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远散文】英雄海
拥抱蔚蓝的大海,漫步温柔的沙滩,聆听海浪声声,从我孩提起就不断延伸在我似幻似真的梦境里,潜滋暗长在生命里的一次次向往中。
无数次看海,印象最深的,是大概七岁左右,母亲带我回老家青岛,第一次见到蔚蓝壮阔的大海,便深深陶醉在了海的世界。每天漂亮的母亲牵着我的手,闲庭信步在白色细软的沙滩上,阳光下,一望无际湛蓝的海水如绸缎般起伏翻滚,海鸟在碧空中自由的翱翔,我则像一顽皮的疯丫头,光着脚在沙滩上尽情地奔跑,追赶着朵朵飞溅的浪花,尽享海风的吹拂。每一次都久久不愿离去,总是母亲催促好多遍才不情愿的回去,记得要离开青岛的时候,我哭着责问妈妈:“我不愿回去,我不愿回去,你为什么不把我也生在海边?那样我就可以天天见到大海了。”从那时起,心里对海的思念,对海的向往无时不充盈在脑海。
今年又一次去看海。七月流火的季节,随县作协文友们来到了绥中县万家镇的止锚湾,又一次见到了我梦中的大海。一路颠簸,午饭后没顾得上休息,就和文友迫不及待地来到了海边。
当我欣喜地站在蔚蓝、浩瀚的大海面前,忘情地嗅着空气中带有潮湿并伴有阵阵咸腥味的大海;极目远眺,灰蓝色的天空与蔚蓝色的大海在天之尽头相接,浑然一体;一片银色的沙滩,伸向无际的海岸线;那层叠的不休不倦的海浪,拍打着温熙的海岸尽情地奔跑;海面上穿着各式鲜艳泳衣的人们,三五成群泡在海水里嬉戏,不时传来人们的欢呼声、惊叫声。这时,我和几个早已换好泳衣的姐妹,光着脚,踩着柔软的沙滩,欢呼着、雀跃着一路小跑奔向大海的怀抱。当整个身躯沐浴在大海之中,顿觉神情气爽,夏日的炎热以及旅途的劳累一下子烟消云散;我和同来的姐妹开心地相互打闹着、嬉戏着;当那依托在游泳圈之下自由飘荡在清凉海里的身躯,任凭海浪轻轻拍打着我们的脊背、抚摸我们的肩膀、亲吻我们的脸颊,惬意极了。此时真的感觉又回到了最美好的童年,真想永远躺在这温柔的大海怀抱。
一会,我们几个又试试探探地向深处“走”去。缓缓的海底,没有深坎儿,向前“走”了一会,双脚还能触着海底,但由于带着受水面阻力的游泳圈,只能随着海水的浮动,飘来荡去。这时,迎面一个白浪子打来,咸咸的海水一下子灌进了我们的口中和眼里,引起我们的阵阵尖叫,那份苦涩、那份刺激早已兴奋了我们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我们互相紧紧拽着对方的手,一起感受浪花的洗礼,一起感受大海馈赠我们的惬意与快乐!
玩累了,便回到岸边休息,见到随来的美女导游,便指着距岸边几百米海面之中耸立着的三块巨大礁石问她:“听说那就是传说中的碣石,是三国时期的政治家、军事家曹操在此赋诗《观沧海》的地方吗?”导游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郑重地点着头对我说:“是的,经专家考证,这就是当年曹操征伐乌桓回军途中登临碣石观海,写下壮丽诗篇的地方。”
传说公元207年,曹操率大军北征乌恒,彻底消灭了北方乌恒的威胁和袁绍的残余,当他自辽东返南时,正值北方秋高气爽的时节,踌躇满志的曹操沿着海滨大道登临碣石,面对波涛滚滚的渤海,依景赋诗,以歌咏志。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当曹操写下这豪气磅礴的诗句时,面对碧波涛涛的大海,感到无限忧伤。夏花纵然绚烂,也不过一季的辉煌。凡人的力量是渺小的,无法改变历史的潮流,也无法决定万事万物未来的方向。
这是一片英雄海,英雄曹操登临的地方!海浪声声,仿似当年的金戈铁马和战火硝烟中将士们胜利的欢呼声!这是伟大的海,承载了英雄的足迹,留下了千古诗篇!我为来到英雄海壮怀不已!
导游见我凝神不语,便又热情地说道:“辽宁绥中有着悠久的历史,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就是中国历史上,秦皇、汉武、魏武等帝东巡、登临观海的地方。海中矗立着的那三块巨石,就是传说中孟姜女寻夫不见,哭倒长城后投海葬身之处,它千百年来屹立海中,每逢落潮,从岸边到礁石隐约现出一条巨石铺就的海中栈道,可直达礁石脚下。”
这么多的传说,连接古今,怎不让人动容?大家陷入遥远的沉思之中。当导游催促我们回去吃晚饭,大家都有些恋恋不舍,导游见状便笑着对大家说:“明天我们不是还有一天可以玩吗,吃罢晚饭大家早点休息,明早我们一起去海边看日出!”
第二天清晨,我和姐妹们早早的奔向海边向日出的方向守候着、相望着,可惜老天一直阴着脸,没有让我们看到旭日越出海面那刻的壮观与绚丽。正在懊恼之际,只见一只只在海面滑行的快艇,如迎风展翅的大鸟吸引了我们的目光。这时,同来的好友平鼓动大家:“我们也享受一下冲浪的感觉怎么样?”立时得到大家的赞成,随即我们小心翼翼地依次坐到快艇的舱里。随着发动机的响声骤起,快艇像一条高背的大鱼,快速地向广阔的海面冲去,海水被快艇挤着向两面分开两道水波,船尾像被切开一道深深的水沟,那被分开的两道水波上,泛着朵朵雪白的浪花,一直向后延伸而去,壮观极了。调皮的浪花雨,一次次,濡润了空灵的心境,淋湿了欢腾的时光。美女们开心的欢呼声、惊叫声,成为身后浪花飞溅的诗行。
导游说,这里曾经杳无人烟,过往的船只也曾远离海岸。终于有一天,一条捕鱼船经过此地,当渔民们举目远眺,惊奇地发现平缓的沙滩金光闪闪;再远望陆地,一片片绿荫沃土,苍松翠柏,祥福景象。渔民们便驶进岸边,发觉这里水浅波轻,白沙细腻,渔民们异常兴奋,决然抛锚停泊,登安雀跃。自此,这个原本无人知晓的海湾门庭若市,过往的船只也纷纷落锚而至。久而久之,这里便被人们约定俗成为“止锚湾”。
别了,那浪花飞舞中温暖我疲惫心灵,清凉海水润泽我枯燥心灵的止锚湾!别了,英雄海!归去,我没有奢望,只想把这听涛拥海的美好时光,那片英雄豪情的蓝色海,存放在记忆的连波里。
作者简介:孙英,笔名秋远。辽宁省散文协会会员,辽宁省传记协会会员,阜新市作家协会会员,阜新市诗歌协会会员,作品散见《文学月报》《阜新周末》《蒙古贞报》《新蕾》《阜新文艺》《五月花》,盛京文学网、江山文学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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