，在他的习惯里叫别人小名要比大名亲切很多，我是这样理解的。 四哥也因为热情的缘故而朋友众多。有一年，四哥家的三哥结婚，四哥的朋友去了几十个，人数大大的超过了三哥的朋友。一张火炕，男男女女拥葱般的挤了十一个，还有一些挤不上来的就只好围着炉子谝起了闲传。村里人开玩笑说，知道的人知道是老三结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老四结婚呢。 四哥家在许庙村，用老家的话说就是街面人，四哥和四嫂便顺理成章地继承了父辈的营生，在许庙美食一条街支起摊子卖起了豆腐脑。每每有朋友上会，必然是要去四哥的摊子谝一阵子的，豆腐脑和油饼馍也就捎带着享用了，自然也是不用掏钱的。当然，掏钱四哥和四嫂也是坚决不收的，推让急了四哥还会发脾气。 又一年，大年三十。去四哥家谝闲传的朋友来了十几个，大人小娃，拖家带口。四哥索性在院子里撑起平日摆摊用的红色遮阳蓬并支起了桌子，八张小桌子拼成了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四嫂和几位女眷张罗着饭菜。临近傍晚的时候，来访的朋友你呼我叫竟然连整整一圈大桌子都不能满足，仔细数一数，居然将近二十位。路过的邻居以为四哥家过什么事，开口询问之下得到的结果是四哥给儿子订媳妇，邻居哈哈一笑:那碎怂开裆裤还没浑全就订媳妇了？不禁夸起四哥的好人缘来。 四哥爱说话，在好友跟前尤其话多。你认识的人他说，你不认识的人他也挂在嘴上，好像他的圈子就是你的圈子一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些时候你听得烦了暗示他打住，他却总是看不见，喋喋不休，也让你几乎插不进话。四哥最爱讲自家的家长里短，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三嫂，讲起来没完没了。关系一般的人听不进去，却也不便打断，只好硬着头皮听他唠叨。关系到位者当面呵斥:你以为我们都爱听你说这些，烦不烦？换个话题。四哥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话题就此转换。 四哥还是一个随性的人，有时候还有些随意。据四嫂说，有一年夏天，四哥收拾完摊子，有事要去西安。在给四嫂打过招呼之后从摊子收钱的桌抽屉里抓了一把钱就急匆匆地上了开往西安的大巴车。许庙开往西安的大巴车在胡家庙进了站，四哥跳下车的一瞬间才发现自己有点与众不同。大西安的街道上，男男女女衬衫短袖，正襟而过，只有四哥光着自己那被太阳晒得黑黝黝的膀子，踩着一双被油烟熏得不知道颜色的夹带拖鞋伫立在街头。有些鸡立鹤群，也有些影响市容了。幸亏市容局对市民没有衣着方面的规定，如若有，四哥一定会被管吃管住好几天的。那些年，在许庙，四哥确确实实省了不少短袖和背心，这一点，整个许庙街的人是有目共睹的。 听四哥说，他上学的时候谈过几个女朋友，其中有那么一点点我是知道的，还有一些我只是听他说过。至于对方女孩对他感觉如何我却无法想象到，总感觉四哥有点一厢情愿，却也不好意思过多地追问，毕竟是个人隐私，尊重隐私也算是一件有功德的事，就当是有吧。 四哥是一个善良的人，和我一样，见不得别人落难，尤其是熟人。去年的时候，我们一起玩大的张伟兄不幸去世。每每提到伟哥，四哥总是长吁短叹，好几次眼泪都流了下来。有些时候，看到电视里的坏人，四哥也是咬牙切齿，恨得痒痒。 四哥对待弟兄们也最真诚，只要能帮上忙的事绝对是没有二话的。前些年我在广西工作，家里的电视机坏了，父母上了年纪无法维修。于是一个电话打给四哥，四哥便带着新鹏哥上门处理，尽管老式电视因配件问题无法维修，但是四哥的行动让我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四哥虽说年近不惑，却还保留着那么一点点小年轻的江湖气。时常挂在嘴上的话是：尽管咱混得不咋样，但是谁也别想在咱头上要欺头。不要看谁谁谁整天吆五喝六的，他见了咱也得让着三分。诸如此类，云云，江湖味十足。哥几个骂他扯闲淡，他又是嘿嘿一笑，再一次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话题也就再次转换。 四哥在许庙摆摊，牵绊太多，不是这家娶亲，就是那家埋人，自己又爱到处谝闲传。一个月到头也就九个会，尽管每天早上也出摊，但总是不能专心做生意。后来在朋友的帮助下搬到了西安城。少了老家各种事务的牵绊，一切也便整端了许多。可能是没有了老家的乡里乡党岔心慌的缘故，听说四哥四嫂经常发生“战争”，无非就是一些过日子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倒也无伤大雅。于是哥几个又拿四哥四嫂开起了玩笑。说四哥下雨不摆摊，两口子吵架不摆摊，心情不好不摆摊，等等，罗列了一大串四哥不摆摊的理由。当然，玩笑归玩笑，如果四哥是一般人，大家也不会拿他开涮的。 四哥是个孝子，但凡父母有一点伤凉冒风，四哥一定会第一时间从西安赶回来带老人家去检查，尽管有哥哥们在前边，但是他从来都不会因为排行靠后而推诿自己的责任。这一点，哥几个都很佩服，也很认同。 说了这么多，可能大家还在好奇，四哥到底姓谁名谁，好了，告诉大家，四哥官名许少强，俗称老四。 四哥就是这么一个有特点的四哥，热情、善良、真诚、随性，也有些唠叨。当然，他还是个孝子，不折不扣的孝子。不管别人怎么看，在我心里他就是永远的四哥，和亲哥一样的四哥。 写完这篇，恰好深夜，有点小饿，也有点想吃四哥的豆腐脑了。看来，改天得去看看四哥了。
2017年10月29日 西安
欣赏佳作，人物描写鲜明个性，赞 欣赏老师佳作，问好！ 长风 发表于 2017-10-30 17:01
欣赏佳作，人物描写鲜明个性，赞
感谢老师鼓励，问好您！ 西部文学 发表于 2017-10-30 20:37
欣赏老师佳作，问好！
感谢老师鼓励，问好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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