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珠散文】初遇西塘
我们都是过客，匆匆又匆匆，之于西塘。
向往已久。总想在春暖花开的烂漫里；也想在青荷盈夏的雅趣里；更想在落雪无痕的沉寂里；淡妆素面与西塘邂逅。初恋已然不再，可否在日已向晚月未出阁的时刻，听一听，看一看，桨声灯影里，亘古未变跫音绵延的西塘。
天高云淡，石瘦水薄的九月，踏着秋韵浅浅，我与陈一起结伴而来。几十年的闺蜜情，流露着如西塘风光一样的韵味，包容着自然包容着岁月，令人艳羡。
周末，到了西塘，已是正午，人多的彼此是脚尖触着脚跟。
走进西塘，简朴的青石板，巷弄小路，江南水乡，婉约如词，明晰如纱，宁静如月。一支支曲线，勾勒着史痕古韵，缱绻絮语，声声慢。
如潮的人流，青石板的宅弄，一波一波地涌动。红男绿女，异国他乡之人皆是。两边的店铺，双臂左右张开，均能触手可及。门楣低矮，似乎无视于过往人流，恰恰又将满目的商品潜入眼帘。驻足而视，所有的商铺，都有一个江南水乡女人样的名字。“西塘在等你”、“西塘印象”“半朵红莲”、“红妆”、“伍唐”、“穿越”等等，一个又一个，与月与诗与女人与爱情与历史相映衬着。
宅弄，是西塘建筑的特色也是西塘的史诗。一条青石板路，被长长的古壁木窗黑瓦檐羞答答地遮着，两边挑着平行的长街。一面是前街后水，直通河水的弄，名曰水弄。弄口的旅馆招牌都有一句：晚餐看夜景。穿过水弄，那头是石阶步步，篷船轻摇，秋水盈目，廊台临河，诗画同框，但这不是最佳的角度与景色。另一面是前街后古宅，巷弄都很长很深，穿过座座老宅厅堂之侧，名曰陪弄。每一个巷弄口都挂满袖珍级的旅馆招牌，上下左右交错着。时时有揽客者，轻轻地问：“住店不？有房。”
跟着导游的脚步，总是匆匆的。计家弄、石皮弄、倪家老宅、瓦当博物馆、纽扣博物馆.......，无非是说说来龙去脉，历史沿革云云，走马观花。
进进出出，最醒目的还是宅弄及与宅弄密切相联的古壁青砖黑瓦檐。摸一模，嗅一嗅，满是历史深层透出的刻痕与气息。脚立在弄里的青石板，仰望着古檐黑瓦之上的一线天，一种穿越感，飘荡在眼眸里。
石皮弄，因脚下的青石板只有3厘米的厚度而得名。它的最宽处1.1米，最窄处只有0.8米，一个只够扁担换肩的弄，穿越着历史，容人潮如梭，擦肩而过，把她的热情名片递向外面，为西塘的温婉柔情拨动着音符。
以小见大。纽扣，几个孔一个方圆，却举足轻重，将服装文化变革锁在了西塘。西塘，纽扣的故乡，成了诗和远方，永远钉在游子的胸口。
一瓦家国天下。瓦当博物馆，彻底地颠覆了我的孤陋寡闻。同样是一抔泥土，煅烧出的瓦片，竟然也有王公贵族九五之尊，三教九流荣华富贵等级之分。一座宅子，是主人的标签更是名片，从古壁门楣到砖墙瓦檐，布局精心设计，大匠工心。瓦当一片，把人文道教、佛语、神学，把人类的敬畏与图腾，囊括一世界里。渊源流长，内涵深邃，让人类文明创意与建筑融合在一起得以传承，比如倪宅。
西塘的白天是吝啬的，导游的言语也是吝啬的，三言两语草草地收场。剩下的时间属于我们自己，我与陈就像两条鱼儿，被放进了陌生的水里，且行且慢。
穿过水弄，也许才是西塘风景最曼妙之处，或拾级而下临河而立，或拾级而上登桥而望，一马平川。西塘早已沐浴而出，素妆淡抹。秋阳和风，河水微微地波纹，早已被一只又一只缓行的乌篷船，犁出浅浅地浪花。环秀桥的拱背上，游客们你下我上，纷纷举起镜头，对着这江南水色中的奇遇。西街那高低错致，自成一体的黑瓦古檐，像恬静端庄女人头颈上的长发和黑丝巾，飘逸洒脱，浑然天成。街东1300米长的廊棚直临河埠，是西塘风景里最为别样的繁华。只见廊棚下匆匆的脚步，不闻店铺兜揽的声息，一览无余的景，却不知从哪个角度摁下镜头。
