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两个迷路的人走进了一片树林…… “戈戈,我们现在在哪里?” “狄狄,我的四周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见,我连你也看不见。” “戈戈,我在你的后面。我以为你记得回家的路,所以我一直跟在你的后面。” “狄狄,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难道你忘了我们离家出走的时候是你走在前面,我以为你记得回家的路呢。” “戈戈,我们什么时候离家出走的呢?” “大约四年前或五年前吧。可能是四年前,因为五年前的事情我也想不起来了。” “戈戈,我们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 “狄狄,你为什么要问我这样愚蠢的问题?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我们根本就没有家吧。” “你的意思是,我们就像昨天睡在马路边的那个乞丐一样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我想是吧。很可能我们是被从家里赶出来的,也许是因为我们不懂得规矩。” “规矩?戈戈,你是说规矩吗?” “对,规矩。因为我们不懂规矩,所以被赶出来成为流浪汉。” “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也许你在撒谎——” “对!也许我在撒谎。因为我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戈戈,我们现在在哪里?” “狄狄,我们好像迷路了。我什么都不看见,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哪里。” “戈戈,我们好像正走在梦境里,因为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狄狄,你又在梦游了。我们不在梦境里,我们正走在一片树林里。”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说你也不知道我们在哪里。” “狄狄,难道你没有感觉到风从我们的手边吹过吗?我听到了树叶颤抖的声音。” “戈戈,我听到树叶唱歌的声音。” “狄狄,树叶不会唱歌,树叶是在颤抖,因为冷风吹的它们发抖。” “树叶在发抖?我以为发抖的是我的身体呢?戈戈,我感觉我生病了。” “喂——,狄狄,如果你还是我的朋友就别说这么失落的话。我不会同情你的。” “戈戈——” “怎么了,狄狄?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我的胳膊好像被树枝划破了,我听到袖管被撕裂的声音,我还感觉到血从血管里崩裂出来,我的手心里握着热乎乎的液体。” “狄狄,你的胳膊会疼吗?” “不疼,我感觉不到疼,我只知道血在不停地往下淌。” “你这个异想天开的家伙!胳膊不疼当然就没有被划破,一定是你又在梦游了。” “戈戈,你的话伤害了我。你应该知道,对于伤口我早就麻木了。你昨天用小刀割破我的手指我也没有感觉到疼。” “好了,狄狄。不要再无病呻吟了,不管你有没有受伤,我们都必须继续往前走。因为——我们要回家。” “戈戈,我们现在在哪里?” “狄狄,我感觉我们正在跌跌撞撞地走进一个陷阱里。” “戈戈,我们不是在寻找回家的路吗?我们为什么要走进一个陷阱呢?” “狄狄,难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生活本来就是一个陷阱,越迷恋它的人就越容易掉进去。” “那么,戈戈,这个陷阱是谁挖的呢?即使我并不迷恋生活也要跟着你一起掉进去吗?” “狄狄,陷阱就在你的心里,当你看不到隐藏在你心里的陷阱时你就会掉下去。而一般情况下,人类并没有认真地对待过自己的心灵。” “戈戈,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是我一点也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第一次发现我跟你的思想离的很远。” “狄狄,其实每个热爱生活的人都可以成为哲学家。像我俩这样可怜的流浪汉也应该是自己生命的主宰。也许,我们看到的比别人更多。” “戈戈,我还是不理解你说的话。我不想当哲学家,我只想回家。你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我们一直走在回家的路上,可是我突然发现我们可能离家越来越远。” “……” “狄狄,你为什么不说话?” “戈戈,我在想我们为什么要回家。” “因为,我们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了,我们流浪了四年或者五年,我们无路可走了。” “戈戈,你身上有酒吗?我想喝酒。” “狄狄,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吗?我们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了,我们无路可走了。” “戈戈,我想喝酒了,我听到了酒瓶不断摔碎的声音。” “狄狄,请你醒一醒。我们没有酒,我们连干粮都没有了。如果你再执迷不悟,我们将会饿死在这片陌生的树林里。” “或许没有饿死之前,我们就冻死了。我听到了冬天的声音。” “狄狄,冬天还早着呢,现在才是春天。” “戈戈,我们不是正穿着棉衣吗?我依然感觉很冷。” “恩。春天应该也很冷吧。不过很快就不冷了,因为我们正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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