此刻，所有的江南意境，长幅如画，尽收眼帘，忘乎所有。李白的桃花潭水，白居易的犹报琵琶半遮面，李清照的声声慢，俞平伯的桨声灯影.......已然飘逝却又重温，似曾相识雁已不归。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一幅画在西塘，画里有水有古镇有古屋有人，笔墨点点横空旷古。“春秋的水，唐宋的镇，明清的建筑，现代的人。”这是西塘在这一马平川的土地上，从历史钩沉里，遗留千秋护荫子孙的福祉。
当我们乘着乌篷船，船橹轻荡，微风轻拂，两岸的街景各异。秋阳西斜，塘西街水弄口，安静地只有酒肆瓦檐上的大红灯笼在招摇，偶尔见两三人走动。而塘东街的烟雨长廊里，人越来越多，埠头的靠椅上，坐着三三两两的人，走累了，歇息歇息。
船过环秀桥时，拱洞的两侧有对联：“船从碧玉环中过，人步彩虹带上行”，凭添着许多的诗意。过往的船只，就这样渡着游客，在诗情画意里看西塘的景。秋阳将黑瓦檐将桥将廊棚将行人倒映水中，如烟墨挥洒极致。船行一路，我们看尽两岸的景，而自己亦是桥上人眼里的景。
下了船，因为时间充足，我们也加入烟雨长廊的人流。一边是水一边是店铺，商品琳琅满目，店铺的后面，又是一家家的旅馆。我们踏着青石板沿着陪弄 走进深处，里面住着人家，门楣依然保持着古朴原貌，排排贴墙垂挂着的红灯笼，在夕阳微风里欲静而不止。
漫步烟雨长廊，举目而望廊棚，一架又一架横梁支柱，微尘岁痕同在。不管它有着怎样的诉说，而今都是历史的声音，让远道而来的旅者，谛听着一种古老的呼唤。
因为兴致也因为情趣，我们边走边看，看着店名看着摆放店铺里外的商品，有新采的青玉色莲蓬；有青花瓷样的酒水；有律声婉约的乐器；有窈窕淑女样的围巾，两个女人尽享着这柔情安逸的一刻.......
有一个服装店叫“红妆”，下面还有一行字：做个好看的女人！很有创意。女人，无论你在哪个年龄哪个位置，都要把自己妆扮得好看些。但要记住，除了打扮，女人还要学会读书，学会工作，在成长中提升自己，内在美才是女人不衰的美丽。
华灯初上，西塘最美的时刻登场。远远近近的街灯，在夜幕缓缓而降的同时，次第开放。立在拱桥之上，环顾四周尽收眼底。那古壁木窗黑瓦楼栏；那烟雨长廊及不息的人流；那埠头步步石阶；那或停泊或慢行的乌篷船；那繁茂历世的枝叶；被夜的灯光融合而成了安谧的西塘魂魄。河水纵横小桥轻跨，天上的明月照着今人，水中的明月渡着看风景的人。
西塘的夜是美的，美的古色古香，美的温婉清秀，美的看一眼听一声都是陶醉。西塘的夜是慷慨的，她如一个丰满而成熟耐看的女人，在夜色霓虹里衣衫滑落尽显姿色，由你在暗角用眼用镜头，去读懂她心灵深处的韵律。
西塘夜色的迷离；西塘夜色的幽静；西塘夜色的诱惑；人潮涌动不息，一心向着西塘的夜色。酒肆的灯光在笑，酒吧的笙歌在舞，水中的倒影灯火长长短短。桨声灯影里，西塘又是不眠之夜。
西塘，是一部古典诗词，无论打开还是合上，遇还是不遇，她都在等着你。
黄明珠，女，安徽省广德县人。中华诗词会员，宣城市敬亭山诗词协会会员，安徽省芜湖两江诗社、广德县诗联协会常务理事。广德县作协会员。平素爱好文字，发表过一些诗词诗歌、散文、报告文学等，文学作品曾经多次获奖。手机：13856361315；微信：mingzhuhuang1315
洛沙 发表于 2017-11-10 16:27
谢谢老师的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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